除夕夜,宫里派人来接天晴进宫团年守岁。其实就是文武百官和皇帝一起吃个饭,类似于企业举办年会一样的感觉。说来也可笑,连青楼过年都打烊了,当官的还要继续营业,还要铆足了劲儿在年会上好好表现,若在年会上出了岔子,那这一年可能就白干了。
眼前的每一道精心的菜肴,都有一个吉祥的菜名,代表着来年美好的期盼。看着来回上菜的宫女,天晴眼都花了。不过整个大殿里都没见到李泰的影子,看来这次他彻底把皇帝惹恼了,定是说了许多忤逆的话吧。平时本该是李泰做的位置,也就是离皇帝最近的位置,如今却坐着李承乾,看他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天晴就气不打一处来。
沈墨坐在天晴斜对面看着她,天晴却故意躲避了沈墨的眼光,因为此时目光相迎只有尴尬和无言。
整个令天晴如坐针毡的宴会终于结束了,百官相继告辞离开。天晴终于舒了一口准备离开。却被皇帝留下来和宫里的皇子公主们一起守岁。无奈,照理说她是应该留下来的,毕竟她现在也算是个公主吧。
“过两日你便搬到宫里来住吧。”长孙皇后对天晴说道。
“为何?我在宫外住的挺好的。”
“你现在是大唐的公主了,自然是要住在宫里的。再说了,还有几日你就要嫁去吐蕃和亲了,难不成你要从那小作坊里出嫁?”
显然他们已对天晴在外的情况都掌握的很清楚了。
见天晴低头不语,长孙皇后语气柔和了些,问道:“你有什么需要的,我可以为你准备,只要不涉及国家安全。都可以作为嫁妆随你带去吐蕃。”
这长孙皇后果然比李世民大气太多,天晴想了想说道:“听说吐蕃荒凉,条件艰苦,最主要的是我嫁去那里语言不通,水土不服已然很惨了,要是身边也没几个人能说话的,可能这样不出半年我就会抑郁而亡。到时候吐蕃国主可能又要派使者来大唐,向皇帝陛下求娶公主和亲。”天晴故作哀愁的说道。
长孙皇后自然看出了天晴的伎俩,淡淡的说道:“说吧,你到底要什么。”
“其实臣女要的也不是什么贵重物品,臣女只是担心在吐蕃会思乡情切,所以想修一座宫殿,和我们汉人一样的宫殿,宫殿里种一些喜欢的花花草草,所以想请皇后娘娘赐我一些匠人,还有有几个懂吐蕃语且学识的人,平时也可以陪我说说话,帮我做做翻译。”
长孙皇后轻哼一声:“你想的还挺美。”
“不是臣女自己贪图享乐,只是臣女确实是想为了两国邦交活久一点,这样不仅可以免除战乱,也可让我大唐其他公主免受这远嫁之苦啊。”天晴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确实这些年皇帝为了邦交已嫁出去太多的公主了,长孙皇后叹了口气道:“好吧,这些条件我答应你。”
“谢皇后娘娘!”
长孙皇后走后,便只剩天晴一人在这宫殿里,这处宫殿是长孙皇后临时安排她住下的,叫凤阳殿。宫殿规模虽然不大,但装修却十分讲究,据说是长公主以前曾住过的宫殿,看来这个皇后对她还挺不错的。大概是因为自己比较“听话”,又或者是因为自己答应嫁去吐蕃,她的亲女儿就不用嫁去吐蕃了,等等原因吧。
殿外有几个宫女候着,天晴却不需要她们,但她们也得站在门外候着,因为这是她们的职责。外面风寒刺骨,天晴心有不忍便叫她们进来和她一同守岁,可她们进来也不敢同天晴多讲话,都是天晴问一句她们答一句,甚是无趣。
“师父!”殿外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声音。
是李治来了。
宫女帮李治拍了拍身上的寒气,便带他到天晴身边一起烤火取暖。
“你怎么来了?”天晴问道。
“治儿征求过父皇的同意,过来和师父一起守岁。”李治答道。
反正守岁一个人干坐着也干坐着,有个人陪着说话倒也挺好。
“师父......”李治脸上有些不开心,天晴大概猜到大概是因为昭儿。
“你想说的话师父知道,只是宫里面谈论此事不好,会害了她。”
“治儿明白,只是治儿心里难受,治儿不明白为什么她......”
“嘘!”天晴做了个禁言的动作,“每个人有每个人迫不得已的选择,比如师父也不想嫁去吐蕃,可师父也没得选择。喜欢一个人不一定是要得到她,你也可以默默的守护她,保护她。说不定将来有一天你们也是可以在一起的。”
“怎么可能嘛......”李治垂头丧气的说道。
“一切皆有可能。”天晴安慰道,但语气却十分坚定。
“今年的年真没意思,以前过年都是四哥会带我到处玩,今年四哥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说到李泰,李治又丧了起来:“他们说,等我长大了也会和四哥一样,受到大哥的排挤,所以我不想长大。”
天晴没想到李治会同她讲这些,她也不知道该对李治说什么,“你只要保持乖巧听话的样子,你大哥应该不会为难你。”
“是吗?我也是这样的想的。”李治认真的说道。
天晴哑然。
终于熬到了天亮,天晴打了打哈欠,让宫女照顾好已经睡着的李治,自己便出了宫去。
大年初一的街上异常的热闹,噼里啪啦的炮竹声格外的喜庆。可天晴没有心情观看,只想快点回去倒头大睡。
“恭喜发财!”看着天晴回来的芊芊一脸喜庆的说道。
“恭喜发财。”天晴将兜里的红包拿出来递给芊芊,这是宫里长孙皇后赏的,她也没拆开看过。
“哇!老板大方。”芊芊惊喜的说道,想必那红包应该不菲。
天晴没有继续与她说下去,脱了外套随便一扔便倒在床上便要睡去。
芊芊看着黑眼圈重重的天晴,默默的捡起地上的外套挂在墙上,走到天晴床边将她的被子盖好便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