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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更半夜突然被人从家中带走,谢老憨虽说不是个胆小之人,可心中不免还是有些不安和惶恐。在审讯室里接受询问的时候,谢老憨这才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气,只要对方不是劫匪就好,毕竟自己在重庆也认识点人,就算对方是缉私处,也不至于能把自己关进大牢里去。
不过在那年轻人拿出罗四海和王香的照片之后,谢老憨心中已经消散的惶恐却去而复还,虽然对方并没有说出是什么人,但谢老憨知道这些人绝对不是缉私处的。不知道自己这次能不能逃过一劫的谢老憨脸色灰败,只是不管对方如何逼问,他都一口咬死之前的供述,只说自己是个普通商人,不知道其他的事情。
眼见着谢老憨被皮鞭抽的浑身是血,也还是不肯吐口,唐城只好亲自出马。“把他放下来!”唐城走进审讯室,手里拎着一桶水和一叠黄纸。待浑身是血的谢老憨被仰面固定在长凳上之后,唐城这才走到他身边冷言道,“我最后问你一遍,通过罗四海让王香去水粉店做事,究竟是谁委托给你的?你和那个修鞋匠究竟是什么关系?”
从唐城的声音中,能听得出一丝不耐,仰面固定在长凳上的谢老憨却还是坚持自己之前的供述,用哭喊做掩饰,只说自己是个普通商人。“倒水!”见谢老憨还是一副死活不开口的嘴脸,唐城便拿起一张黄纸盖在了谢老憨的口鼻处,拎着水瓢的刑讯手,马上按照唐城的命令,从水桶中舀出一瓢水浇在了谢老憨面部的那张黄纸上。
贴加官,是一种从古代传下来的刑讯手段,具体起源的年代现今已经无从考究。唐城此刻对谢老憨动手的手段,便是改良之后的贴加官,原本的贴加官使用是韧性很强的桑皮纸,而且打湿桑皮纸的是黄酒。唐城现在用的是清水和更加便宜的黄纸,虽说黄纸的韧性不如桑皮纸,可是架不住唐城可以多糊几层,最终的效果却是一样的。
谢老憨脸上的那张黄纸马上就给水打湿,唐城右手一抬,啪的一下,就又糊上了一张黄纸。唐城和那负责浇水的刑讯手起初配合的还有些生硬,等唐城糊到第五张黄纸的时候,两人的配合这才顺畅起来。古法贴加官的记录中,被施以贴加官的犯人最多也就能坚持到第五张桑皮纸,便会因为无法呼吸陷入昏迷。
而唐城此刻使用的是韧性较差的黄纸和清水,加上谢老憨的耐力也算不错,唐城两人一直糊到了第八张黄纸的时候,长凳上的谢老憨这才开始剧烈挣扎,然后身子一挺陷入昏迷状态之中。贴加官之所以会叫这个名字,那是因为在人犯陷入昏迷之后,从犯人面部取下的桑皮纸会像面具一样看着栩栩如生。
而唐城此刻从谢老憨脸上取下的黄纸,湿哒哒的根本不像样子,但其隔绝空气让犯人因为呼吸困难昏迷的效果却是很好。被唐城用贴加官生生闷晕过去的谢老憨,很快被一瓢冷水泼醒,只是没等谢老憨将吸入肺中的那口气吐出,一张新的黄纸就又覆盖在了他的口鼻处。
“谢掌柜,你可要想清楚了,我刚才只是贴了你八张纸,不如这次咱们来试试十张纸如何?”唐城的声音令谢老憨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在脸上的那张黄纸还没有被水浇湿之前,谢老憨已经顾不上其他的事情,只是几经可能的快速呼吸起来。唐城说到做到,这次真的在谢老憨的脸上一口气糊了十张黄纸,然后就静静的看着谢老憨从努力憋气到用力挣扎。
之前那一次贴加官,谢老憨只是刚刚昏过去,唐城就扯下了他脸上的黄纸。而这一次,唐城只是静静的看着,一直等着谢老憨的裤裆都湿了,这才伸手扯下谢老憨脸上的黄纸。从天堂到地狱,又从地狱到天堂,被狠狠掐了人中才幽幽醒来的谢老憨,才缓过气来,便是放声大哭起来。
“交给你们了,给我仔细的问!”唐城心知两次贴加官已经彻底击碎谢老憨心中的最后坚持,接下来的询问应该没有问题,便将剩下的事情都交给了两名刑讯手。事实也的确如同唐城料想的那样,只是短短一刻钟之后,新的口供就被送到唐城手中,谢老憨没能坚持得住,便将什么都交代了。
