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回甘家庄,时间不算晚,九点来钟。
两个星期没回来,楼内落了一层灰,院子里倒是干净,回来路上下了场雨,青石路面跟洗过一样,用不着打扫。兄妹俩把楼上楼下清扫一遍,山风吹进来,顿时感到神清气爽。
山里的空气总是要比城市空气来的清新宜人。
徐雯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高考估分结果比较乐观,正常情况考上医科大不是问题,只等录取通知书下来,这段时间都会跟二爷学医。
行李出发前就已经放车上,徐雯收拾行李,再把江宁买回来的大包小包收拾规整,洗洗睡了。
甘一凡照旧先修炼离火术,然后开始练刀。
第四招刀法最后一个字的最后一笔是“竖”,如果说第一招刀法的“竖勾”带着一股回旋之力,那一竖没能贯彻到底,那么第四招最后一笔显得酣畅淋漓。
每次甘一凡写到这一笔都会收不住劲,往往一刀劈进土里。他甚至隐隐有一种感觉,练成这一招刀法能开山。
夜风微凉,寂静无声,只有一刀刀劈砍带起的风声,这是一天中甘家庄最安静的时候,也是最适合修炼的时候。
等到晨起修炼,山上人声渐渐吵杂,也就到了收功之时。
天气渐热,游客渐增,庄里人都起得很早,甘一凡冲澡下楼,准备做饭的时候,甘晓晓来了。
“昨晚回来见到门口的车,就知道你在家。”甘晓晓边往楼里走边说,“小雯呢?她也跟你一起回来了吧,昨晚见她发朋友圈,不是吃的就是玩的,你们兄妹俩倒是快活。我带了她的早餐,叫她起来吃。”
“我起了笑笑姐。”徐雯满嘴泡沫从洗漱间出来,“笑笑姐最好了,等我刷完牙给你看我新买的衣服,给你带了一件哦,打眼看就觉得适合你,笑笑姐胸那么大,你应该是穿大码的吧?”
甘晓晓微红着脸点头,徐雯乐了,“还好我没要中码,就觉得你该穿大码。”
甘一凡瞥了她胸前一眼,埋头吃东西。
“看什么看,没见过大胸啊!”甘晓晓发现了,脸发烫,缓了会儿才说“你看小雯多懂事,知道给我买衣服,再看看你,每回给你带餐,谢都不会说一声,就知道吃吃吃。”
甘一凡嘴里塞满食物,送给她一个笑脸。
“一点诚意都没有。”
“吃饱了才有力气下湖捉鱼。”
“上午就下湖?”
“嗯,下午有事。”
“那你多吃点,不够我再去取。”
“所以我才不跟你说谢谢。”甘一凡笑道。
甘晓晓白他一眼,“吃你的吧。”顿了顿,接着说“昨晚陨石怎么回事?半途你跟思思走人,给你们打电话也打不接,后来干脆打不通,听说凤凰村好像还死了人。”
“你应该问童旭。”
“我干嘛要问他。”甘晓晓回头往洗漱间看了眼,又说“你跟他们俩最近好像走得很近,总觉得你们之间有事,可问你们,你们谁也不告诉我。”
甘一凡埋头吃饭。
“别以为我不知道,去年你跟思思无缘无故关手机,同时失踪。今年童旭和涛子也像你们一样,失联时间比你们还长,我知道你们干什么去了。”
“周三去童旭家,你们都送什么礼物?”
“别打岔,你跟我说实话,你们四个都是变异人对不对?”
甘一凡只当没听见,自顾说“他爷爷做寿,我送条鱼过去估计不合适,岛上山鸡野兔渐渐多了,要不我送几只山鸡?”
