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还是继续前进?
辜雀和韩秋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答案。
没有犹豫,前进!
但是蓝魅生怎么办?他的确已然坚持不住,众人也将渐渐无力保护他。
辜雀双眼微眯,忽然道:“看来只能让他沉睡,放进我的铜棺里了。”
蓝月愣道:“这样不好吧,那毕竟是棺材哎。”
辜雀摆了摆手,道:“有什么不好?铜棺我睡过,天姬、耶梨、溯雪她们都睡过,委屈不了他!”
蓝魅生退后两步,连忙摇头道:“不不,什么铜棺,我不要进去,我宁愿回头。”
他说完话,直接转头就跑。
“这小子,洁癖还挺严重的。”
蓝月无奈叹了口气,而下一刻,蓝魅生已然跑了回来。
脸色有些尴尬,表情也古怪得很,满头大汗,他苦笑道:“我出不去了。”
“什么?”
辜雀声音刚出,几声大笑忽然响彻天地,一道道身影如电一般极速而来,瞬间已然站在了不远处。
蓝月惊声道:“禁忌强者。”
来了足足有十三个人,都是中老年模样的老头,但一身气势如潮如海,磅礴深邃,显然达到了强大的禁忌之境。
这种级别的存在天地少有,也只有现在这种所有文明齐齐出现的情况,才能轻易见到这么多禁忌强者。
这些人没有管辜雀,而是呆呆看着这些黄土神骨,眼中透着毫不掩饰的贪婪。
“这么多年了,骸骨还未彻底风化,也不知道生前有多强大!”
“这其中肯定有更强大的存在,他的骨骼甚至还可能有大道烙印未散去,我们若是找到,必然是一场造化啊!”
“找!就算是掀翻山河也无妨,必然能够淘到有价值的宝贝,甚至可能出现我们想象不到的收获。”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激动无比,径直朝漫天神骨而去。
而辜雀的脸色早已阴沉了下来,他一字一句道:“都给我站住!”
声音饱含杀意,他的眉头都在跳动,冷冷道:“伟大的强者死去多年,在这孤独的世界角落保守风霜,你们如此搅扰,不怕报应轮回吗?”
天地安静了起来,气氛压抑得有些可怕。
蓝魅生微微退后几步,他不明白辜雀这个时候为什么要找事,对方不找自己麻烦都已然是万幸了啊!
“瞧瞧,有人要为死人出头哎!”
“还是个小屁孩儿,连现在之元都没打破的废物。”
“哇呀呀,满头白发,还戴着黑色面具,这身打扮好有气势啊,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把自己搞得很特殊很孤独的样子吗?这又是哪门子潮流?”
“郭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年轻人嘛,喜欢装逼也正常,这样能钓到不错的妹子的。”
十多个人各有所言,然后同时大笑出声。
接着,一个身穿暗黄色长袍的中年男子摆手道:“小屁孩儿管天管地,总是见不得世间不平,但好歹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行吗?真特么闹腾。”
他说完话,挥了挥手,直接朝神骨黄沙而去。
辜雀一步跨出,直接站在了众人的身前,冷漠的眼神扫遍四周,沉睡道:“死后长眠,何必搅扰,为了莫须有的宝贝就毁了这里的一切,不怕因果加生?”
“滚开!”
一个老者大声道:“臭小子,老朽没时间跟你废话,你再不走开,就别怪我们欺负后辈了。”
“哦,你要打算怎么欺负呢?”
韩秋缓缓站了出来,身上流淌着暗红之光,全身的气势都爆发了出来,整片天地都似乎被一股冰冷的杀意笼罩。
前方众人身影一震,忍不住退后数步,神色都严肃了起来。
他们都感受到了韩秋的强大,比他们更加强大!
但辜雀却是摇了摇头。
他不能让韩秋帮助自己。
在他决定破而后立的时候,在他看到蝶变的时候,在他重新走上修炼之路的时候,他就决定了要走一条真正的霸绝之路。
以前他获得过很多帮助,但他现在不能要,因为他不能还如从前那般。
韩秋看到了辜雀的眼睛,皱眉道:“你一定要这样做吗?”
辜雀点头道:“一定。”
韩秋道:“你有把握?”
辜雀道:“这个世界上很多事都不一定要有把握才去做。”
“好。”
韩秋只说了一个好字,便转头站到一旁。
蓝魅生愣道:“他们这是”
蓝月叹了口气,无奈道:“他不需要帮助。”
蓝魅生大声道:“他疯了!这些可是禁忌强者!十三位禁忌!”
穿暗黄色衣服的中年男子道:“一位就够了,这小子天赋就算再高也不过诸天空相而已,如果郭老头都杀不了他,那我们就听他的。”
另一人也笑道:“不错,他能挡住禁忌强者,我们这些老头子也服气,凭什么不服气呢?”
“这种事不可能发生的,除非他直接拿出一件天衍元器来。”
“得了吧,他这个境界连天衍元气一丝威压都承受不住,怎么使用?”
一个个老者颇有兴趣地看着辜雀,眼中满是笑意。
他们完全把辜雀当作笑柄来看,因为这件事根本不可能做到。
而辜雀的脸色却很平静,只是深深吸了口气,右手缓缓伸出。
灰光浮现,天地朦胧一片,一柄古老而残破的石刀已然握在手中。刀身之上裂纹纵横,坑洼遍布,仿佛手一抖刀就要彻底粉碎一般。
这柄石刀并无锋芒,朴实无华,所有的气息似乎都内敛了起来,只有一种悠然的古意。
辜雀的皮肤在渐渐变得透明,甚至可以看到内部的血肉经脉和骨骼,接着身体内部也开始透明起来,身体几乎都要变成无色的晶体一般。
这一刻,白衣白发黑色面具显得是如此神秘。
他轻轻抚摸着石刀,眼神变得有些迷离,呢喃道:“禁忌强者,禁忌强者啊,好像我曾经也遇到过。”
“时间有些久了,记不太清是谁了,而我也变了。”
“变得羸弱不堪。”
他闭上了眼,轻轻喘着气。
是啊,羸弱不堪,但也丢掉了一些东西。
丢掉了什么呢?
虚荣的心,莫名其妙的包袱,卑微的侥幸心理,输不起的现实情形。
现在他没有什么输不起,没有什么不可以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