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邦趴睡在桌上的样子着实有些粗旷。
半咧的嘴巴里,似乎还有口液往外溢出着。
封行朗微微蹙眉,拿过纸巾替严邦把嘴角擦拭干净,又将他的外衣取来披在他肩膀上。
房子里的暖气很足,即便只是身穿衬衣的严邦也不会冷,但封行朗还是将外衣给他披盖上了。
在严邦的脸颊上不轻不重的拍打了两下,在确定他已经沉睡之后,才起身离开。
起居室的门外,封行朗将门关了个严实。
“你们严总在里面休息,别进去打扰他!我去院落透透气,你们也别跟着!”
豹头不在,应该是去营业区忙生意了。剩下的看守,就不难打了。
被邢八改装后的雷克萨斯,快的驶离了御龙城,朝城南的顺安汽修厂一路呼啸而去。
说没有一丁点儿的畏惧,那就有些虚了。毕竟现在有妻有子的封行朗,更热爱这美好的生活。
对生活越是眷爱,就没人会去向往死亡!但封行朗清楚的知道塞雷斯托俨然已经成为了亡命之徒。无亲无故的他,恐怕早已经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在他看来,他现在活着的使命,就是能灭掉河屯全家!那样才够本!顺道再灭掉河屯所有的义子,那就是赚了!
塞雷斯托将封行朗约过来,如果现在的他已经不可理喻,那很有可能没等封行朗有开口说话的机会,就会直接下毒手,以给河屯一个下马威!
这些最坏的可能,封行朗必须得考虑到。
这家‘顺安’汽修厂,已经被严邦的人,以及警方他们列为可疑地点之一。
当初卡斯特一行人逃离时,就是逃进这家汽修厂的。为了不打草惊蛇,警方只是对汽修厂采取了监控的措施。
雷克萨斯平稳的停在了汽修厂的门外。封行朗没有着急下车,而是在车里静候了一会儿。
还没到九点,封行朗来得有些早了。但至少说明他是带着诚意来的。
整个汽修厂挺安静的。但这种安静,又带上了些许的诡异。
封行朗下了车,缓缓的朝汽修厂里面走去。大门是锁着的,只留下了一个可以让人通行的小门。
封行朗缓步走了进去。感觉自己每走一步,就离死亡更近了一步。
他能感觉到,汽修厂里正有n双眼睛盯着自己。有塞雷斯托的人,亦有河屯的人。
汽修厂的面积够大,右侧停放着一些待修理的车,左侧是一排能顶起车身的起重柱。
封行朗缓步前行着。再往里面走,是挑高的二层半办公区。
“塞雷斯托,我已经到了……出来聊聊吧!”
封行朗是冷静的,但又是不冷静的,因为儿子邢十五还在塞雷斯托的手中。
“我们可以合计着一起干掉河屯!但前提条件是你必须放了我儿子!”
封行朗的声音,在空旷的汽修厂回荡着。感觉整个汽修厂都能听到他的声音。
“坐着等会儿!我家主人2o分钟后到!希望你能有这个耐心!”
声音是从二层半出来的。地地道道的西班牙语。
咔哒一声,探照灯从二层半投了下来,照射在封行朗身边的一张椅子上。
“就坐在那张椅子上!让我们看到你!”
封行朗顺从的坐了过去。塞雷斯托不现身,他也没办法的。除了等待,只能是等待。
二十分钟的时间对封行朗来说,感觉真够漫长的。
“我能先见见我儿子吗?”封行朗提出了一个相对‘过分’的要求。
“先等着!”
虽然对方说的是西班牙语,但封行朗听得出来,他们当中应该是有人能听懂中文的。
“我想我儿子!让他出来跟我见面!”
必要的父爱还是要展现的。何况封行朗还是真的担心邢十五那个孩子。
“那也得先等着!”
这帮墨西哥人,除了让封行朗等,还是等。似乎没有其它的话题能跟封行朗聊。
等了大概十多分钟后,封行朗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既然你家主子没诚意,那我们就只能改天再聊了!麻烦你们带个话给塞雷斯托,为了我儿子,我可以付出一切代价!”
封行朗刚要转身离开,‘哒哒哒……’他的脚边溅起一排水泥飞沫。机枪的火苗是从二层半传出来的。
心是惊的,但封行朗的神情和言行却是冷静从容的。
他今天来的目的,本来就是将自己送过来给塞雷斯托当人质,好早点儿战决。
“怎么,你们这是要强行留人呢?”封行朗低厉一声。
“我们只是想证明一下你后面有没有不干净的尾巴!”
“那你们可得瞄准一点儿,别弄脏了我这双新鞋!”
封行朗轻跺了两下脚,将鞋面上的拂尘扬去。
“河屯的儿子,果然够胆识!”
一个健壮的身影,出现在了探照灯后面。说的是生硬的中文,听起来像是快咬到舌头的艰难。
别说被探照灯笼罩下的封行朗看不到那个人的脸孔了,甚至于连他的身型都看不清。
估计邢十四和邢十七他们,如果不是近距离的靠近,恐怕也无法分辨。
“别把我跟河屯扯在一起!我跟他不熟!你想要他的命,刚好我也想要!”
封行朗不确定来人是不是塞雷斯托,但从此人说话的口气来看,应该是个重要的角色。
“封行朗,你挺对我胃口!只不过河屯杀了我一家13口,我不可能不为我死去孩子们报仇!”
听这说话的口气,应该是塞雷斯托了。
当时的封行朗在暗喜之余,难免又有些猜疑这个塞雷斯托就这么容易被引诱出来?
“塞雷斯托,你的心情我能够理解!可杀你全家的是河屯,以及河屯的众义子!他们才是你要杀之而后快的选!”
封行朗将塞雷斯托的仇恨目标引向了河屯以及河屯的众义子。相比较他们一家弱者,河屯的众义子无疑应该是强者的行列。
“我会的!河屯所有的义子,都得死!尤其是邢八和邢十二……”塞雷斯托咬牙切齿着,“他们死一百次一千次,都难解我心头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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