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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斤四两……
徐同道想到以前家里养的老母鸡,大一点的老母鸡,一只都不止二斤四两,而一只老母鸡有毛的时候,看着还行,拔掉毛后,才多大?
没有胎心的那个孩子竟然更重?
有三斤二两?
没有胎心,就意味着没有心跳。
那个孩子肯定是没有生命的。
他此时想问问那个孩子呢?
可话到了嘴边,又不敢问出来。
如果护士真把那个孩子拿到他面前来,他甚至不敢看。
不是胆小。
而是一想到那也是他徐某人的孩子,却一出生就没有生命,只是想想,他心里就很难受。
最近一次孕检的时候,他问过医生——那个没有胎心的孩子,为什么也会随着孕期增长而长大?
医生当时说“因为ta和母体相连,血脉相连,母体在不断供给ta营养啊。”
想到这里,徐同道没有继续往下想。
而是怀着复杂的心情,在护士的指点下,小心翼翼地抱起桌子上的孩子——他徐同道的女儿。
包袱重新给她包上了,但她的两只小手还在胡乱挥舞,嘴里依然弱弱地哭喊着。
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她,似乎很不适应,本能地感到害怕。
徐同道看着她还没自己掌心大的小脸,他的眼睛有点发酸。
想掉泪。
强忍着,才没有掉下泪来。
这一刻,他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这是我女儿,我不能保证给她一世荣华富贵,但一定要尽全力保住她的命,这是我这个做爸爸的责任。
……
大约十几分钟后,附近儿童医院的人来了。
是两个女护士,穿着白大褂,其中年轻一些的女护士手里,还拿着一只蓝色的氧气包。
她们一来,就和这边的护士、徐同道等人交接。
年长些的护士从徐同道怀里抱过小家伙,然后示意徐同道和魏秋菊跟她们去她们医院。
说是她们医院的救护车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徐同道和魏秋菊应了声,跟在她们后面。
来到电梯口等电梯的时候,徐同道忽然发现女儿的双眼睁开了,雾蒙蒙的双眼,也许还什么都看不见,但她这双雾蒙蒙的眼睛,此时却正好看着他。
那双眼睛,看得他心里酸楚不已。
她明明还没做好准备,在母亲的肚子里还没待够,却就这么突然来到这个世界……
金陵这边,徐同道不熟。
对这边有些什么好医院,也不清楚。
跟着那两个护士进电梯后,他忽然问“哎,你们好!我女儿这么小,就二斤四两,你们医院有把握能救好吗?”
年长一些的护士闻言笑了笑,说“这个小宝贝的具体情况,我还不清楚,所以不好说,不过,如果只说体重的话,我只能说,二斤四两,并不是我们医院救治过的最低体重的孩子,这个体重,在我们医院,虽然不多,但也不少。”
徐同道一听,心里燃起希望,追问“那你们医院救治成功的最低体重的孩子体重是多少?”
拿着氧气包的小护士笑道“克!”
“克?”
徐同道和魏秋菊都被惊到。
克是两斤,克岂不是一斤六两?
一斤六两都能救得活,我女儿二斤四两,还重八两呢!
徐同道心里顿时多了些信心。
孩子被儿童医院的救护车带到儿童医院。
下车的时候,司机找徐同道要块钱的救护车出动费用。
其实从鼓楼医院过来,也就两条街的距离,这就要块?
徐同道很意外,但这个时候,也没心思为了块钱,跟司机掰扯,当即从钱包里拿出钱给他。
随后,跟着护士、孩子一起来到楼,极低体重新生儿救护室。
很久以后,他才知道这个救护室的俗名叫——新生儿iu。
当时他并不知道。
办孩子办入院手续的时候,护士让他先去交块钱押金。
给孩子登记信息的时候,护士问孩子叫什么名字。
徐同道一时间答不上来。
他本来为魏春兰肚子里的两个孩子分别取名——“一心”、“一意”。
可现在孩子只剩下一个,那两个名字,他就不想用了。
但此时此刻,让他临时给女儿取一个合适的名字,他一时间又想不好。
那护士似乎见多了这种事,并不觉得奇怪,而是提议“要不,就写某某之女吧?对了,孩子妈妈叫什么名字呀?我看一下资料啊!”
说着,没等徐同道回答,她就在资料上找到魏春兰的名字。
“魏春兰?那我就写魏春兰之女,好吧?孩子具体的名字,你慢慢想,以后上户口之前,能想好就行了。”
魏春兰之女?
为什么不是徐同道之女?
是因为刚出生的孩子,妈妈肯定是亲妈妈,爸爸却不一定是亲爸爸吗?
按理说,这个时候的徐同道心情是沉重的,心里应该没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念头,可当时的情况就是——他脑中真的闪过这样的疑问。
当然,脑中虽然闪过这样的念头,他嘴上却没问出来。
当即就点头同意了。
眼下这种情况,他只想着能否保住女儿的命,至于其它细枝末节,他统统都不在意。
“孩子送到我们这里以后,因为我们这里是无菌病房,孩子都住在保温箱里,所以,平时不需要你们家长陪护啊!
你们家长想要看孩子的话,每周二下午,可以来探视一会,到时候,我们会把孩子暂时抱出来交给你们,但时间也绝对不能长,希望你们家长能理解并配合,一切都是为了孩子的健康!对吧?”
护士一边低头写着登记资料,一边头也不抬地说着这些。
徐同道和魏秋菊只有听的份。
说话间,护士将一张探视卡片递给徐同道,“这个探视卡,你们一定要收好了,以后每周二过来探视孩子的时候,都要凭这张探视卡来领孩子,丢失的话,会很麻烦,所以你们一定要收好它!”
……
等徐同道给女儿办好入院手续,赶回鼓楼医院,在病房里见到老婆魏春兰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
魏春兰已经醒了。
但她身上的麻药效果还没有完全过去,徐同道伸手握住她床边左手的时候,发现她手心手背都一片冰凉。
徐同道皱起眉头,又摸了摸她的脚和脸……
哪儿都是冰凉的,一点温度都感觉不到。
魏春兰却没在意这些,而是虚弱地问他,“宝宝呢?咱们的宝宝呢?是男孩还是女孩?宝宝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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