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
二楼走廊边,乃木英树手里的酒杯一晃,里面的酒水险些洒落衣襟。
先前的从容自如已化为泡影,眉头皱起,面上的皱纹加深许多,可见心情并不平静。
他没想到对方那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居然能和初见泉打得如此焦灼。
“社长加油!”
旁边的成岛光我心思就简单许多了,看到夜斗逆转劣势,激动得面红耳赤,这种不计后果的高手厮杀对于只有十八岁的他来说可比街头斗殴来得要有冲击力。
阳乃没吭声,眉宇间透着担忧之色。
胜利固然重要,但她还是更关心夜斗的安全。
“副社长,你说那个大叔为什么还不放手?”
见初见泉明明被制住颈部,面部充血而狰狞,但却死死不放手,成岛光我感到很疑惑,忍不住向刚上楼的天羽寻求解答。
不过天羽瞥了一眼后,微微摇头道:“你问我我哪知道,我又不了解对方的战法,而且这种级数的高手心里在想什么,即使让最专业的解说出面,也不一定就能判断得一清二楚,因为选手所面对的某些东西,局外人是感觉不到的。”
“就好像现在,在你们看来他应该选择放手才对,但是却没这么做,你能说他只是犯蠢吗?”
没错。
泉可不是那种蠢货。
乃木英树有点诧异的看向天羽,心里不自觉点了点头,原本有点焦躁的内心也因为这番话而冷静下来。
“是那个年轻人的伙伴吗?真是不得了啊,现在的‘新世代’已经要开始发出声音了吗?”
暗自观察了一下,或许是因为和强大的斗技者经常打交道的关系,倒是让他瞧出少许端倪来。
但现在该关注的点不是这些。
而是今天这场拳愿比赛的胜负!
……
被人打断骨头或是骨裂的情况,夜斗也没少碰见过。
可自己的骨骼关节被掰扯到极限再一点点施加力道的痛苦和正常的断裂完全是两码事,这简直快赶上酷刑了!
格斗技通常被分为打、投、极、绞。
其中的‘极’,便是指擒拿、关节技、反关节技这一类技法概念。
在许多比赛中,一旦关节技完成,几乎就相当于赢了,因为对手根本承受不住关节技所带来的痛苦,即使能受得了,也无力还手,因为对方已经占据了主动权,任何挣扎都会招来更加严重的打击,只会输得更加凄惨罢了。
夜斗面部肌肉不自觉的抽搐,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疼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但他好像明白初见泉的打算了。
正常来说,绞技里的裸绞的窒息时间为七秒。
他掐住初见泉的脖子,所带来的效果比起裸绞,更多的是对脊椎的压迫,也就是属于关节技的范畴,而初见泉刻意调整姿势,向后倒倾,这样做不仅加强对腿关节的伤害,给他带来更多的痛苦,还能将来自脖颈的压力降至最低。
现在的情况就是。
初见泉不敢直接掰断夜斗的腿关节。
因为在那一瞬间,夜斗也可以用指力捏断初见泉的咽喉。
截拳道的标指也是出了名的阴狠刁钻。
初见泉可不想用自己的命来换夜斗的两条腿,但要是放开夜斗双腿,他又无法保证夜斗也会放开自己的脖子。
所以便装作没听到的样子。
反正拖下去,先受不了的肯定不会是他。
不过话是这么说。
初见泉的内心也谈不上轻松。
他打起了十二万分的注意。
时刻捕捉着夜斗的身体重心变化,尤其是肌肉发力这一块。
对方不管做什么,他都能通过这些来预判动作。
这也是合气道、柔术这种讲究以柔克刚的制服技法的精髓所在。
只是……
“不太妙啊,因为缺少氧气的关系,我的意识也难以保持高度集中力,要是对方真的打算对我的脑袋做些什么,我恐怕无法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而且……这个小子受到的疼痛所带来的正常性躯体颤抖,也会在一定程度上混淆我的判断。”
初见泉暗自叫苦。
这种情况就让他联想到了曾经看过的一部电影。
两个枪手互相指着。
谁也不敢开枪。
谁也不敢把枪放下。
因为不管怎么做都无法保障自己的生命安全,哪怕在对峙的过程中也得始终保持警惕着,不敢有所放松。
“喂……小子,商量一下,一起松手怎么样?”
初见泉十分艰难的吐出了几个字。
“怎么?这就不行了吗大叔?”
夜斗咬牙道。
“一个……成熟的男人,才不会用……这么不理智的方法……来解决问题!”
初见泉努力挤出一抹笑容,声音断断续续的。
“那我要说‘不’的话,是不是就显得我太幼稚了?可以!我数三声一起松!”
“好。”
“一。”
“二”
“三!”
话音落下的瞬间。
两人同时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