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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何为其余?
    翌日清晨束己因伤口无法处理,引发低烧,书生唯恐他昏睡后不醒,主动开口说话,“我姓梅,名映辉,是蒲城人。”

    束己脑袋昏沉,躺在床上随意嗯了声。

    梅映辉又道,“我家唯我与我爹两人,我本不愿来信城,终敌不过我爹。”

    梅映辉生性寡言,不善与人闲谈,束己不接话,他难以继续,但听衣沐华插话,“来了好,不然怎么认识我和束己兄,束己兄你说是吧?”

    衣沐华何等聪明,猜到梅映辉心思,主动搭话。

    束己侧过身,强行打起精神,“是啊,等出去了,我带你去喝花酒。”

    梅映辉家教严,极少饮酒,更别提花酒,他脸蓦地涨红,“不,不必。”

    束己见梅映辉面绯红,倍觉有趣,故意调侃他,“别客气,咱患过难,是朋友,做朋友的,哪能只患难不同甘呢。”

    “我不会喝酒。”

    “不会可以学。”

    衣沐华不忍梅映辉被带坏,善意提醒。,“映辉兄,喝酒可以学,其余的就别学了。”

    束己不禁发笑,“沐华妹妹, 何为其余?”

    “你知道。”

    “我不知道,你说来听听。”

    “自行体会。”

    “体会不了。”

    “你这样装傻,可吃不了女人白食哦。”

    梅映辉一头雾水,其余和女人有何干系,“你们说话怎么像猜哑谜,我一句都没懂。”

    束己和衣沐华不约而同笑,束己压低声:“改日我与你细说。”

    四下无声,即使束己低语,衣沐华也听得清清楚楚,“映辉兄,谨记我的忠告,只可同他喝酒,其余事千万别学。”

    梅映辉嘀咕,“能不能出去还另说呢。”

    “相信我,你们可以。”

    衣沐华做过特大要案组顾问,帮警察破获无数案件,这点底气还是有的。

    束己话锋一转问道:“沐华妹妹,我相信你的才智,就是你的罪,我很困惑。”

    梅映辉点头,“是啊,你如此聪明,怎行通敌这等糊涂事?”

    事情尚未明朗,其中内情无法言明,衣沐华只得含糊道,“我没做过。”

    梅映辉:“我相信你是清白的,既然你无罪,我们岂有旁观之理?你大可将你的事详说,我们出去后替你伸冤。”

    衣沐华:“束己兄伤得重,映辉兄你先照顾好他吧。”

    束己:“不过是皮肉之苦,不及你的罪要紧。”

    衣沐华:“先养伤吧。”

    束己:“没听姓肖的说么,你死刑将至,拖不得。”

    梅映辉:“我们力虽薄,但会尽全力。”

    两人异常坚持,衣沐华很是无奈,婉转劝:“通敌乃重罪,非同小可,你们不必蹚浑水。”

    梅映辉:“沐华你再三推辞,莫不是嫌弃我们?”

    “辉映兄言重,你们愿帮我,沐华感激不尽。”

    梅映辉哼哼两声,尽显不满。

    两人恳诚相助,若衣沐华负其诚心,真是良心被狗吃了,她沉吟片刻:“你们出去后帮我找一个人,此人可证我清白。”

    梅映辉:“何人?”

    衣沐华:“一名叫万逐虹的女子。”

    束己:“听名字倒像男名。”

    衣沐华:“她从小被家人当男子养,二十岁前头发从没长过肩。”

    别人的花季是长发裙子小白鞋,而她却是短发绿装解放鞋,提及往事,她脑海浮现出一人,心里腾起些许怨气。

    时隔多年,她始终无法释怀。

    梅映辉:“她住在何处?”

    衣沐华:“不知,但我确信她在信城。”

    梅映辉:“她长什么样?你说我画。”

    衣沐华将自己的样貌详述,梅映辉画了下来。

    “长得不错。”

    画好后束己评论,惹得衣沐华自喜,“那是当然。”

    “找到她后,我请她喝酒。”

    束己正经不过一刻,衣沐华不禁打趣他,“只是喝酒?”

    “不然呢,我可是正人君子。”

    梅映辉自言自语道:“头回见初次会面就约人喝酒的君子。”

    衣沐华颔首,深表赞同。

    束己:“映辉兄,你误会了,我与她走近,只为求她救人。”

    梅映辉:“原来如此,是我小人之心了,十分抱歉。”

    束己:“没事,不怪你,沐华妹,你怎么不说话了?”

    衣沐华:“我震惊于束己兄心胸宽阔,无话可说。”

    束己:“话还是要说的,你得告诉我们万逐虹会出没的地方,我们好找寻。”

    衣沐华想了想,“她喜欢买衣裳。”

    束己:“没了?”

    “嗯。”

    她对信城一无所知,不敢多说,以免招来怀疑。

    束己:“既然她能证明你清白,为何一开始不让你表姐夫找来?”

    本以为他们不会注意,没想到束己觉察到其中漏洞。

    衣沐华只得敷衍,“我不愿她牵扯进来,但现在不行了。”

    梅映辉:“人命关天,我相信她会替你作证。”

    束己:“你放心,即使大海捞针,我们也会找到她。”

    “外头有声音,指不定是捕快来提人了。”

    捕快把人带走,束己不但能得到医治,还能避开肖毅,衣沐华祈祷来人是捕快。

    她满怀希望到门边,从门口往外看,心登时凉了一截。

    肖毅走到牢门前,唇边挂着笑,“我说过,我还会再来。”

    他挑衅扯鞭子,发出唰唰清脆声。

    束己低烧,哪里经得起毒打,她必须阻止他。

    衣沐华寻衅道:“肖毅,有本事进来单挑!”

    肖毅摆头,“你是下一个。”

    “你怕了?怕了就赶紧滚。”

    “少激我,老子不吃这套。”

    “你就是怕我,否则为什么不敢进来。”

    衣沐华眼睛不时瞥甬道尽头,此举落入肖毅眼里,肖毅讥笑,“怎么,还巴望有人来救你们?实话告诉你,我已经派人守住外面,闲杂人一律不许进。”

    肖毅打听过,束己和梅映辉没身份没背景,他就算打死他们,也无人过问。

    “卑鄙!”

    衣沐华恨不得一口唾沫喷死他。

    肖毅狞笑,慢慢走到束己他们牢房前,开门锁准备进去,衣沐华喊道:“肖大人,求你放过他。”

    听闻求字,肖毅手顿住,自以为高人一等的衣沐华居然愿意低头,这实在有趣。

    他转过身, “现在知道求我了,方才不是骂得痛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