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个话,乐宁就知道他是给了自己第二次机会,才刚刚松了口气,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引擎的声音。
几乎是在同时,好几辆车的远光灯打开,刺眼的光线透过工厂,直直地照在了两人身上。
这些车辆来得很快,像是早有预谋一样,听到引擎声音之后,那些车就已经逼近了工厂大门,目标就是朝着两人过来的。
裴朔年这才反应过来,狠狠的低骂了一声,不耐烦地着乐宁,“蠢货,你被人盯上了!”
乐宁立马慌张起来,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裴朔年,“那怎么办?这些人肯定是过来抓我的,要是被他们抓回去了,我肯定要坐牢的,朔年哥哥你快想想办法快救救我,我不能去坐牢!”
眼看那些人要冲进来,裴朔年顾不得那么多,转身就往楼上跑。
乐宁见他要抛下自己,心一横,索性冲上前去抱住了他的腿,“朔年哥哥,如果你不带我走的话,咱俩就都别走了!”
裴朔年不耐烦地踹了她一脚,奈何乐宁死死地抱着他的腿,无论他怎么踹都不肯松手。
“乐宁你松开!”
“不松!朔年哥哥,我要是松手,这一辈子就完了,要不你带我一起走,要不咱俩一起玩完!我要是被抓了,你这个幕后主使者也跑不了,咱们就算是下到监狱也做一对亡命鸳鸯吧!”
“你——”
裴朔年从来没有像此时此刻那样厌恶过乐宁,从前他享受她的爱慕,如今看到她眼眸里的光都觉得碍眼。
他撇过头,粗暴地拎起她的领子,将她整个人拽起来,“不想死就跑快一点。”
乐宁连忙松开手,从地上爬了起来,踉踉跄跄地跟在男人身后,一个劲地往顶楼跑。
楼下的脚步越来越近,那些人已经上了楼来追赶他们。
乐宁心里其实也没底,不知道裴朔年到底有没有办法跑掉,之所以让裴朔年带着她一起,只是不想一个人被丢在原地而已。
这栋废弃的大楼起码有十几层,等到两人终于气喘吁吁地跑到楼顶时,乐宁撑着自己的膝盖,听着耳边螺旋桨打动的声音,瞪大了眼睛。
没有想到裴朔年早就做好了后手,这里已经停了一辆直升飞机。
司机已经就位,只要两人上去就直接能够起飞。
裴朔年没有管她,三步并作两步跳了上去,乐宁咬了咬牙,求生的意志让她强撑着两条快要废掉的腿,也爬了上去。
在此期间,裴朔年就这么冷眼旁观,没有要伸手帮她的意思,就这么冷冷地看着乐宁费力地攀爬着。
她的双脚才刚刚离地,直升飞机就直接起飞,巨大的风力将顶楼的杂物吹得呼呼作响。
那些人几乎是下一秒就立刻到达了楼顶,几十个穿着黑衣服的壮汉,只能停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直升飞机开走。
乐宁终于松了口气,瘫倒了身子,却看到旁边的男人邪恶地移开了一些,一脚将她踹到一边,不耐烦地说“滚到后面去。”
乐宁已经没有了力气,但是看着裴朔年阴沉的颜色,还是勉强撑起了身子,咬牙去了后面。
裴朔年心里的一口郁气还没有散完,用力地扯了扯了领口,直接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刚一接通就吼道“都是些没用的东西!让你们去放哨,一个个都干什么吃的?人都已经到楼下了,还没有反应过来,都是死猪吗?”
他骂完之后直接将手机卡拔掉,把手机给扔了出去,脸色阴沉。
乐宁连一句话都不敢说,瑟缩着抱着膝盖,躲在一旁。
这一刻她才真实地认识到,裴朔年这个人已经完全变了,他真正脱胎换骨,变成了一个谁都不认识的人。
以前的那个高冷校草,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早在唐初露离开他的那一刻,消失不见。
……
私人病房,唐初露才刚刚睡着。
她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长长的眼睫毛在眼睑下面打下一层暗光,像蝴蝶双翅一样隐隐颤动着。
陆寒时伸手在她额头上探了探,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便收回手,俯身在她脸颊上亲了亲,起身出了病房,带上了房门。
进来的人只有邵朗,一脸的郁气,看到陆寒时就忍不住抱怨道“就晚了一步,我们的人就差一点就能够抓到那两个人了,可惜被他们给先逃了。”
他说着快步走到饮水机旁边,给自己倒了杯冰水,一饮而尽,“渴死我了,真没想到那人居然在楼顶上准备了直升飞机。”
陆寒时没有说话,在沙发上坐下。
他斜斜地靠着,两条无处安放的大长腿随意地交叠,一只手又懒得扯开衬衫扣子,墨色的深眸里面涌动着某种情绪,最终归于平静的黑色。
邵朗作为一个男人,也难免被他这样极品的美色给惊到慌了神,然后用力给了自己一巴掌。
清醒点!你喜欢的是女人!
听到这声动静,陆寒时才微微掀了掀眼皮子,看了他一眼。
他的眼神时常是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看人时好像刀锋锐利一样刮过。
邵朗的表情立马变得严肃起来,放下手里的水杯,清了清嗓子,一边观察着陆寒时的神色,一边很自觉地认错,“老陆,这次是我的疏忽,我没把你交代给我的事情办好,实在对不住。”
陆寒时撇了他一眼,就把视线移开,没有理会他,过了一会儿才问“看到那个人的长相了?”
邵朗点了点头,狗腿地说“虽然他们没有追到人,但是长什么样子还是看清了的,就是你之前猜想的那个人,果然还是老陆你英明神武,智慧非凡,料事如神!”
陆寒时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冷,邵朗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说道“你既然你都已经知道那个人是谁了,为什么不干脆去抓人?”
陆寒时换了个姿势,眼睛里面闪过一道寒光,“擒贼先擒王,小王容易抓到,大王可没那么容易。”
邵朗听不懂他的话,刚要继续问下去,就看到陆寒时眯了眯眼睛,“那个叫蒋宝鸾的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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