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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4.熟人
    他是真的动怒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四丫头越来越不着调。

    伸手一捞,对方却机警的往后跳一步,抓着床头的茶壶灌了一口,反倒质问他,“说好了今天要带我和宁宁看电影,打算啥时候去,人要言而有信。”

    裹着被子下床,一把将茶壶拿回来,放到床的另一边,劈头盖脸的数落道,“先出去,不知道干净埋汰的东西。”

    对这个红泥兽首小茶壶,他宝贝得紧,往常都是躲着藏着,最好不让四丫头沾手。

    “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小时候,你还把饭嚼碎了喂过我,现在倒讲究起来了。”她也是色厉内苒,强装淡定。

    和亲哥处久了,知道如何察言观色,什么时候真的要挨打,什么时候他哥是说说而已。

    所以,千百次的在亲哥暴走的边缘疯狂试探,屁股蛋子依旧完好如初,洁白无瑕。

    不过眼看形势不对,也只能嘀咕了几句,拉着宁宁出了小屋。

    周扬揉着眉心,头疼极了,现在还只是两个小的,将来再添一个,还不得把房盖拱开。

    小孩子性别观模糊,只有个粗浅的概念,也甭管是丫头小子,只要凑够三个,肯定敲锣打鼓唱一台好戏。

    磨磨蹭蹭的,刚穿完衣服,准备到厨房添点水,大黑三个开始汪汪咬着。

    他头都没回没好气的呵斥道,“四丫头,别鼓捣狗,再给你俩咬着挠着,到时候打屁股针可不能喊疼。”

    难得的没听见四丫头对付,他一扭头,怔住。

    大门口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正鬼鬼祟祟的探头往里瞅,瞧见他的时候,那男人笑央央的走进来,十几米开外就热情地伸出右手,“周扬同同志,可算找见你了。”

    周扬右手拿着茶壶,左手被对方攥在手里,热情地握了三分多钟,整个人还处于一种半睡半醒的懵逼状态。

    眼前这个富态中年人的五官轮廓有些熟悉,想了半天却记不起名字,但应该是见过。

    只能打着哈哈,跟对方寒暄,“你好,你好”

    对方明显是东北口音,百分之百是老家上来的人,可他的脑子就是转不过来。

    中年男人又给他介绍同行的女人,“这是驻京办的杨干事。”

    女人圆脸,利落的五号头,笑起来很好看,跟他点头道,“我们可是大老远来的,不请咱们进去坐坐?”

    摸不着头脑,总感觉女人话里透着狭促,甚至有点亲近。他挠着头皮,支支吾吾的说道,“辛苦,辛苦”

    女人翻了个白眼,语气娇蛮,“见面道辛苦,必定是江湖,三娃子你堕落了,睁眼睛好好看看,我是谁?”

    周扬又是一愣,之前碍于男女有别,之前还真没敢大胆的打量眼前这个女人,仔细瞧了一会,更觉得摸不着头脑。

    眼前这两个人都看着眼熟,男人有五六分熟,这个女人几乎有分熟,名字似乎也卡在嘴边,只差灵光一闪的功夫。

    “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别想了,我看你这模样也想不起来了,都怀疑你的大学是不是花钱上的。”女人埋怨道,又气呼呼的掀起额角的头发,露出一颗米粒大小的痣,说道,“想起来没有。”

    他恍然大悟,一拍脑门,指着女人说道,“杨豆豆,我咋能不记得你,老同学。”

    他跟着慨叹,“高考后各奔东西整整五年了,你变化太大,都不敢认了。”

    “别喊我外号,请叫我大名,杨谷雨同志。”

    他拍着大腿,说,“我这脑子,赶紧书房里请,实在是高兴糊涂了,怠慢二位了。”

    进了书房,请二人座下,这会他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脉,指着中年男人说,“我想起你来了,刘派送,当年还是你到庄子里给我送的通知。”

    杨谷雨撇撇嘴,说道,“你可是有眼不识泰山,刘干事已经不是当年邮局的派送员了,现在是方市长的秘术,你得叫一声刘主任。”

    刘干事摆手,红着脸说道,“不用,不用,千万别客气,叫我小刘就成。”

    小刘是万万不能叫的,不管是从吨位上,还是从官位上。

    也不得不慨叹,岁月是个王八蛋,一手杀猪刀,一手猪饲料,当年那个靠腿蹬洋车子,一天要走几十成百公里的派送员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还记得刘干事当年的青涩,年岁比他应该大不出五岁,竟被无情的岁月蹂躏成这般模样。

    身宽体胖,富态白净,小肚子比他还成规模。

    他倒了茶水,给两人各添了一杯,道,“赶紧喝点水,暖暖身子。”

    刘干事接过来,说道,“谢谢周同志。”

    他摆摆手,又开始翻找,找了半天没找到烟。

    “别周同志周同志的,叫我扬子也行,三娃子也中。”又扯着嗓子朝门外喊,“芳子,我烟放哪了。”

    喊声刚落地,韩芳没好气的嘀咕,声音越来越大,“抽抽抽,一大早上就开始抽,也不怕把肺子抽坏了。”

    一进门,看见还有外人在,韩芳吐吐舌头,用围裙擦擦手上的水,朝两人点头,也知道自己惹了祸,翻出烟夺路而逃。

    他一直立着眼睛把韩芳目送到门外,冷哼一声。

    给刘干事散了一根烟,客气着推让一番,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杨谷雨几次欲言又止,终于是憋不住,问道,“三娃子,这是你婆娘?”

    她皱着眉毛,目光哀怨,平心而论,韩芳虽然泼辣了点,但相貌和衣着都是顶尖的,就是气质,到底和王爱红有点差距,最起码以她的眼光来看是这样。

    对于周扬和王爱红这对金童玉女劳燕分飞的事,同学圈子里都跟着嘬牙花子拍大腿,遗憾得很。

    她上学时候和王爱红玩得好,第一次高考落榜,王爱红还鼓励劝勉过她,就是王爱红到京城念书,两人之间也没断了书信。

    所以对于三娃子见异思迁,喜新厌旧这件事,她就更是耿耿于怀。

    周扬也能感受到杨谷雨的哀怨,跟她解释道,“不是我婆娘,芳子是我怎么说呢,算是助手吧。”

    杨谷雨剜了他一眼,挤兑道,“藏着掖着干啥,秘书呗,老爷们儿都喜好这个调调儿。”

    不知道为什么,得知韩芳不是周扬的婆娘,杨谷雨更加替王爱红感到心里不平衡。

    这已经不是见异思迁,喜新厌旧,而是脚踩两条船,生活作风问题,搁在前些年不说是要浸猪笼,也要游街扔烂白菜,臭鸡蛋。

    刘干事脸色有点难看,周扬打着哈哈说,“我这个可不是秘书,别抬举我了,小打小闹而已,顶多算是副官。”

    刘干事笑着说,“你客气了,你可不是小打小闹,现在市里谁不晓得周厂长的名号,只有咱们小圈子里的人才知道,你才是周厂长背后靠着的大树。”

    杨谷雨挤兑道,“就是,你要是小打小闹,咱们大老远到京城来找你干什么?不想帮忙就直说,别让方市长也跟着白跑一趟。”

    周扬目瞪口呆,扯着嗓子喊道,“等会,你说我方大爷,方市长也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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