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羽点了点头,两人便朝着人群里面挤了过去,只是这会儿范老二家的院子下面围的人太多了,人山人海,都想往里面挤着看热闹,他们两人朝着里面挤去的时候,遭到了村子里不少人的白眼。
好不容易挤到了中间的位置,站在房顶上的那范老二突然“嗷”一嗓子,开始唱开了。
这一开始唱,下面看热闹的人顿时鼓掌叫好,纷纷跟着起哄。
但见那范老二用女人尖细的声音唱道“泪湿罗巾袖,新愁加旧愁,春光容易过,薄命女含羞……”
这唱腔跟当初陈涛沾染怨气的时候一般无二,连声音都是一模一样,这下让他们二人更加确信了房顶上这个人正是他们要找的范老二。
这人也太多了一些,都围在这里看热闹,两人好不容易才挤了进去,凑到了范老二的家人身边。
葛羽刚要说些什么,但见范老二的婆娘突然喊道“老二,那先生到底请来了没有?”
“已经叫人去请了,应该快来了吧。”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急道。
“哎呦,这是遭了哪门子的邪呦,好端端的一个人疯疯癫癫成了这个样子,再不将那先生请来,咱们家就要被这老东西给拆了。”那妇女哭着说道。
屋顶上的范老二还在唱戏,咿咿呀呀不停,曲子凄凄惨惨,听的人心里直发毛,还不断的房顶上摆出各种妩媚妖娆的动作。
一个大老爷们,做出这番举动,顿时引起了下面看热闹的人一阵阵的哄笑之声。
这群人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主儿。
正在葛羽要出声的时候,突然间有人大喊了一声道“李先生过来了……”
这声音一喊,但见人群纷纷散开,有一个人缓步朝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此人身穿一身破烂道袍,手里拿着一个札幌,上面用毛笔字写着“麻衣神相”四个大字,大步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此人一过来,顿时吸引了葛羽和黑小色的目光,两人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眯了起来,来者肯定是个修行者,而且修为很强,至于有多强,没有看到他出手是不知道的。
而村子里的人看起来对于这位李先生十分尊敬,他来了之后,四周的哄笑声戛然而止,就只有范老二站在屋顶上还咿咿呀呀的唱着小曲儿。
这人一出现在范老二的家里,那妇女便快步迎了上去,一把抓住了那人的胳膊,着急的说道“李先生,你快看看我男人,都疯了好几天了,一到了晚上就发疯,天天唱大戏,今天一个没注意,竟然爬到了屋顶上,肯定是中邪了,您快给我们想象办法吧。”
那个李先生面色平静,抬头朝着屋顶上的范老二看了一眼,淡淡的说道“别着急,我自有办法。”
此时,那李先生好像也注意到了院子里的葛羽和黑小色,特意朝着他们看了一眼,还微微的点了点头,很显然,这个李先生也识破了葛羽和黑小色的身份。
修行者身上散发的气息跟正常人不一样,如果不是对方可以收敛,是很容易感觉到的。
黑小色和葛羽也微微点头,站在了一旁,不多言语。
眼前这个李先生是个高人,且看他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那李先生仔细看了一眼房顶上的范老二,然后问那妇人道“他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我们也不知道啊,他四天前出去了一趟,回来的当天晚上就发了疯,在屋子里唱大戏,而且还砸东西,别人都拦不住,有时候还打人,让我们把东西还回去,竟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胡话,以前好端端的,自从这次回来之后,就变了一个人……彻底疯了……”那妇人哭哭啼啼的说道。
但见那李先生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先将人弄下来再说吧。”
“这可咋弄啊?人在房顶上,只要有人上去,他就丢瓦片下来,根本上不去啊,你看我家老大打的,肩膀上都青了一片。”那妇人咋咋呼呼的说道。
那位李先生没有言语,而是吩咐道“让两个人在房子下面接着,一会儿他自己就滚下来。”
那妇人一愣,不过还是按照那李先生的吩咐,让自己的两个儿子在下面接着。
再去看那李先生的时候,突然从身上一个破烂的乾坤袋中摸出了一面铜镜出来,伸手在那铜镜上面画了一道符箓,这符箓只是一道虚影,微微一闪,旋即铜镜上面就散发出了一道蓬勃的光芒出来,跟葛羽八卦镜上绽放出来的光芒差不多。
等这金色的光芒一散发出来之后,那李先生便将手中的铜镜朝着屋顶上的范老二照了过去,怒声喝道“孽障,休得猖狂!”
屋顶上正在唱大戏的范老二,身子突然一僵,像是被定格住了一般,一动不动,唱大戏的声音也是戛然而止。
在下面看热闹的人顿时发出了一阵儿唏嘘之声,也不知道这李先生是怎么搞的,一面镜子往那范老二身上一照,范老二就不动弹了。
那铜镜上面散发出来的金芒,也只有修行者在开了天眼之后才能看的分明,普通人是看不到的。
过了片刻之后,那范老二的身子又开始动了,只是这次并没有唱戏,反而是一副十分痛苦的模样,双手抱着脑袋,大喊大叫,说你们滚开,我不走……我不能走……
说着,那范老二就在屋顶上跑动了起来,但是那李先生手中的铜镜却是如影随形,范老二跑到哪,那铜镜的金芒便跟到哪里去。
最后,那范老二的身子一下就跌倒在了屋顶上,顺着屋檐直接滚落了下来。
范老二的两个儿子也是跟随着范老二的身形不断的移动,但还是晚了一步,眼看着范老二的身体就要掉落在地上的时候,葛羽突然身形一晃,如同鬼魅一般,身子一跃而起,将那半空之中的范老二给接在了手中。
万一这范老二从屋顶上掉在水泥地上,非得摔出来一个好歹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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