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苒下午还要上班,不能在这多待,她走出去时见凌呈羡又坐回了沙发上。
“我要走了。”
“我跟你一起。”凌呈羡站了起来。
司岩将一张门卡放到桌上,“稍后我会安排人过来。”
任苒走到了外面,回头等着凌呈羡跟上来,她嘴角轻挽了下,男人漫不经心地走到她身边。
“快快快,我要迟到了。”
凌呈羡脚下不由加快,到了电梯口,任苒趁着司岩还没过来,她轻声说道,“谢谢你啊。”
他一手撑在旁边的墙壁上,“一句谢谢值几个钱?”
“我知道,为了我你连最好的朋友都骗了,我会记住你这份好的。”
凌呈羡别开视线,不敢去直视任苒的眼神,电梯门刚打开,他就抬起脚步进去了。
她相信任敏躲在这儿,绝对是最安全的。
翌日,任苒结束了上午的看诊,想着给何敏打个电话,问问她住的是否习惯,但是电话一直没人接听。
她发了微信过去,也没有回应,任苒想着那个小区离医院不远,她赶过去一趟应该来得及。
任苒来到所在楼层,这才想到她没有门卡,不过何敏应该就在里面,这个时候不可能单独外出。
她走过去两步,却看到司岩站在门口。
司岩显然没想到她会过来,先是怔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也很不自然,“少奶奶。”
“司岩,你怎么会在这?”
“噢,拿了些东西过来。”
任苒面上已经有了疑惑,“那为什么又站在门口?”
“我这就要走了。”司岩说完,抬起脚步欲要离开。
“等等,”任苒开口喊住他,“帮我开下门吧,我要进去。”
司岩面露难色,眼神逃避开,“里面没人,应该是出去买东西了。”
“敏敏不在?”任苒走到门口,按了下门铃,“你先帮我开门。”
司岩杵着没动,任苒心里已经有了不安,她语气也加重了几分,“开门!”
他抬起眼帘朝她看看,司岩打了个电话,应该是请示凌呈羡的,任苒越发觉得不对劲,她干脆不停地拍打门板,“开门,开门!”
司岩挂断了通话,走过去将门打开,任苒迫不及待走进去,一眼却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凌呈羡。
她视线随后看向卧室,见门口站着两个陌生男人,一左一右地守在那里。
任苒往前冲了过去,凌呈羡一个箭步上前,抱住了她的肩膀,“别去。”
“谁在里面?”任苒被禁锢在他怀里,挣扎不掉,脑子里一片空白,可有一个念头却清晰地蹦了出来,凌呈羡骗了她,骗得彻彻底底,“是不是傅城擎来了?”
“任苒,这件事总要解决的……”
“那就解决啊,”任苒不由大声地冲着卧室的方向喊着,“我不是正在解决吗?我不是在想办法吗?”
凌呈羡闻言,一语未发,却将她抱得更紧了。
任苒的肩膀几乎要被他捏碎掉,但她这会感觉不到疼痛,她只知道何敏被关在房间里面,这会正经受着别人的威胁恐吓。任苒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挣扎,可凌呈羡也是,他的右手使不上力,他也是拼尽了全部的力气在抱紧她。
“凌呈羡,你松手!”
“我不松,任苒,他们自己会解决的,我们别管了行不行?”
这大概是任苒听过的最好笑的一句话了,“所谓的自己解决就是给钱封口是吗?傅城擎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你也是,你也什么都不怕……”
这话一下就捅在了凌呈羡的心口上,他怕,他怕她知道,更怕她会跟他越走越远。
屋内忽然传来了激烈的尖叫声,“不要,别过来!”
任苒顿了顿,紧接着在凌呈羡的怀里四下冲撞,他差点抱不住她,手掌按着她的肩膀后,疼痛也在撕裂开。
“你放开我!”任苒抬头瞪视着他,眼眶通红,脸上的表情甚至有些骇人,“凌呈羡,你放开我。”
她已经不再大喊大叫了,那副模样,就像是把他当成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他还是不肯放,卧室内的叫喊声越来越弱,直至消失了再也听不见。
“敏敏!”任苒喊着何敏的名字,但屋内没有回应,连一句答应声都没有。
都是她,是她把何敏再一次推进了虎穴。
“凌呈羡,你为什么要这样?”
男人下巴紧紧抵着任苒的头顶,“事情闹大了,对她来说真不是最好的结果。”
“多么善良伟大啊,处处为人着想,凌呈羡,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呢?”
“任苒,别这样跟我说话。”
任苒在他怀里冷笑,“那我应该怎样?”
两人僵持着,任苒看了眼横在她身前的手臂,她低下头狠狠地咬下去。
凌呈羡吃痛,司岩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我再说一遍,你放开我,不要碰我。”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司岩走过去将门打开,任苒目光跟去,看到外面站着几人,其中一对夫妇她认识。
何敏爸妈走进屋时有些拘束,任苒没想到他们居然连她爸妈都找来了。
何爸爸何妈妈跟着司岩往前走,任苒嘴唇蠕动下,不由张口,“叔叔,阿姨。”
两人什么都没说,一脸的疲倦,到了卧室门口,守着的其中一个男人将房门推开。
任苒看到那扇房门由敞开的一条缝变成了能容纳一人进入的空间,她视线跟进去,看到何敏坐在床沿处,一动不动,像是丢了魂似的。
“敏敏!”任苒冲着那边喊了声,何敏仍旧跟雕塑一样,她还看到她身上衣服凌乱,鞋子和外套都丢在了脚边。
“敏敏!”
何爸爸何妈妈进入房间,守在外面的男人伸手将门拉上。
任苒全力甩开了凌呈羡,她快步朝着卧室门前冲去,但也不过就跑过去了两步,凌呈羡伸手一捞,牢牢地又将她锁在了怀里。
她抬头盯着面前这张熟悉至极的脸,“你们为什么能卑鄙成这样?”
凌呈羡眼里闪过一丝复杂,有些事做习惯了,才会觉得卑鄙两字不算什么,可这话是从任苒嘴里说出来的,原来听在耳中,是那样的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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