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一凡咬咬牙,迅速作出决定。
一剑下去,斩断血线,抓起骨头撒腿就跑。
巨蝎果然被惊动了,那根桅杆般的尾巴拐着弯刺来,轰轰隆隆的声响中紧追在后。
不过这里的重力对于巨蝎来说太过沉重,它追不上甘一凡。
甘一凡在怪石嶙峋的地面奔跑,回头看去,巨蝎离他越来越远,不由松了口气。
却在这时,他忽然发现裂缝内钻出一个庞然大物,回头时间有限,他没看清模样,却在打算再次回头看清楚的时候,又一个意外情况出现了。
远处头灯光线忽然暗了一下。
头灯固定在树身上,不可能平白无故忽然变暗,只有一种可能,有东西短时间遮挡。
他没时间考虑什么东西遮挡光线,本能察觉危险,一头钻进乱石堆躲藏。
下一刻,一阵腥风扑面而过,紧接着一个庞然大物从他身体上方游过。
……
……
宁北枳在洞口等了一个多小时,始终没见甘一凡回来,越等越心焦。
忽然听见底下传出动静,这么深的距离动静还能传上来,可见底下声响有多剧烈。他顿时坐不住了,附身看去却什么也看不见,
正着急间,身旁绳索一紧,他连忙拽绳。
甘一凡回来了,一屁股坐倒在地,宁北枳紧张道“你怎么样?”
“我没事。”甘一凡摇头,气喘吁吁“龙……两条龙……”
“活的?”宁北枳问。
就在今天早上,他进入古城亲眼见到两条龙,屏障出口开启时间有限,他还要赶回来忙事,未能仔细观察,留下几位特事人员与几位道长作进一步观察。但他却能通过精神感知判断两条龙没有生命,兴许是石龙傀儡,也兴许是骨龙傀儡,并非真正的龙。
现在却听甘一凡说深坑之内有两条龙。
“当然是活的。”甘一凡心有余悸说道。
“你看清了?”
“头灯被撞偏,没机会仔细看。不过我大致看见其中一条,底下有一道大裂缝,一条龙从裂缝爬出,我看见它脑袋,足有房子那么大,另一条从我身上爬过。”
“像不像古城那两条?”
甘一凡摇头,“一点都不一样,古城那两条浑身裹着岩石,只能闻到泥土的气味,而底下那条有腥味,从我身上经过的时候,我能清晰感觉到鳞片,比云集岛白蟒要大了许多。”
“有气味,有鳞片,看来真是。”宁北枳嘀咕一句,接着问“巨蝎呢?找到它了吗?”
“要不是因为它,也不至于闹出大动静……”甘一凡把经过说了一遍,拍拍口袋说“龙骨在我这里。”
宁北枳见甘一凡没有把龙骨交给他的意思,也没强求,叫来特事人员,要他们放下监控设备找到山体裂缝并监视。
从山上下来,宁北枳告诉甘一凡不要对任何人透露龙骨秘密,收走两把剑转道龙须沟二期工程,甘一凡则独自返回营地。
营地帐篷正在拆除,一辆大巴候在一旁,童峰几人已经在车上了,许菀跟紫云道长以及如道人在车旁说着话,见到甘一凡回来,许菀招呼一声,跟甘一凡一起上车。
紫云道长和如道人没有上车,两人也跟甘一凡打招呼,只不过甘一凡没理他们,他从来都不是一位心胸开阔的人。
跟来的时候一样,车窗全封闭,他们,包括先离开的一千多名参赛队员全都要先返回上京,然后再从上京回返各地。
车上没几个人,除了童峰郑光大和孙利之外,监察纪磊在车上,另外还有茗玉真人竟然也在车上。
甘一凡不由多看了几眼。
他不是好奇心重的人,只不过跟茗玉真人坐在一起的居然是郑光大,而且郑光大一副毕恭毕敬的态度,这就耐人寻味了。
两人在前排坐下,甘一凡低声问了句,许菀也不清楚郑光大和茗玉真人关系,她甚至都不知道年长女道人道号。
“她是如道人师姐茗玉真人。”甘一凡低声解释。
许菀惊讶,忽然笑起来,“你岂不是也可以叫她一声师姐。”
甘一凡直撇嘴,“两个老道找你做什么?”
“你说呢,想跟你修复关系呗。”
“当我没问。”甘一凡没好气,“我背包呢?”
