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锦亮听危雄辉这样说,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家里负担重,而他也没有什么手艺,中学毕业之后,一直在外面打工,最近才去了江城大学当了一个保安,每个月的工资就只有两三千块钱,除掉吃喝,基本上全都贴补家用,还有攻自己的妹妹去上学了,哪里有什么积蓄,现在倒好,连家都快没有了。
两人聊起来以前的话题,不由得各种感慨,葛羽在一旁听着,也觉得挺有意思,他们有的童年和过去,自己都没有,印象当中就只有没日没夜的修行,师父说了,要对得起自己个这个‘龙’字辈分的道号,而葛羽也的确是做到了,现在修为已经接近于真人之境。
在他们聊的时候,葛羽的思绪纷飞,想起了跟老头子在一起的种种过往,他们都有亲人,都有老家,可是自己什么都没有,唯一一个师父还失踪了。
葛羽倒是有些嫉妒他们平凡人的生活了。
无奈困苦的时候,还可以找个朋友聊聊天,诉诉苦,自己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三个人一直喝到很晚,由于这个县城离着钟锦亮的家比较近,他们打算明天一早再去钟锦亮的家里,打个车,不到半小时就能到他那里。
喝完了酒,钟锦亮和危雄辉都有些醉醺醺的,危雄辉非要钟锦亮在自己的饭馆里住。
因为他的这个饭馆是上下两间,下面是厨房和餐厅,上面是住宿的地方,有两间房子。
危雄辉的父母走亲戚去了,正好空出了一间房,让钟锦亮和葛羽凑合一宿。
钟锦亮虽然喝的有点多,但是脑子还算清醒,觉得让葛羽跟他大老远的过来一趟,路费都是葛羽出的,如果再住到朋友家里,就有些不像话了,提议说出去住旅馆。
葛羽没有同意,说凑合一宿得了,明天一早就走了。
葛羽之所以在危雄辉的这个小馆子里住,主要是觉得他这个小馆子有些古怪,关于那个羊肉变质的事情,他有些不同的看法,但是也不敢确定,想留在这里一宿验证一下。
钟锦亮执拗不过,只好在危雄辉家里住下了。
一回到屋子里,喝的烂醉的钟锦亮便倒在床上呼呼大睡,鼾声四起。
而葛羽则盘腿坐在一侧修行。
修行无日月,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葛羽好像只运行了两个周天左右,便感觉到屋子里有些不太正常了,他明显的能够觉察到,在一楼的厨房的位置有一丝很淡的阴气。
于是便终止了修行,蹑手蹑脚的朝着一楼走去,透过透明的玻璃窗子,葛羽打开了天眼,朝着厨房的位置看去,这一看不要紧,顿时看到有一个穿着破衣烂衫的鬼物,正站在危雄辉厨房前面的冰柜前,正闭着眼睛,翕动着鼻子,一副很是享受的样子。
有一丝淡淡的气息,顺着冰箱直接朝着那鬼物的鼻孔里钻去。
那鬼物并没有看到葛羽,而葛羽却看到了他,葛羽径直朝着厨房走去,打开了厨房的门,那鬼物停止了动作,朝着葛羽这边看了一眼,然后继续站在冰箱前面,不断的翕动着鼻子。
葛羽总算是搞明白了缘由,这老鬼是在吸食这冰箱里肉类的精气,凡是被鬼物吸食过精气的物品,都会失去它原有的味道,所以葛羽之前吃的那炖羊肉,才会没有任何味道,原来是这老鬼给搞的鬼。
这就跟上贡的贡品一样,只要被先人享用过,那贡品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味道了,若是没有享用过,还是可以食用的。
葛羽看着那老鬼一副十分享受的样子,站在那里看了他好一会儿,而那老鬼却以为葛羽是看不到它,继续在那贪婪的享受着。
好一会儿之后,葛羽干咳了一声,小声的说道“我说你干嘛呢?”
那老鬼吓了一跳,转头看向了葛羽,而葛羽也正在看着它。
“你……你能看见我?”那老鬼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看不到你能给你说话,偷吃东西偷到道爷这里来了,是不是想魂飞魄散了?”葛羽微笑着道。
那老鬼顿时大惊,旋即化作了一缕黑气,径直朝着外面飞去。
而葛羽也不阻拦,等它从门缝里钻出去之后,才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屋门,走到了外面。
旋即,一拍腰间的聚灵塔,顿时有几个鬼物飘飞而出。
“把那个老鬼给我捉过来,我有话要问问他。”那几个聚灵塔的鬼物应了一声,旋即飞了出去。
葛羽站在门口,朝着四周扫了一眼,这才发现,危雄辉开馆子的这个地段并不好,算是很偏远的城乡结合部了,几条街的不远处还有一些荒乱的杂草。
葛羽在街上走了一圈,找了个电线杆子旁边站住了。
不多时,但见两道泛着红芒的气息,裹挟着一团黑气漂浮了过来,就停在了葛羽的脚边。
那黑气顿时化作了人形,跪在了葛羽的身边,而那老鬼的身边分别站着几个凶煞的鬼物。
“道爷……道爷饶命啊……我没有做什么坏事,只是肚子饿,过来偷吃一点儿东西,从来都没有害过人啊。”那穿的破破烂烂的老鬼,跪在葛羽面前不断的磕头。
“你怎么不去投胎,呆在阳间做什么?”葛羽沉声问道。
“我……我也想要去投胎啊,可是我是横死的,地府不收,而且阳寿未尽,就只能在这里飘着。”那老鬼可怜兮兮的说道。
葛羽仔细打量了一眼这老鬼,发现他不光是穿的破破烂烂,而且瘦骨嶙峋,比皮包着骨头还惨,于是便好奇道“你是怎么死的?”
“小鬼我是四几年的时候,逃难逃到这个地方,想要讨口饭吃,没想到这个地方闹饥荒更厉害,比我们那还穷,就饿死在路边了,被好心人直接挖了坑给埋了,所以就一直在这附近飘着,这里也没有什么亲人子嗣,这么多年,连个烧香上贡的都没有,我就只能自己出来偷点东西吃,还请道长看在我没有害过人的份儿上,饶了我这一回吧。”那老鬼可怜兮兮的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