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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西北狼烟 第98章 白玉莲花
    <b></b>                  张尧佐躲在家里,已经多日不敢上朝。皇帝很是大方,一口气给了张尧佐四个官儿。升任宣徽南院使、淮南军节度使、景灵宫使、群牧司置使,一人身兼四职。

    奈何谏官喊打喊杀,不依不饶。张尧佐气的骂娘,这是皇帝孝敬老丈人,关你们什么事儿?又不用你们发薪俸。骂归骂,也只敢躲家里,痛快痛快嘴。

    这官儿,估计是没的做了。张尧佐叹息一声,心里还是有些自知之明。就皇帝那软耳朵根子,谏官一较真儿,他立马就得往后缩。但张尧佐无可奈何,一时间,很是落寞。

    正自心烦,下人禀报有客求见。张尧佐恼怒的一挥手,狠狠的瞪了下人一眼。尽是一帮不长眼的货色,没见老爷我正在烦恼?什么客人?一概不见。

    下人被瞪得一缩脖子,赶紧退下,自去打发那上门之人。刚转过角门,又被张尧佐叫住。

    “可有名帖呈来?”张尧佐问道。

    “有,有。”下人慌忙呈上拜帖。

    张尧佐不慌不忙的,伸手接过拜帖。帖子上写着,河东张匡拜上。张匡何人?张尧佐犯了迷糊,他不记得认识这么一个人啊。皱眉思索片刻,还是没有印象。

    正要将拜帖一扔了事,站在一旁的幕僚杨从易,躬身说道,“宣徽,这张匡张明远,乃是文彦博的幕僚,此来,怕是有些话说。”

    “文彦博?”张尧佐想起来了。此前,文彦博的幕僚,曾拜访过他,与文彦博牵线搭桥,有些守望相助的意思。一记起,立马想到一件事。正是此人,给宫里送去了一份厚礼,倒有些眼力见。

    “文渊去迎了此人,书房暂坐,我稍后就至。”

    杨从易躬身领命,自去迎接张匡。说起来,两人竟有些相像,都是饱读诗书,一样屡试不中。最后,两人都选择了投身权贵,以期搏个出身。如此多相似,让杨从易对张匡生出亲近。

    张匡此来,却是文彦博遇到了麻烦。

    文彦博进京来了。数日前,听闻麟州大胜,文彦博兴奋的一晚上没睡着。真是六月天吃冰溜儿,舒坦到底了。他赌中了头彩,麟州不仅胜了,而且是大胜。他的转运之功,铁板钉钉。

    第二日一早,文彦博立时启程进京。他要赴京师,与三司度支核对转运账目。核对账目,哪里需要转运使?派个吏员,呈递上公文即可。他亲自出马,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到了京师,核对账目之事,自有下属去办。文彦博却忙着交际,日日饮宴、夜夜笙歌,不停的疏通打点。事情终于有了眉目,有大臣上奏,说文彦博修复唐时故道,对麟州之胜,拥有转运之功,朝廷当不吝奖赏。

    政事堂认可此项功劳,也觉得文彦博能力不凡。言道,盐铁使之职空悬日久,与国计不利。文彦博才能出众、政绩卓然,特举荐为三司盐铁副使。

    但是,奏章呈递给皇帝,皇帝却不置可否。前面一切顺顺利利,到了皇帝这里卡住了。皇帝不表态,一切都是徒劳。文彦博暗暗长叹,心知肚明,皇帝还是记恨着他呢。

    当初,正是文彦博,以皇帝无后、国朝不稳的理由,携百官逼迫皇帝,接了汝南郡王十三子入宫。谁能料到,二皇子出生,打破了一切算计。虽已时过境迁,但皇帝就是不肯饶恕他。多年来,在外地兜兜转转,就是回不了京师。

    此次,文彦博苦心孤诣、势在必得。既然朝堂这条路走不通,那就只能另辟蹊径了。

    不多时,张尧佐从后堂出来,一番见礼寒暄。云遮雾罩的一通闲扯,哈哈笑过几声,终于翻过闲篇,说起正事。

    “宣徽可听闻医护队之事?”张匡说道。

    “嗯,略有耳闻,明远有何见教?”张尧佐一愣。

    “此医护队,听说乃是二皇子所倡,专事战场救护、疫病防治,于国、于军、于民,皆有大利。此项善举,足可留名青史。”张匡说着话,心里也是敬仰。二皇子此等作为,真乃天人也。

    “哦?”张尧佐似乎有些明白,但深想想,还是抓不着头脑。再大的善事,那也是皇家的,和我有个屁的关系?但他也不急着表态,静静的等着张匡的下文。

    “朝廷有意推广天下,但仅凭太医局,怕是力有不逮。”张匡顿了一下,看到张尧佐在听,接着说道,“再新成立一个衙门,专事推广管理,势在必行。此事若是由宣徽首倡,那这第一任的主官,必非宣徽莫属。”

    “哦?”张尧佐还是没明白,就算做了新衙门的老大,与我有何益?况且是和疫病伤病打交道,让我做太医么?听着就不靠谱。

    张匡心里这个腻歪,还没听明白吗?就这么一个不学无术的笨蛋,偏偏生了一个好女儿。哪去说理呢?耐下厌烦,继续说道。

    “宣徽若为主官,主持推广此项善政,试想,军中、民间,有多少人会因此而活命?岂不是尽收天下人的感激?到那时,民间有声望,军中有支持,留名青史,亦当然耳。”

