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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章 只会在女人面前装委屈
    主任办公室在三楼,人流量最少的楼层,不是做检查几乎不会过来,这个时间更是冷清。

    男人皮鞋敲击地面的脚步声格外清晰,拉长的人影斜斜映在地面上,包裹在西装裤下的一双大长腿笔直好看。

    陆寒时左手放在西装裤袋里,信步走着,一只手拿着手机放在耳旁,眼里漠然没有温度,“随便你。”

    说完就挂了电话。

    邵朗听着那头的忙音,脸一下子就黑了,吐槽道“工作时间不在公司里面,竟然还要我这个老板亲自去找!”

    他一手拿着文件,从抽屉里拿出了车钥匙,只能先去医院找陆寒时。

    办公室门口。

    陆寒时收起手机,看了一眼牌子上“休息”两个字,没有动作。

    隔着一扇房门,他也能够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异常的响动。

    男人低沉的嗓音带着痛苦和压抑隐隐传出来,连绵不断。

    他眸子动了动,眼里闪过一丝厌烦,又给邵朗打了过去,“邵天薇现在在哪?”

    邵朗已经开着车往医院的方向赶,听到陆寒时这么问他愣了一下,有些奇怪地回答道“她在跟爷爷商量婚礼的事情,怎么了?你找她有什么事?”

    陆寒时没有回答,直接挂了电话,看着紧闭的房门,眼里闪过一丝讽刺。

    他自然是知道那种声音代表着什么,只是没想到裴朔年这么荤素不忌,才订了婚就偷吃。

    他垂眸看了看门锁的结构,忽然抬起脚,猛地一踹——

    “砰!”

    房门顷刻之间被打开,因为过于用力撞在了墙壁上被反弹回来。

    陆寒时一只脚挡开,慢条斯理地走了进去,顺手将身后的门掩上。

    这种碰锁的门很容易用蛮力冲开,本就不怎么结实的木制材料裂出几道缝隙,就像此时裴朔年那张错愕又忍耐的脸一样。

    他听到了声音,以为是唐初露回来,抬起头一看,却看到陆寒时出现在面前。

    裴朔年的脸像是被定格了一样,所有的情绪都在那一秒凝固住,随即缓缓裂开,慢慢地崩塌成碎片。

    “你怎么会在这?”他声音哑得快听不见。

    陆寒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裴朔年现在的情形,“所以……你这是在做什么?”

    他云淡风轻地走到他面前,看到他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色,眼底已经染成了一片血红,额头青筋暴起,不断有冷汗往下落,看上去痛苦又扭曲。

    裴朔年忍不住侧过头去。

    他的自尊不允许他在陆寒时面前露出丑态,可偏偏又被他看见,那种愤怒又无可奈何的冲击让他浑身的温度更高,几乎是抑制不住地喘了出来。

    他无法忍受在陆寒时面前这么狼狈,心一狠,手里拿着那把小刀在手背上狠狠地割了下去。

    被折磨了一段时间,他的力气显然没有平时大,割下去之后也只感到一阵麻木的疼痛。

    他闭上了眼睛,手有些颤抖又用力割下另一刀——

    这一回他感觉到了血液透过皮肤流出来的感觉,血液都是烫的,像是在滋滋地响,顺着他的手指一点一点地滴在了地上。

    疼痛让他神经舒缓,理智也慢慢清醒了一些。

    裴朔年狠狠地咬着牙,腮帮子颤抖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之后,才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露露让你过来看我的笑话?”

    他一开口,声音粗糙得一塌糊涂。

    陆寒时看着他这副模样,思索了一下,挑了挑眉,“露露做的?”

    裴朔年直接冷笑了一声,不屑地看着他,“你装什么?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过来不就是刻意看我笑话?在女人面前扮可怜挺厉害,你不是很委屈吗?我看你的样子倒是挺享受的。”

    他这么一说,就是间接承认了。

    竟然真的是唐初露做的。

    所以是她把裴朔年捆在办公室,然后给他下了药,让他一个人在这里煎熬痛苦?

    陆寒时依然面不改色,将事情联系了起来之后,眉目间染上一丝显而易见的惊喜,“托你的福,我现在的确很享受。”

    其实昨晚更享受。

    不过这话他不会当着裴朔年的面说出来。

    这是他和唐初露之间的,就算是能够挑衅到他,他也不想让这个男人知道半分关于唐初露的美好。

    裴朔年没再说话,下颚紧绷着,每一秒都感觉好像在受着凌迟。

    那感觉又好像回到了当初破产时的那段日子,他低声下气地去求那些所谓的亲戚朋友帮忙却被拒之门外,用自己的脸面去承受羞辱的鞋印,在最卑微的坑里挣扎,却怎么都起不来,谁都可以过来踩上他一脚。

    他死都不会忘记那段日子。

    他曾经发过誓,这辈子不会再让自己处于那么绝望的境地。

    没想到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这么快又席卷而来。

    谁都没有再说话,一时间办公室安静得吓人,只能够听到有水滴在地上的声音,滴答滴答。

    陆寒时顺着声源的地方看去,就看到地上已经有一滩红色的血迹。

    视线向上,他看到裴朔年手腕上那几道深深浅浅乱七八糟的伤口,正在往外淌血。

    男人脸上那点笑意渐渐敛去,眸色越发深沉,漆黑难辨。

    “你对自己挺下得去手。”他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

    裴朔年冷笑了一声,闭着眼睛没有看他,“知道这把刀谁给我的吗?”

    他晃了晃手里的刀柄,语气分不清是怨怼还是酸楚,“她说,你昨天也是用这样的办法忍过去的,她告诉我,要是我实在觉得难受,正好可以体验一下你昨天的痛苦……”

    裴朔年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手一松,那把刀便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

    他忽然睁开眼睛,眼睛没什么焦距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现在我体会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