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同道走进厨房,发现大家都来了,每个人都没闲着,都在干事,包括他手下的江劲松和韦小昆。
与他前几次来厨房时不同,他今天走进厨房,很多厨师都主动跟他打招呼。
包括头灶师傅罗宗山。
罗宗山和厨师长罗宗平的名字,只有一字之差。
徐同道昨天听说这个名字之后,私下问过韦小昆——这个罗宗山和罗宗平是不是亲兄弟?
从面相上看,罗宗山和罗宗平长得并不像。
而韦小昆告诉他,罗宗山好像是罗宗平的堂兄弟。
由此,徐同道得出一个判断:罗宗平对这厨房的掌控应该很强。
用膝盖想也知道,罗宗平有堂兄弟做他的头灶掌勺师傅,他对这个厨房的掌控能差得了?
当然,这与他徐同道没什么关系。
反正他也从来没想过要抢罗宗平的厨师长位子,罗宗平在很多事上,也管不到他徐同道。
……
来到自己的工作区域,徐同道看见他的工作台上,三块洗得干干净净的抹布,已经整整齐齐地叠好,码在那儿。
他一来,韦小昆就露出讨好的笑容,“老大早!”
“早!”
徐同道应了一声,目光却望向工作台下面的柜子。
柜子里很空,一只盘子都没有。
徐同道伸手指了指,皱眉问韦小昆,“这下面空的,你看不见吗?不会自己去搬些盘子过来?什么都要我吩咐吗?你是算盘珠子吗?拨一下动一下?不拨就不动?”
韦小昆顺着徐同道手指的方向看去,脸马上就红了,呐呐地说:“老大,你要一些什么盘子啊?我、我不知道你需要一些什么样的盘子。”
徐同道无语地看着他。
暗叹一声,对韦小昆招招手,然后转身又往厨房门口走去,这两天他过来的时候,早就注意到洗碗间在哪儿。
当下便是带韦小昆去洗碗间,挑选他的全羊宴所需要的各种盛具。
作为掌勺师傅,搬盘子这种小事,不需要他亲自动手。
来到洗碗间,他只需要伸手指一指他想用的每一种盘子,搬运的事,就都是韦小昆的了。
韦小昆虽然怂、也没什么主见,但很听话,手脚也还算麻利,徐同道随手指了几种盘子,韦小昆就马上去搬。
等他搬着一摞盘子走了,徐同道并没有急着回厨房,因为他的全羊宴有十二道菜,他需要挑十二种盛菜的盛具,他怕韦小昆一时记不住那么多,所以刚才他只指了几种,待会儿还要给韦小昆指点别的盛具。
站在这里等,是无聊的。
他就低头点了支烟。
第一口烟雾吐出的时候,一道欣长的身影从他身旁快步走过,走过时,带起的微风,将他刚刚吐出的那口烟雾,吹得微微一晃,于是,徐同道的目光就被这道欣长的身影吸引过去。
挺眼熟!
竟然是上次撞过他的那个九头身美女。
和上次的一身牛仔服不同,她今天身上穿着一袭红色旗袍,旗袍开叉也很高,露出里面穿着肉色保暖裤的两条长腿。
然后,徐同道就注意到她脚上的红色高跟鞋。
最少七八厘米的高跟,让他有点想翻白眼。
心里暗骂这女人不讲品德!明明个子已经那么高了,竟然还穿这么高的高跟鞋,这是想逼死他们这些个头一般的男人吗?
当然,心里骂归骂,他眼睛还是在欣赏她的背影。
美女嘛!谁不喜欢看呢?
多看看美女,也能提升自己的审美,何乐而不为?
她端着一个紫色托盘,托盘上摆满了一只只高脚杯和一块抹布。
徐同道看见她端着这些东西,走到洗碗池那儿,开始放水洗酒杯。
也因此,让他注意到她的手指也很纤长,并且,很好看,十指如葱。
上次被她撞了,他就猜她是这里的服务员,此时看见她一身大红旗袍,在这里洗酒杯,就更确定她的身份。
她好像没有注意到他,一直侧身对着他这边,在水池那儿洗酒杯,一眼都没有往他这边望一眼。
在徐同道这个角度看她,她的侧脸也挺好看。
长长的瓜子脸,很白净,一点雀斑什么的,都看不见。
一头秀发,乌黑发亮,盘着一个发髻,用一个发网兜着。
她耳朵上、手指上,都没有戴首饰。
但徐同道却注意到她的耳垂上,是有耳洞的。
徐同道眯眼看着她,脑中闪过一句老话:深山出俊鸟。
她在这里做服务员,他估计她应该也是农村出来的,却长得比九成九的城里姑娘更好看。
就她那九头身的好身材,就能把大部分姑娘映衬成三等残废。
唔……
想到这里,徐同道自嘲一笑。
因为他忽然想到,其实他自己如果和她站在一起,他也会被映衬成三等残废。
然后他真的走过去了,站在她身旁不远的地方,“哎”了一声。
正在洗酒杯的她闻声偏头望来,看见徐同道,她眉头蹙起,眼神疑惑,“你在叫我?”
徐同道看得出来,她根本没认出他来。
很明显,上次她虽然撞了他,但并没有对他留下什么印象。
这有点伤徐同道的自尊。
但他并没有表现出不豫,而是闲聊式的问她,“你在这里做多久了?”
她迟疑了下,也许是觉得这个问题不算什么吧!她轻声答了,“两个多月了,怎么了?”
怎么了?
这话让人不大好接。
徐同道淡淡一笑,干脆没接她这个问题,“那你转正了吗?”
各行各业为了节约成本,都喜欢给新人设置实习期,实习期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压榨新人的工资。
她微微摇头,“还没有。”
说着,她收回目光,继续洗她的酒杯。
明显没有多聊的兴趣。
可徐同道想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所以,他又找了个话题,“我叫徐同道,你怎么称呼?”
她眉头又是一皱,再次转脸望过来,她似乎看出了徐同道的小心思,徐同道注意到她上下打量了他两眼,然后微微失笑了下,微微摇头,就又收回目光,继续洗她的酒杯。
她似乎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她对他没性……不对!是没兴趣。
这姑娘不好接近!
徐同道心下得出这个结论。
他笑了笑,转身走远几步,他对她仍有兴趣,可却不会舔着脸硬撩,那不是他的风格。
他相信如果他俩真的有缘,他一定能遇到更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