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渺,先把衣服穿起来……”徐芸拿了毛衣,着急地要往任渺身上套。
任渺裸露着两个肩膀,一声声啜泣着,她将身子靠向徐芸,哭得很是伤心,“妈。”
任霄手掌紧握了,却没有去敲那扇门,任苒的心里咯噔一下,为什么她想要好好过个年都不行呢?
奶奶拍了拍她的手掌,示意她放轻松点,多大点事。
“发生什么事了?”
“妈,”徐芸的眼眶倒是先红了,“您看看……”
“衣服还不知道穿起来,不够丢脸的是不是?”
徐芸又将毛衣往任渺身上套,“是啊,渺渺,当心着凉,先穿上再说。”
“这不是苒苒的房间吗?你在这做什么?”
任渺听到这,哭得更伤心了,她伸手指着那扇门板,“姐夫他……”
“他怎么了?”奶奶刨根问底,非要问清楚不可。
徐芸心疼女儿,只好接过话道,“都这样了……还,还不够清楚吗?”
“苒苒,你去敲门。”任霄双手背在身后,一脸的严肃。
凌呈羡坐在房间内,将外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这任渺被他丢出去的时候要是不喊不叫,这件事顶多也算她自己吃个哑巴亏,可她偏偏是个吃不了亏的人,非要闹得这么难堪。
任苒走到门口,抬手刚要敲门,门就被打开了。
凌呈羡这脸上可还有些委屈呢,“你总算回来了。”
“进屋说。”奶奶推着任苒先往里走,任渺一边穿衣服,一边也被推进了房间。
谁也没有先开口,就这么僵持着,任渺羞得只顾着哭,奶奶头疼地率先打破了僵局。“好了,说说吧,究竟怎么回事?”
凌呈羡摊开手掌,“你们也看见了,有些话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奶奶,”任渺听到这,抢过话语。“我过来想找姐姐的,没想到她不在,姐夫对着我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然后就开始动手动脚,我……”
任苒站在边上一句话都没说,要是换成别人,徐芸早骂上去了。
“呈羡,是这么回事吗?”任霄强压着脾气问道。
凌呈羡哭笑不得,手指朝任渺点了点,“你倒挺会颠倒黑白啊,知道任苒不在,就借机过来找她,说什么长得不比她差,以后腿也能恢复走路,莫名其妙的又开始脱起了衣服,我要不把你丢出去,你这会还不知道脱成什么样子了。”
任渺又羞又恼,尖声喊叫了出来,“没有,我没有。”
“这又不是比谁的嗓门大,一目了然的事情,我要是想强迫你,你一开始就应该叫了,你一个腿脚不便的瘸子还能跑哪里去?”凌呈羡说完这话,视线落到了旁边的任霄脸上,“爸,你们应该听到了喊叫声后第一时间就赶来了吧?当时她是不是在走廊上?”
“那是你怕事情败露,你把我推出去的。”
“噢,原来是这样啊,”凌呈羡在床沿处坐了下来,“那你倒是说说,我看中你哪了?还是你以为我有特殊癖好,就喜欢你这种站不起来,下半身不能动的人?”
“呈羡!”徐芸脸色煞白,听不得别人用任渺的伤疤一次次去攻击她。
奶奶目光在屋内扫了圈,“都出去吧。”
“奶奶,您说什么话呢?”任渺坐在轮椅上,恨不得现在就能站起来,“姐夫他都这样对我了,你们谁都不管是不是?”
奶奶睇了她一眼,心里也是压了口气,“你跟你姐姐向来不和,你明知道你姐夫也在这,不知道避嫌吗?还跑进房间做什么?”
任渺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是他,他方才在楼梯口碰到了我,跟我说了不少暧昧的话,我就想问问他什么意思……”
“渺渺,你先别哭。”徐芸轻拍拍她的肩膀,“有爸妈在呢。”
凌呈羡一手撑在腿上,看了眼像个透明人似的任苒,“你相信我吗?”
任苒着过任渺的道,此时正以一种看同病相怜人的眼神在看他,“嗯。”
声音虽然很细很轻,但立场坚定。
任渺嘴角划开抹冷笑,“你当然会跟他站在一起。”
“呈羡,你再怎么样也不能……”徐芸脸皮子薄,说不下去了,凌呈羡的那些光荣事迹他们早有耳闻,风流成性的人是改不了的,但也不能对自己家里人下手。
大过年的,再浪费时间就不值得了。
凌呈羡从兜内掏出手机,他打开了一段录下来的视频,然后将手机递给任霄。
任渺疑惑地抬下头,“爸,这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不过就是完完全全将任渺怎么进的房间,自己又是怎么脱了衣服再上床的画面给拍了个清清楚楚而已,任渺眼看着任霄的脸色由难看转为铁青,她伸手抓住了他的衣摆。“爸。”
任霄一把将她的手拍开,任渺也猜到了,她激动地挥手想要抢手机,“爸,你把声音打开,听听他说了什么,你们就知道我有没有撒谎了。”
凌呈羡也不是傻的,视频只有画面而已,哪有什么声音,但拍到的都是任渺的正脸,她脸上的表情可没有一点不情愿。
任霄垂下了手臂,任渺见状,一把将手机抢过去。
她将声音调至最大,但还是听不到,徐芸看到了一处画面,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就算凌呈羡有意招惹又怎么样呢?
那只是从任渺嘴里说出来的,空口无凭。
她扬起手机要砸了它,凌呈羡出声制止,“我劝你别乱来,我里头还有很多重要文件,摔坏了你赔不起。”
任霄又将手机拿了回去,一语不发地递给了凌呈羡之后,推了任渺的轮椅快步往外走。
“爸,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就是姐夫让我来的房间……”
“是他,他让我脱的,他在楼梯口……”
“闭嘴!”任霄怒喝出声,头一次冲着任渺发了这么大的火。
奶奶拍了拍任苒的肩膀,“早点休息。”
“好。”
几人从房间内走了出去,奶奶将门轻带上。
凌呈羡笑得仰躺在床上,他两手摊开,冲着任苒说道,“有口难辩的滋味,她也尝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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