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与刘乾宁在福香楼摆宴喝酒的同时,福州城西门大街,福威镖局。
林震南、王夫人、林平之一家三口,一脸的愁云惨淡。
“夫人,老泰山那里还没有消息传回来吗?”
林震南看着自己夫人,开口问道。
王夫人的父亲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侠,洛阳金刀门门主王元霸。
在知道自己的儿子林平之惹上青城派之后,林震南立即让自己的夫人修了一封家书,请自己的老丈人王元霸出面,调解此事。
只可惜,这封信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渺无音讯。
但,林震南还是有些不死心,所以才有此一问。
王夫人抬头看了眼自己的丈夫,接着低头摇了摇头。
“哎!”
林震南看见自己夫人的动作,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接着,林震南叹气道:“我原本以为,镖局生意说穿了,无非是‘多交朋友,少结冤家’八个字而已。福威,福威,‘福’字在上,‘威’字在下,那是说福气比威风要紧。福气便从‘多交朋友,少结冤家’这八个字而来,现在想想,真是幼稚的可笑!”
随后,林震南看着林平之开口道:“平之,为父现在才明白,福威,不是有福有威,而是有威才有福,如果我们一家能逃过此难……”
“哎!”
说到这里,林震南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父亲,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杀了余沧海那老贼的儿子,大不了一命偿一命罢了!”
林平之看着原本那么骄傲、那么自信的父亲,如今变得如此的沮丧,大声说道。
“住口!还嫌现在不够乱吗?”
林震南听见林平之的话,开口厉声喝道。
“不如我们明日启程,一路向北,投奔我父亲吧。”
这时候,王夫人开口说道。
“只得如此!”
林震南沉吟片刻后,开口说道。
“咚、咚、咚!”
这时,大门外,传来了三声敲门声。
林震南、王夫人、林平之三人听见这三声敲门声后,脸色皆是一变。
自从青城派对福威镖局下手后,福威镖局的镖师,死的死,散的散,福威镖局也从原先的门庭若市,变成了门可罗雀。
如今,突然有人找上门,肯定有问题。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过是一死罢了!”
林震南强笑着摇了摇头,接着便走到大门旁,打开了大门。
“德浪!”
开门后,林震南意外发现,来者居然是自己认的义弟,林德浪。
“大哥,长话短说,这里是前往泉州的官引,你到泉州后,去找一个叫小泽正三的扶桑人,他会安排你们去扶桑。”
“青城派哪怕在强势,也不可能在扶桑兴风作浪,只是福威镖局这份基业,就……”
说到这里,林德浪沮丧的摇了摇头。
“德浪,如今的局势,能保住我一家三口的性命就已经是万幸,为兄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
林震南一把握住了林德浪的手,动情说道。
虽然,他也不舍得福威镖局的基业,但事到如今,他也没得选择。
“事不宜迟,迟则生变,大哥,今晚,你就带着嫂子和平之侄儿离开吧。”
林德浪开口说道。
“好!”
林震南对于这件事,似乎也早有准备,没有丝毫犹豫,便答应了下来。
而就在这时,一阵尖锐的笑声,传入在场众人的耳中。
“哈、哈、哈、哈、哈、哈、哈……”
“想走,问过我们了吗?”
随后,三名身穿黑袍的年轻男人出现在福威镖局的院墙上。
“几位青城派的朋友,躲躲藏藏,鼠辈所为!”
林震南一眼怒火的看着这几个人,恨声说道。
他解剖了几名死亡镖师的身体,发现他们的心脏被人打碎成九瓣,便知道这是青城派的独门掌法‘摧心掌’。
短短几天的时间,青城派便杀了福威镖局几十名镖师,毁了福威镖局几十年的基业,这让林震南如何不恨!
“林震南,你儿子林平之杀了我师父的爱子,我师父为子报仇,何罪之有?”
中年男人左侧的年轻男人开口喝道。
“你是何人?”
林震南开口问道。
“我姓于,叫于人豪。”
于人豪淡淡回答道。
林震南长剑一摆,仰天打了个哈哈,说道:“好笑,于少侠刚刚说笑话了。”
于人豪白眼一翻,傲然道:“我说了什么笑话?”
林震南开口说道:“某久仰余观主武术通神,家教谨严,江湖上无不敬佩。但犬子误杀之人,却是在酒肆之中调戏良家少女的无赖,既为犬子所杀,武功平庸也就可想而知。似这等人,岂能是余观主的公子,这不是于少侠在说笑么?”
于人豪脸一沉,一时无言可答。这时,他身侧的年轻男人开口说道:“常言道得好:
双拳难敌四手。在那小酒店之中,林少镖头率领了福威镖局二十四个镖头,突然向我余师弟围攻……”
“呵呵!”
此人,冷笑一声,接着说道:“倘若明刀明枪的动手,那也罢了,福威镖局纵然人多,老实说那也无用。可是林少镖头既在我余师弟的酒中下了毒,又放了一十七种喂毒暗器,嘿嘿,这龟儿子,硬是这么狠毒。我们一番好意,前来拜访,可料不到人家会突施暗算哪。”
林震南开口问道:“阁下尊姓大名?”
那人道:“不敢,区区在下方人智。”
林平之原本已经抬起了长剑,怒气勃勃的站在一旁,只待父亲交待过几句场面话,便要扑上去再斗,听得这方人智一派胡言,当即怒喝:“放你的屁!我跟他无冤无仇,从来没见过面,根本便不知他是青城派的,为什么要害他?”
方人智晃头晃脑的说道:“放屁,放屁!好臭,好臭!你既跟我余师弟无冤无仇,为甚么在小酒店外又埋伏了三十余名镖头、趟子手?我余师弟见你调戏良家少女,路见不平,将你打倒,教训你一番,饶了你性命,可是你不但不感恩图报,为甚么反而命那些狗镖头向我余师弟群起而攻?”
听见方人智在颠倒是非,林平之气得肺都要炸了,大声叫道:“原来青城派都是些颠倒是非的泼皮无赖!”
方人智笑嘻嘻的道:“龟儿子,你骂人!”
林平之怒道:“我骂你又怎么样?”
方人智点头道:“你骂好了,没关系。”
林平之一愕,他这两句话倒大出自己意料之外,突然之间,只听得呼的一声,有人扑向身前,林平之左掌急忙挥出,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拍的一响,右颊上已重重吃了个耳光,眼前金星乱冒,差点晕了过去。
方人智迅捷之极的打了一掌,退回原地,伸手抚摸自己右颊,阴阳怪气道:“小子,怎么你动手打人?好痛,好痛,哈哈哈哈!”
王夫人见儿子受辱、刷的一刀,便向方人智砍去,一招“野火烧天”,招出既稳且劲,那人一闪身,刀锋从他右臂之侧砍下,相距不过四寸。
方人智被王夫人这一功惊出一身冷汗,骂道:”好婆娘。”
不敢再行轻敌,从腰间拔出长剑,待王夫人第二刀又再砍到,便挺剑还击。
“住手!”
正在此时,林德浪大声喝道。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林德浪反应过来,王夫人便已经与方人智交上了手。
“几位青城派的好汉,我是锦衣卫旗正林德浪,还请各位给我一个薄面,大家坐下来谈,如何?”
“呸!”
林德浪的话刚刚说完,于人豪便啐了一口,轻蔑道:“锦衣卫是什么东西,别说是你这小小旗正,便是你们福州城的千户来了,又能拿老子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