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杨国忠看到玄宗当着众人的面解开玉带,脱下龙袍,然后一脸笑眯眯的给安禄山披上的时候,心里是十分震惊的。
此举在他眼里,安禄山就好像成了大唐的继位者。当时,杨国忠震惊之余,就想着把这个死胖子弄死,就是弄不死也要让皇帝疏远他。
可玄宗为什么这样做,杨国忠却一直没想明白。现在李泌这样一说,杨国忠除了在心里恶狠狠地骂了安禄山一句外,他更想知道皇帝那样做到底是什么意思。
“小先生,圣人此举是什么意思?”杨国忠问道。
李泌原想告诉他原因,可想到这杨家现在势力太大,就连玄宗那些皇子皇孙有事情,也是先找杨家的人通个气,然后才有机会面告玄宗。
这玄宗现在就好像是杨家人自家养的皇帝,只听杨家人的话。自己若是告诉他实情,一旦被玄宗知道,杨家人再添点油加点醋,最后倒霉的说不定是自己。
这样一想,李泌就想着还是不要把实情告诉他了。
李泌知道玄宗那日把龙袍披在安禄山身上,是做给众人看的。原因就是玄宗要让安禄山牵制杨家人。
问题是,玄宗此举在安禄山眼里,就如同在鼓励他,你安禄山是有机会做皇帝的。
不然,整个大唐有什么人敢当众穿这龙袍?
“小先生,你倒是说啊,此事怪在哪里?”杨国忠催促道。
“安禄山这贼子,圣人怕他冷,故而脱衣服给他穿,可他竟然不看看这衣服是不是他该穿的,就那么穿在了身上。杨兄,安禄山此举难道不奇怪吗?”李泌故作愤怒地说道。
杨国忠想了想,说道“是挺奇怪的,此事放在别人身上,那人是万万不敢穿的。”
李泌靠向车厢,说道“所以啊,这贼子此举就是司马昭之心,世人皆知。”
“对,小先生说的对,这贼子就是想要造反。明日我就进宫,狠狠地参他一本------”
杨国忠觉得自己这次找到打击安禄山的理由了。
李泌招招手,示意他靠近一些,然后说道“你可以对圣人这么说……”
第二天,杨国忠面见玄宗,对玄宗说道“陛下,太仆寺长卿安庆宗与荣义郡主早已定亲,眼下无事,是不是该给他们行婚事了。”
此话一出,玄宗有点不相信似的看着杨国忠,心说你怎么关心起安庆宗的婚事来了?你和他父可是死对头啊!
不过,想到杨国忠也可能是出于好心,玄宗就说道“杨爱卿,你说的对,他们的婚事是不能再拖了,你可知会礼部,命他们照章办理。”
杨国忠回了一声“是”,然后又说道“安庆宗和荣义郡主的婚事是大事,陛下,是不是派人告诉安禄山一声,让他来长安商议一番。毕竟,这是他儿子,也是陛下的干孙子的婚事。”
说到这里,玄宗才明白杨国忠是怎么想的。
说来说去,你还是不放心安禄山,还是想让他来这里啊!
不过,自打昨日看了李泌的奏报,玄宗对安禄山也有些不放心了。
李泌的奏报上说,营州储备甲胄两万套,更有强弩五万具。这些储备用于平时作战,最少可支撑五年之用。
问题是,这样的武库不止营州一处,在安禄山的防区,而是多达十多处。
想一想这就很可怕了,安禄山积攒下可用于数十年的武备,难道真是为了对付奚人和契丹人吗?
看了这组数据,估计只有傻子才会相信,安禄山是在为后辈储备打奚人和契丹人的本钱。
没理由啊,安禄山自己靠着行贿从兵部户部要来的兵器钱粮,是为了给后人用的,傻子才会相信。
而且,李泌告诉玄宗,宫中有一名內侍曾两次去见安禄山,收了安禄山大量金钱。
虽然李泌没说这名內侍是谁,但玄宗知道是谁去见过安禄山。既然这人收了安禄山的钱,那么回来说的那些话,必然不是真话。
玄宗把那人叫来一问,果然像李泌说的那样,这人收了安禄山的钱。作为交换,这人回来会说安禄山的好话。
玄宗大怒,心说自己对安禄山如此信任,其中就有听了这人话的原因。既然这人骗了自己,那么,这人也就是活到头了。
不过,玄宗怕走漏消息,便以这人当值时私自出宫为由,一顿乱棍打死了。
现在,玄宗听了杨国忠这个诱骗安禄山来长安的计策后,觉得这个主意甚好。安禄山敢来,说明他心里没鬼。若是不敢来,那么……
玄宗不敢想下去了。于是,玄宗亲手写了一份声情并茂的诏令,让安禄山来长安商讨安庆宗的婚事。
这时候,杨国忠才算是放心了一些。杨国忠想过了,只要安禄山敢来长安,他就是拼了老命,也要让他有来无回。
其实,以给安庆宗办婚事为由,实则试探安禄山有没有反心的主意,是李泌告诉杨国忠的。不过李泌的原话是,“安禄山肯来,就封他为一品高官,让他在长安养老治病”。
宣读诏书的內侍连夜出发后,玄宗和杨国忠便掐着日子等安禄山的回信。不多久,那名內侍回来了,同时也带回来安禄山的回信。
让玄宗和杨国忠都感到惊讶的是,安禄山只让內侍带回来一句话,那就是“有病,去不了”。
事情好像是已经挑明了,安禄山已经准备和大唐翻脸了。玄宗虽然也是这样想的,可他对安禄山竟然是还抱着一线希望。
李泌的那份奏报里,确实写过安禄山有病的事情。玄宗不愿意看到安禄山造反,就自我安慰说,安禄山或许是真的因为有病来不了。
这下,杨国忠彻底恼了,他准备搞点证据来说服玄宗。也就在此时,杨国忠的手下发现安禄山在长安的那座府邸里,这一日来了几个人。
其中一人,和李泌从营州带回的那些画像上的人有些相似。
杨国忠知道那座府邸里现在住着的人是安庆宗。于是,他就找到京兆府府尹,让他带人抄了那里再说。
于是,一声令下,京兆府和长安县衙的衙役便把那座府邸围了个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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