    懂了,这下张尧佐真的听懂了。民间有声望,军中有支持,他娘的,这帮子酸臭文官,还敢找老子麻烦?嘿嘿,真是不错的法子。张尧佐自顾寻思,一时眉飞色舞,竟忘了张匡。

    好在张尧佐还有些城府,片刻间回过神儿来。张匡屁颠屁颠的跑来,给他出了这么一个主意,若说没有所求,谁人能信?只要不是狮子大开口,倒是可以交易一番。

    “文运使真是好命,能得明远为之臂助。想来得入明堂,也是不远矣。”张尧佐感慨道。这话倒是真的,两次见面,这张匡不卑不亢、谈吐不俗,令张尧佐很欣赏。

    张匡拱手道谢,连称言重了。又闲聊几句,张匡起身告辞。对于所求,根本提也不提。仿佛他就是专程,来给张尧佐出主意的。这就是张匡的高明之处。

    文彦博进京几日,日日宴请,所作所为,即便张尧佐不知,但杨从易岂能不知?文彦博所求为何?杨从易自然心知肚明,自会转告张尧佐。若是张匡自己提出来,那就显得跌份了。

    “这几日倒是要进宫一趟。”张尧佐心头火热,仿佛已经看见,那些鼻孔朝天的文官,被自己踩在脚下,不由畅快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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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光放亮,开宝寺的钟声,远远的传来。香草端着洗漱的物什,走进了于飞的住处。只见床帐低垂,屋里静悄悄的。肯定还在睡懒觉,香草心里想着,已经叫道,“二皇子,起床了。”

    掀起床帐一看,哪有人?空荡荡的,只有被子。伸手摸了摸,被窝里冰凉,人早起床走了。

    “今儿怎起的这么早?”香草很奇怪。往日里,叫都叫不起,非要再睡一刻,十息,五息,总能变着法儿,赖在床上。这么早不叫而起,当真少见。

    玉璋苑后院,于飞正和秦红英大战。六毛五人,靠墙站在一边看着,已经一个个看的傻了。他们五人,根本不是于飞的对手,和于飞对打,纯粹就是挨揍。

    昨夜,于飞修炼有了突破。虽然气府没有变化,但原先骨骼筋肉间,流转的蓝色荧光,此刻完全渗进了骨骼之中,光晕内敛,整个骨骼看上去,更显沉凝圆润,充满霸道力量。

    淬骨已是圆满,下一步就是淬筋。在然后,淬血、淬皮,距离第一层大境界圆满,又踏进了一大步,这让于飞分外的兴奋。他觉得自己的体内,气劲激荡,沿着经脉飞速流传,甚至发出呼啸。

    他非常想,痛痛快快的打一架,将体内压抑的力量,完完全全的释放出去。但是很无奈啊,六毛等人根本不是对手,让他无法全力出手。正郁闷时,秦红英突然出现了。

    秦红英一拳击来,夹着劲风。于飞一错步,避开拳头,人已到了秦红英侧面,也是一拳击出,直奔秦红英左肋。秦红英单手格挡,却不想于飞这一拳,势大力沉,震得她登登退出四五步。

    “好大的力气。”秦红英说着,又闪电般欺身而上。

    两人又战在一起,拳势越来越快,闪躲腾挪,身如幻影。于飞的身体上,渐渐的,竟显出一层蒙蒙的光晕。秦红英感觉自己的身子,越来越沉重,双腿如陷泥塘,转动已经失去灵活。

    突然,于飞长啸一声,身子凌空跃起,宛若鹰隼,带着风雷之音扑向了秦红英,迅如雷霆。秦红英双腿发沉,身子似被锁定,无处可躲,只能咬牙硬拼。

    秦红英犟劲上来,双腿猛然发力,脚踏阴阳如弓箭,全身力道汇集双掌,猛力推出,与于飞的拳头撞在一起。“嘭”一声巨响,秦红英身体失去控制,倒飞了出去,撞断树木,跌进了枯草丛中。

    于飞此时,头顶上好似云雾,热气升腾。再看双目,竟隐现红光,只是无人察觉。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双眼的变化。

    他没敢使用全力,仅仅五成的功力,秦红英已经抵挡不住。这让于飞有些意犹未尽,不过,也只能如此了。再大力一点,秦红英怕是承受不住,受了伤可就不好了。

    即便如此,秦红英也不好受,她觉得自己全身都散了架,无一处不疼。胸口闷闷的,一口气吸不进去,也吐不出来,让她难受至极。

    这一幕,刚好被寻来的香草看见,惊叫一声,手上端着的托盘,稀里哗啦的扔在地上,人已纵身扑到了秦红英身边。

    “师娘,师娘,你没事吧?”见秦红英微微摇头,心中稍定。扭过头,恶狠狠的瞪着于飞,不停的磨牙。于飞赶紧跑过来,一手抵在秦红英后背,调动混元一气,度入秦红英体内,沿着经脉游走。

    “我没事了。”秦红英长出一口气,缓缓的站了起来。看着于飞,满眼都是难以置信。于飞的一拳,打破了她的认知。这怎么可能,是一个孩子发出的攻击?

    “这就是天魔掌的威力?”秦红英幽幽的问道。

    “这是天魔掌一半的威力。”于飞说道。

    “我的天?我的天爷啊。”秦红英以手覆额,彻底凌乱了。小祖宗,你一定要说实话么?不带这样打击人家吧。我好歹也是宗师境界,好不好?

    回到正厅刚刚坐下,有內侍进来禀报。说,内东门司收到了一个盒子,是有人要交给陈景元的。但是内东门司找不到人,只好拿来给秦红英。

    秦红英很好奇,立马就打开盒子。她很想知道,有人给陈景元送了什么?竟会送到皇宫里来。木盒很简陋,也没有锁,里面放着一朵花。一朵白玉雕刻的莲花,晶莹剔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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