“三江茶楼?呵呵,没想到兜兜转转一大圈,最后还是转回到这里来了!”谢老憨的供词中多次出现三江茶楼的名字,令唐城忍不住轻笑起来。在抓捕修鞋匠之前,唐城就已经怀疑三江茶楼有问题,只是他没有想到,整件事情兜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最后又回到三江茶楼这里来了。
“叔,我们抓捕修鞋匠之前,最后跟踪到的地方就是这家三江茶楼。当时我手下的几个老警进入三江茶楼进行侦查,只是没想到三江茶楼居然有暗道,才使得目标得以逃脱。要不是目标狂妄,化妆之后居然还留在原地,我们也不可能这么容易抓到他。”带着谢老憨的供词,唐城去找了张江和,他试图说服张江和对三江茶楼展开调查。
虽然知道三江茶楼这样的地方,背后一定有人撑腰,可有些事情是避不过去的,尤其是三江茶楼已经参合进日本情机构的潜伏行动中。“三江茶楼的背景,我已经派人去查了,目前知道的,这家茶楼应该有袍哥背景,很可能是义字头。”唐城手上有关三江茶楼的情报很少,他刚才对张江和说的这些,还都是从手下老警口中听来的。
“此事切不过操之过急,需要慎重!”重庆城里袍哥堂口林立,身为副站长的张江和对城里袍哥势力的了解,可要比唐城详细的多。虽说张江和也知道,随着反谍工作的陆续展开,情报处势必会跟城内的袍哥势力发生冲突,可是现在,羽翼未满的自己还不是跟城内袍哥势力起冲突的好时机。
“叔,你放心,我只是准备先安排人盯着三江茶楼,尤其是这个叫钱通的人。”钱通是谢老憨供出的幕后之人,据说此人是三江茶楼的二掌柜,不过唐城手下的老警们,并没有见过此人。一个习惯藏在幕后的人,在唐城的认知中,应该是一个善于谋略之人,换而言之,此人是个善于使用阴谋诡计之徒。
张江和并没有出言阻止唐城,毕竟自己还是重庆站的副站长,就算唐城倒是弄出事情来不好收场,大不了自己出面就是,况且他也不信那些袍哥们敢真的跟情报处撕破脸。夜色已深,罗四海、王香、谢老憨三人已经结束审讯,但唐城和张江和还在等待,他们在等着王麻子和张家兄弟的口供。
王麻子和张家兄弟实际并不牵扯日本特务的事件中,但唐城和张江和却并不理会这些,尤其在得知王麻子和张家兄弟联手贩卖烟土已经好几年,两人更是没有理由会放过王麻子和张家兄弟。唐城被张江和拉着下棋,第三盘棋刚刚摆好,张江和手下人终于送来厚厚一摞审讯记录。
想来王麻子和张家兄弟,应该是受到了刑讯手很好的照顾,三个人恨不能把自己小时候偷看寡妇洗澡的事情也都交代出来。简单翻看过那些审讯记录,张江和顿时喜上眉梢,一直因为活动经费捉襟见肘的张江和终于找到一条解决的办法。其实张江和的担心,在唐城看来,完全没有必要,毕竟王秉璋那边还会源源不断的送来剿匪所获的好处。
“叔,还是尽快跟南京总部打申请,向那边申请人手吧!在茶楼里接头的那人,闹不好回事日本人某个情报小组的指挥者,如果抓了他,说不定还会被牵扯出多少线索来。”唐城的话打断了张江和的遐想,唐城没有明说,但张江和已经明白唐城的意思。张江和名义上还是重庆站的副站长,实际已经算是另起炉灶另开张了,可他手底下只有行动人手,电讯、审讯和后勤的摊子都没有铺开。
重庆站从站长徐子枫开始,自上而下都表现出不愿跟张江和这边参合的意思,要想出成绩被上面看重,张江和就必须要抓紧时间将自己这一摊子彻底补齐短板。“这些先不理会,你抓回来的那个修鞋匠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关着不管不问的,万一那是条大鱼呢?”张江和心中有着自己的规划,所以他适时的岔开话题,唐城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我休息一会,就去会会那人!”唐城早就想去提审伪装成修鞋匠的三本信一,只是这里是张江和的地方,唐城不想表现的太过着急,以免被人在背后说自己是宣宾夺主。张江和没有怀疑唐城,更加没有因为唐城的说辞而觉着意外,慢工出细活的道理,张江和还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