甘晓晓气道“你干脆送一匹狼过去……”
……
……
经过几个月修生养息,岛上生态环境渐渐恢复,特别是野兔,它们繁殖能力委实惊人,不到半年时间,哪里都是它们身影,甚至狼窝周围都能看见它们活蹦乱跳。
其实现在已经可以不用继续喂狼群了,不过老倔头一如既往,每天早晨都会到码头,六月初禁渔期结束,他打渔回来又会往码头送鱼,狼群出现个数越来越少,反而是两头黑熊和两条巨蟒会到码头吃鱼。
今天甘一凡带徐雯一起跟老倔头到码头,船刚靠岸,两头熊晃晃悠悠下山,然后就是两条蟒,好像一早就在山上等着一样。
两头变异黑熊现在更粗壮了,身上黑毛基本变白,更像北极熊,特别是那头公熊,站起来估计有三米多高,像一座小雪山似的。
熊毕竟是熊,不论它们怎么变,慵懒的性情不变,它们只会在码头等着食物送到嘴边,不像两条巨蟒,跟老倔头混熟之后,也不在码头等着,直接游到船上来,自己找吃的。
黄金蟒比白蟒更大条,半截身子在码头,半截身子游上船,能绕船舱半圈,磨盘大的脑袋探过来。
徐雯第一次见黄金蟒,又惊奇又兴奋,估计是甘一凡在身边,她倒是不怕,硕大脑袋探过来,她还敢用手摸,咯咯笑起来,居然说要留在码头玩。
甘一凡可不放心让她独自留在码头,上岛到狼窝,把已经长得快赶上岛上变异狼群个头的两条笨狗抓上船,套上狗链,挂上狗牌,两条笨狗就变成凡凡和雯雯,徐雯也不说留在码头玩了。
渔船离岛往南北交界水域开去,两条狗一通狼嚎,徐雯根本拽不住它们,被拖着走,甘一凡也不管,就在一边乐。
中途下水,去了一趟湖底洞府,入口依然封堵,他也没进去,跟看守门户的月牙母蟹照了个面,顺手绑了两只它的子孙带上船。
变种罗非这次多捉了几条,以他如今实力,捉拿变种罗非不在话下,只要看见就没跑,一刀扎穿提溜上船,回到老倔头家小码头还不到十一点。
甘晓晓一直在老倔头家等着,见到一起六条大罗非,都不用甘一凡分配,利索付了四条的钱,拉鱼走人。剩下两条自然就是留给甘家保饭店,老倔头会送过去。
“你现在捉大罗非比以往轻松,庄里饭店几十家,干脆多捉几条多给几家,每个月你能多收入百来万。”
从变种罗非鱼被搬上餐桌,售价是越来越高,整个甘家庄大大小小几十家农家乐,只有甘家保和陈桂芳两家出售。去年下半年到今年上半年,庄里没少人找老倔头带话,不过以往老倔头见甘一凡捕捉大罗非辛苦,一直也没有为谁带过话,近期几趟出湖捉大罗非,老倔头算是看明白了,甘一凡捕捉大罗非越来越轻松。
前几个星期,三条变种罗非捉上来,大致要用去一个多小时,到了今天,六条大罗非捉上来,用去的时间也就个把小时。捉到的变种罗非是越来越大,甘一凡却好像越来越不费力,完全有能力多捉几条,所以今天他开这个口。
其实就这个问题,甘一凡也考虑过,开始是因为怪兽的原因没多捉,后来是能力问题,但到现在,这些问题都不存在了。
这段时间下水,那片水下森林水域,几乎都是变种罗非鱼,超百斤的反而少见,多数都是十来斤乃至小几斤的罗非鱼。
前几个星期甘一凡不确定这些罗非鱼是不是变种罗非,但经过一段时间观察下来,这些十来斤小几斤的罗非哪怕不是变种罗非也是变种罗非后代,只因它们个头长得太快了,而且那一带水域几乎看不见其他鱼类。
不过甘一凡没有答应下来,他说“罗非鱼性情凶猛,变种罗非更凶,往往它们生活的水域看不见其他鱼类,不是被它们吃了,就是跑了。过段时间吧,我估计到暑假期间,近湖水域也能捉到变种罗非,不过个头应该比较小。”
老倔头半辈子渔民,一听这话立马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说变种罗非产籽了?”
“产没产籽说不清,前几个星期见到一群群几斤重的,今天再见到就是十来斤重,几斤重的更多。它们长得太快,那片水域容不下太多,我琢磨着南港码头那边水质差,它们会往我们这边来。小鱼我就不捉了,留给你们捕捞,我只捉超百斤大罗非供应家保叔家和陈姨家饭店。”
老倔头一拍大腿,“嘿,讲究,老叔代庄里人给你鞠躬。”
说着还真要鞠躬,把甘一凡躁的,连忙拽住老倔头。老倔头却认死理,非要鞠一躬才说“今晚老叔就去一趟,周边水域下几网,要是真能捉到十来斤重的变种罗非,赶明我就通知大家伙拉网围捕,全庄饭店都能有变种罗非出售。”
离开老倔头家往家走,甘一凡拎着两只月牙蟹,徐雯被两条狗拖着跑。
“哥,哥,快帮手,我拽不住它们……”
甘一凡乐呵呵道“那正好,让它们带你跑步。”
“路上人多呀,怕它们咬人。”
“嗷!”甘一凡一声嚎,两条狗立马老实了,上去一条踹一脚,驯一通,就变成徐雯拖着它们走。
拖拖拉拉进了二爷家,甘一凡把其中一只月牙蟹往小水池里一丢说“二爷,给您带只螃蟹尝尝鲜。”
“嚯,好大个头,变种蟹吧?”
“原产地宝带湖变种月牙蟹,母蟹才叫大,比家里用的圆桌都大,这两只算小的。给您一只,这只留着周三送礼用。”
“哥,你管管凡凡,他欺负大黄。”
那边徐雯喊起来,原来跟在大黄屁股后边转悠的小狗崽,如今比大黄足足高了一头,正跟大黄呲牙。
甘一凡上去就是一脚,“能耐了你,小时候大黄带你们玩,转眼就忘了?按辈分,你得叫叔。”
徐雯乐了,又心疼狗,抱着狗头埋怨甘一凡。
“它们皮实着呢,打不坏,刚下山太野,必须打,多打几次长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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