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这次没顶嘴。
她虽顽劣,但也是惜命的。
“你们兄弟之间打打杀杀,都这么直白的吗?”姜宁问。
“当然不是。只是……有些事,大家都心知肚明罢了。”李泓远淡淡的说,“历来在皇位的争斗上,都是要流血的。”
“其实,你就做个富贵王爷不好吗?就非要争那个位置?”
“你不懂。”李泓远朝马车窗外看去,眼神变得有点远,“有些事,从身不由己开始,就再也不能回头了。”
“你这话,倒是有人逼着你抢。”
“当然。你不抢,会有人逼着你抢。你不抢,把位置给了别人,别人可不会对你心软。被人踩在脚下过一辈子,你愿意吗?”
姜宁其实很理解,但历史上,也不是没有悠闲过一生的富贵王爷。
只是看眼下他们兄弟几个这心狠手毒,你死我活的架势,是绝对没有退缩的余地了。
如果不抢,就会死。
为了小命着想,她决定余下的三四个月时间,都待在煜王府,闭门不出。
何况她这胳膊,虽说是皮外伤,也被活活削掉了一层皮肉。
腿残了也就罢了,胳膊也受伤,还出门浪个屁。
这时马车猛地晃了下。
姜宁身子不稳,朝边上甩去,眼看就要撞上车厢。
一只手握住她肩膀,稳稳扶住了她。
“怎么回事?”李泓远沉声问外面。
茶山的声音传来:“路上有石块,无事。”
“跟车夫说,再颠簸一下,爷要了他们的命。”
“奴才明白。”
马车变慢了一些,但更加平稳。
李泓远问姜宁:“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胳膊疼不疼?”
“我没事。”
“胳膊疼不疼?”她没回答,李泓远重复问了句。
“有点。”
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疼。
李泓远又问:“肚子疼吗?”
“肚子为什么要疼?”姜宁看他一眼,“在医馆的时候,你就嚷着我要小产了。现在一直问我肚子疼不疼。你就这么想让我小产?”
“你有脑子吗?”李泓远气的收回手,“小孩子一直踢你肚子,我才问!”
姜宁道:“谁会踢肚子会疼?”
“不,不疼啊?”李泓远的表情有点傻。
有个东西在肚子里踢,还不疼?
“当然不疼。”姜宁想了想,又补充了句,“至少现在还不疼。”
“什么意思?”
“现在他还很小,可以在肚子里游来游去,力气也小。等过两个月他长大了,手脚伸不开,力气也大,踢的时候也许会不舒服。”
这些,都是前世从书上电视上看来的。
李泓远听的有点呆,想象着一只小小婴儿,在肚子里游来游去。
那,会不会淹到?
但他是不会再问出来的,免得这个死女人又用看白痴的眼神看自己。
姜宁扫到他手背,发现他手背都被自己抓破了。
李泓远正襟危坐,目视前方,心里琢磨着到底是陈王还是淮王动的手。
等他回神,意识到旁边聒噪的女人已经安静许久时,回头发现她靠着车厢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