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兴明算是给朱由榔提了个醒,粮仓这一点他怎么没有想到呢。
若能加以利用,收益将是巨大的。
一旦清军断粮,军心就会瞬间崩溃。
即便有再多士兵也无济于事。
相反士兵越多,断粮的弊端危害就会越放大,军心崩溃是一定的。
只是粮仓往往在城中腹心,若是放在往日,要想一下捣毁粮仓几乎是不可能的,可现在朱由榔有了热气球,要想化腐朽为神奇并不难。
“朕决定交给你一个重要的任务。”
朱由榔思忖再三还是下了决定。
“请陛下吩咐,臣愿为陛下效死力!”
“捣毁东虏粮仓的重任便交给你了。朕要其烧为灰烬,颗粒不留!”
朱由榔的眼神中满是杀气,朗声说道。
巴陵城中,周培公在一众官员的簇拥下亲自登上城头。
他扫视了一番,疑惑道“明贼围而不攻,是为何意?”
要说巴陵城中的存粮够吃足足一年。
跟清军拼消耗,想多了吧?
明军即便拿下夷陵、襄阳,也不可能把城中的粮食全部搬走当做行军军粮。
按照周培公的估算,明军的粮草只够多则三个月,少则一个月消耗。
长期耗下去明显是明军吃亏。
围城打援?
这也不像啊。
首先湖广的清军基本都集中在北边,武昌的兵力更是占据了半数左右。
此番周培公增援巴陵,就带来了武昌不少兵力。
短时间内总督大人应该不会再派援军来了。
所以这一条也可以排除。
这么看来明军的举动真的有些让人捉摸不透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周培公最善于忖度人心。
在他看来这很是不同寻常。
“周先生,本官觉得明贼这是虚张声势,不足为惧!”
魏先年一脸媚笑道“这样耗着不是挺好嘛,明贼不进攻我们也不主动出击。就这么耗着好了!看看谁先扛不住!”
周培公却是皱眉道“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是不踏实啊。我总觉得明贼要搞个大动静出来。”
虽然不知道明军的目的是什么,但周培公就是有直觉,明军肯定要搞事情。
这种不确定的感觉让他坐立不安。
“加强巡逻戒备吧!我听说明贼喜欢挖掘地道,怕是他们想要瞒天过海。”
思来想去周培公也只能想到这一个理由了。
挖掘地道需要时间,经常要半个月以上。
明军围而不攻很可能就是给挖掘地道打掩护。
不过周培公不会给明军这个机会。
想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挖出地道简直是痴心妄想。
“周先生没必要一直在这里耗着。不妨先回去休息,有什么动静我第一时间通知周先生。”
魏先年谄媚道。
明军确实在掘地,不过却不是为了挖地道,而是想要炸城墙。
朱由榔一直想要把棺材炸城这一套战术完善起来。但江陵守将直接投降让他的计划落空。
好不容易巴陵清军决定坚守,朱由榔当然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至于热气球奇袭捣毁粮仓的计划,可以并行嘛,并不相互影响。
如今朱由榔手中有成套的棺材,若是不试一试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陛下,地道还是挖的像上次一样?”
李定国显然对棺材炸城不太有信心,有些心虚的问道。
“嗯地道还那么挖,不是地道的问题是棺材。”
朱由榔对于问题的本质还是认识很清楚的,他沉声道“也不用特别着急,最好等到东虏的后院起火。”
比起刚刚出征时,明军现在从上至下都很自信。
这当然是因为明军连战连捷,一路攻城拔寨。
信心是积累起来的,现在在明军将士们的眼中,东虏也不过如此。
战力一般,贪生怕死,甚至不战而降。
真不知道东虏的战斗力是怎么吹出来的。
此番东征让他们印象最深刻的就是皇帝陛下。
天子对于大局的把握堪称完美,恰到好处的布局让东虏落入圈套而不自知。
等到东虏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这种步步紧逼的感觉让人暗爽不已。
“陛下,臣听说东虏在洞庭湖有一支水师。如果战败他们会不会乘船逃走?”
洞庭湖水师可谓全湖广清军的精锐。
巴陵紧挨着洞庭湖,如果清军战败确实可以及时转移。
以洞庭湖水师的规模甚至可以把城中数万清军全部转移。
“晋王说的不错,这算是个隐患。”
洞庭湖不比长江,封锁住江岸就能锁死清军退路。
洞庭湖太大了,清军完全可以向各个方向逃窜。
如果等到清军跑路明军再去追击肯定追不上。
要想杜绝这个隐患,必须未雨绸缪早做打算。
“朕觉得可以双管齐下派一支偏师去捣毁东虏水师。”
“陛下英明,只是不知这统兵人选陛下可有想法?”
“朕觉得临国公便很合适。”
郝摇旗、贺珍、刘体纯、袁宗第等将领被朱由榔分别留在郧阳、襄阳、夷陵、江陵等重镇驻守。
如今朱由榔身边的大将除了李定国就只剩下了李来亨。至于党守素虽然不失为一枚猛将,但不太适合单独领兵,更适合充当一个先锋的角色。
虎贲军朱由榔是绝对要留在身边的,李来亨似乎是唯一的选择。
“陛下英明,临国公骁勇善战。只是只是他真的善于水战吗?”
李定国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
李来亨在夔东的驻地是兴山县。
兴山并不临水而是在深山里。
比之巫山刘体纯,大昌袁宗第、大宁贺珍等,李来亨的水战经验确实不会那么丰富。
但其实仔细想想,之前几次文安之组织的联军围攻重庆战中,李来亨都是参与了的,而且兴山出兵是十三家中最多的。
所以李来亨是有水战经验的,只是不如袁宗第、刘体纯丰富而已。
“眼下也只有临国公适合统兵的。朕还是相信文督师的眼光。”
朱由榔提起文安之的旧职就是在提醒李定国。
李定国如何听不明白?
“陛下英明,是臣多虑了。”
李定国有些惭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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