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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5.回庄续(祝看官们端午节快乐)
    闺女威压甚重,赵长贵一晚上吭哧瘪肚,几次欲言又止,到底没敢提。

    第二天一大早,大伙开始收拾东西,赵兰香要回娘家住一段,大江哥人还在春城没赶回来,大海哥临时有事。

    女人孩子多,周扬也不好意思再挤在车里,干脆裹着大棉被坐在赵长贵的拖拉机车斗里。

    “坐稳喽,咱这就回庄子!”赵长贵喊了一声,轻巧的跳到拖拉机驾驶座上,没有闺女管着,这一会他手里的烟一根接着一根,基本上没停过。

    路上遇见一个戴眼镜的小年轻,赵长贵把拖拉机停下来,扯着嗓子喊道,“杨书记,上车不?我捎你一段啊?”

    戴眼镜的小年轻乐呵呵的跳上拖拉机,“正好洋车子爆胎,让我扔在公社修理铺了,要不是碰见你,估计晚上也回不去。”

    噪音太大,赵长贵也听不清小年轻说的到底是啥,直接就把烟扔到后边车斗里,喊道,“你自己抽!”

    周扬这才瞧见这小年轻的模样,也就二十郎当岁,长得挺清秀,薄嘴唇,总是笑呵呵的,看着挺讨喜。

    只是赵长贵叫他杨书记,他不晓得是哪个杨书记。

    对方看见周扬也是一愣,把赵长贵甩过来的烟抽出两根,递给周扬一根,扯着嗓子问,“兄弟上哪啊?”

    周扬接过烟,把脑袋藏到棉被里避风点火,点着了才同样吼着回去,“周庄!”

    “走亲戚?”小年轻问道,他瞧眼前这人面生,不是周庄的。

    周扬有些郁闷,喊道,“不走亲戚,回家!”

    “那我咋没见过你?”小年轻觉着好奇,又问道,“庄子上下没有我不认识的,你是谁家里的?”

    “周清河家里的。”

    “周清河?”小年轻嘀咕一声,庄子里周姓是大姓,他琢磨一圈儿,似乎也没想起来周清河是谁,再说周庄上下没有他叫不出名字的,奇了怪了!

    可瞧着周扬扭过头去不想细谈的模样,他把好奇压下了,反正早晚能闹清楚。

    从公社到庄子里的路很平坦,都是碎石子和沙子铺成的,小年轻很得意,跟周杨喊道,“这道多好,拖拉机都能跑起来。”

    的确能骄傲一番,之前到朴屯去探望老姑奶时,有的县城和县城之间的主干道也就这样了。

    “明年公社还要修路,周庄到公社铺油漆板儿,临近几个村子之间修水泥道,村村通,村子里边也修,直通家门口!”小年轻兴致高昂,还不忘竖起大拇指,“整个县城独一份!”

    越往靠近庄子,路越宽越好走,甚至还时不时驶过几辆大卡车,小年轻又搭话道,“都是从各个村子收农产品的。”

    周扬好奇的问道,“刚开春有啥好收的?”

    “瞅瞅,看见那边白花花的一大片没有?”小年轻伸手指过去,“大棚,咱这片现在都时兴扣大棚,种植反季节蔬菜和水果,物以稀为贵,越是这时候种才能卖上好价钱。”

    他对周扬的怀疑又深了几分,周庄的咋能不晓得自己家里的情况,忽然他想到一种可能,又看看周扬的短发,问道,“刚复员回来吧?好啊,复员回来公社有政策,能安排工作,最好就留庄子里,比公社和县城发展得要好。”

    喊了一会,小年轻的嗓子都要哑了,于是老老实实坐下,再不多说话。

    到了周庄,拖拉机减速,赵长贵扭头道,“杨书记,你回村委会不?我把你扔哪?”

    “行,这块就中!”小年轻敏捷的跳下拖拉机,又跟赵长贵致谢,然后朝周扬挥手。

    等人消失,周扬才问道,“长贵大爷,这是谁呀?”

    “你看,我都忘了介绍,咱庄子里的新书记,县里下来的。”

    周扬恍然,怪不得没见过。

    回到家屁股还没坐热乎,就有人上门,周扬一时间不敢认,等对方开口叫人他才恍然,赶紧把对方让到炕上,唏嘘道,“得水,一晃你都这么大了。”

    来人正是原来村东头羊倌家的大小子。

    于得水笑道,“三哥,我爹让你上家里吃饭去呢。”

    他早先跟周扬挺熟,小时候一块钻过苞米棵子偷嫩苞米,一共七八个半大小子,不啃个满嘴流白沫子不肯出来,有一回他还在苞米棵子里差点中暑,还是周扬给背出来的。

    “改天我请于叔喝酒,到时候把你哥也喊上,今儿个就不去了,刚到家得好好收拾收拾。”周扬委婉的拒绝,又把烟拿出来,问道,“会抽不?来一根?”

    于得水摇头,“学过,又戒了,我爹不让。”

    前脚于得水刚走,本家一个侄子又摸上门来,还是要叫周扬和大姑父到家里吃饭。

    周扬又委婉的推拒,后来大姑父直接把大门上锁。

    回屋之后,大姑父苦笑道,“邪乎吧?”

    三娃子现在可是香饽饽了,甭管能套上交情的,不能套上交情的,都想来拜拜佛烧烧香。

    “这到底是咋回事?我咋有点糊涂,大姑父!”

    他自认是帮庄子里做了不少事,但也不至于让大伙这样捧。

    “眼馋呗,还不是河套闹的!”大姑父盘腿上炕,笑道,“大海的罐头厂要扩大规模,准备和公社联合办个分厂,车间就选在公社西边的姚家沟,这么一来,原料的缺口就大了。你不在家这几年,河套又是修水库又是挖坝,动静整的可大了,都惦记着呢。”

    “那跟我有啥关系?”一时间,周扬还是没转过弯来,他从来不管庄子里的事,大海哥和大江哥现在眼界也高,肯定也不屑于争着点蝇头小利。

    大姑父道,“你咋不明白呢,水库之前是我跟你国林大爷承包的,他上魔都投奔儿子去了,我现在也懒得伺候,水库现在捏在庄子上呢。这么挣钱的东西,谁不想承包?可话再说回来,除了我跟你国林大爷,还有谁敢拿这个水库?”

    庄子里,周扬属于史诗级人物,王卫红和大江大海属于传说级人物,他跟王国林属于霸主级别,这两家承包水库,大伙心服口服。

    除了这几个,谁还有资格站出来?

    大家都是一个脑袋俩眼睛,腰杆差不多粗,凭啥你承包?

    老子还想承包呢!

    为了这个水库承包权,大伙差点打成烂桃儿。

    “对了,你不是见过新书记么,我估摸着,现在也在大门外边晃着呢!”

    水库到底是个什么章程,新书记也拿不准,而且大伙也不听,倒不是因为他年龄小好欺负,而是都认为周庄是周庄人的周庄,一个外来的书记还没资格指手画脚。

    甚至就水库承包这件事上,不少人都敢当着公社干部的面拍桌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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