“上边行李箱。”许菀紧接着说“东西在里边,现在别拿出来。”
许菀口中的东西就是甘一凡进入溶洞不久得到的葫芦,葫芦表面覆盖钟乳岩,不仔细分辨只会认为奇形怪状的石块而已,还真被他蒙混过关。
不过甘一凡现在心思都在兜里的龙骨上,要是许菀不提他都要把葫芦给忘了。
龙骨很重,揣在兜里就像揣了个铅球似的,很不舒服。
把龙骨装包,抱在怀里,舒服了心里也踏实。
车至军用机场,转机直飞上京,抵达上京军用机场,纪磊下发个人手机,童峰四人上了辆依维柯,他们现在就要去基地报道,茗玉真人也一同前去,而甘一凡则上了辆吉普车,开车的人居然就是纪磊。
“我到甘宁行动组办事,顺道送你回去,四号傍晚你到行动组找我,我带你回来。”吉普车开出军用机场,纪磊和颜悦色说道。
“有劳监察。”甘一凡客套道。
他心里当然清楚怎么回事,不过他也不在意就是了,本来也没打算私吞龙骨,带回去给怪兽证实一下,宁北枳担心龙骨安全派纪磊接送,他完全可以理解。
凌晨四点多,纪磊把甘一凡送到甘家庄,直接驱车去往行动组基地。
看着熟悉的环境,甘一凡长舒口气,一去半月,多数时间都在暗无天日的地下,现在回到家,尽管天还没亮,勤劳的甘家庄人已经忙碌起来了,菜农果农和渔民忙着给各家饭店送去新鲜蔬菜瓜果和湖鲜,路上来来往往的三轮车,熟悉的一张张面孔,都让甘一凡感到轻松。
表妹徐雯还没起床,偷偷看了一眼,搂着空调被睡得正香,没忍心叫醒她,蒸上一大锅粥,趁这工夫修炼离火术,收功冲洗下楼,粥也熟了。
弄几样小菜桌边等,没多久,徐雯伸着懒腰从房间出来。
“哥!”
一声尖叫过后,她像一只树袋熊挂在甘一凡身上,惊喜之后又是一通埋怨“一去那么长时间,电话打不通,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妈过来陪了我几天,也等了你几天,昨天刚走,要知道你今天回来,她就不走了……我录取通知书下来,你也没有在我身边,几个拿到录取通知书的同学都请过客了,他们一直催我请客,我都没请,就等你回来……”
巴拉巴拉一大通,回过头来说“哥你怎么不说话,跟我说说这半个月都干嘛去了?”
甘一凡笑说“哥的事不能说,听你说。”
徐雯也没追问,吃完早饭,甘一凡没有马上去找怪兽,八月初游客很多,这会儿太阳刚升起来,山上游客正是最多的时候,过个把小时上山游客就少了。
许菀医科大录取通知书下来,月底报道,这段时间几乎都没出门,一直在甘家庄跟二爷学医,今天也是一样。甘一凡陪表妹过去,顺便把那块包裹葫芦的钟乳岩带上。
用离火焚烧可以取出葫芦,不过葫芦又不是古剑,古剑烧不坏,谁知道里边的葫芦会不会被烧坏,好不容易带出来,烧坏了岂不可惜,钟乳岩本身也是一味药材,二爷自然有办法取出葫芦。
趁二爷吃早饭的时候,把边边角角钟乳岩去除,再用二爷调配的药水浸泡,不久,葫芦完整剥离出来。
这是一个歪嘴紫葫芦,个头不大,底部大概抱拳大小,上边一节葫芦肚也就半拳大,表面光滑,一幅负剑道人图案,另有形如印章标记,写着“倾城”两个古篆文。
“倾城……这是个女道士?”徐雯好奇道。
“看不出男女,不过倾城应该是古时某个江湖门派的名称。”这句话不是甘一凡说的,而是二爷。
“二爷听说过?”甘一凡表示惊讶。
二爷端详葫芦,缓缓道“从师十余年间,我和师兄跟随先师遍访名山古迹,时常听先师提及‘倾城’二字,初时我和师兄都以为是青城山的‘青城’,后来才知乃倾国倾城之‘倾城’。”
“先师曾言晚清时期,宫廷太医院来了一位女道士,擅长炼丹术,传闻功能生死人肉白骨,深得太后重视,先师也曾与其有过交集,颇为佩服。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女道士离开太医院,到底去了哪里谁也不知,再后来太医院解散,先师隐居深山不问外事,某日女道士忽然来访,盘桓数月离去,临别之际赠给先师一册丹经。”
“先师苦心钻研丹经,也曾数次开炉炼丹,但炼制出的丹药总难达到预期效果,用先师话来说便是缺少灵性,往往炼制出的丹药要么药性寥寥,要么药性相斥,灵丹成毒丹,先师也因以身试丹仙去……”
说到这里,俞二爷轻叹口气,看了眼甘一凡说“女道士自称倾城派隐修,而她赠予先师丹经现在便在你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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