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城擎推了夏舒雯的后背,“还愣着干嘛?你想被丢在这?”
夏舒雯听了他的话,忙紧跟着上了车,凌呈羡也没说什么,司机发动车子往任苒离开的方向而去。
她一人就这么闯了过去,也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
凤裕皇庭一公里外就有另一家会所,任苒到了目的地后停车进去,她没有目标,只能逮着里头的工作人员问,“你们这儿有一个叫霍御铭的吗?”
对方直摇头,“没有,没有。”
任苒忙掏出手机,从之前浏览过的新闻频道截了张霍御铭的照片。“就是这个人。”
“没有。”
“我不信,他现在在哪?”
工作人员很是不耐烦,“都说没这个人了,别妨碍我们做生意。”
会所门口,黑色的车身隐匿于霓虹灯的一角暗影中,凌呈羡出神地盯着门口的方向,任苒进去有一会了。
“四少,要不我进去看看吧?”
“不用。”凌呈羡冷着声,目光却紧锁着那扇旋转门不放。
迟迟不见任苒出来,凌呈羡也有些焦急,他手指在车门上不耐地划着,“打个电话,关照里头的人一声。”
“是。”
任苒在会所内横冲直撞,还碰到了醉酒的客人,她被人扯住差点脱不开身。
那一晚,许多人都知道凌太太跟疯子一样冲进宋城有名的娱乐场所内大闹,每一个包厢她都不放过,甚至恨不得还要闯进男厕所去。但别人得了关照,不敢将她丢出去,只能任由她将里面翻了个底朝天。
许多人都在传,说任苒这样是想要捉凌四少的奸,说她不顾身份地位,跟那些场子里的姑娘们都要争风吃醋。只有那些在现场亲眼所见、所听的人才知道,她真正想要找的是谁。
她嘴里喊着霍御铭的名字,一遍一遍,直到嗓子彻底喊哑掉。
任苒实在找不到他,只能换了另外一家,她看到了凌呈羡的车子,但也只是视而不见。
她一家家找过去,凌呈羡一家家跟过去,司岩的电话也一个个打了进去。
凌呈羡的意思很明确,让她找,让她闹,就是不能让任何人碰她、伤害她。
夏舒雯坐在靠窗的角落内,像个完全被遗忘掉的人,脸还是肿得跟馒头似的,就算车子驶过了医院,凌呈羡也没说要带她去看一看。
车子驶过宋城的一座教堂,冷硬的钟盘上显示时间已经过了凌晨两点。
那么多家会所,她根本找不过来,任苒跌跌撞撞被人带出来,经理跟她好说歹说,“我们要关门了,这儿真的没有你要找的人。”
她被丢在了门口,灯光担在她瘦弱的肩膀上,任苒两腿一软,无力地坐在了台阶上。
找不到,这样真的比大海捞针还要难。明明霍御铭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就是找不到呢?
凌呈羡透过茶色的玻璃看着她,任苒抬手在脸上不住地抹,她眼帘轻抬,看到了停在那里的车。
任苒站起身,也没人再拦她,可她却跟横冲直撞似的来到了凌呈羡的车旁,她双手用力拍打窗户,男人见状落下了玻璃。
“你到底把他藏哪了?”
“心疼了是不是?”
任苒唇舌干燥,两手紧紧抓着车门,“你告诉我。”
“偏不。”
她目光望进去,看到了坐在凌呈羡身旁的女人,任苒心里溢出满满的悲伤来,“凌呈羡,我求求你了行不行?你告诉我吧。”
“你死了这条心吧,你是找不到他的,就算你把宋城翻个底朝天,你都休想找到他。”
“为什么?”任苒紧紧地追问出声,“他没在宋城?”
凌呈羡将手臂伸出去,将她乱糟糟的头发整理了下,“他就在宋城,天天跟你呼吸着同一口空气,也在想着你、念着你,就是见不到你罢了。”
凌呈羡说到这,用不轻不重的力拍了下任苒的脸,“慢慢找,来日方长,说不定能有奇迹呢。”
他将手收了回去,任苒抓了一把,只来得及抓住男人的手指,“你要怎样才能放过他?”
“你想让他出来,就用你自己去换,我把你丢进那样的地方去好不好?”
任苒眼睫明显颤动下,凌呈羡用力将手指从她掌心内抽出,“好好过你的日子不行吗?你好歹也是任家的大小姐,我凌家的少奶奶,怎么就沦落成了这样?”
他将车窗往上升,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也在任苒的眼中一点点变得模糊,玻璃窗先是遮起了他削薄的唇,再是坚挺的鼻尖,然后是一双冷漠的眼。
他身边的那个女人又是这样扎眼,那怯弱的眼神毫无杀伤力,却刺得任苒体无完肤,溃不成军。
车子擦着她身侧往前开,任苒没有站稳,人蹲了下去。
她双腿无力,干脆就坐在了地上。
宋乐安赶来时,看到偌大的停车场内只有任苒一个人,像个傻子似的坐在那。
宋乐安走过去将她抱着,“苒苒,回家了。”
她充耳不闻,只是将脑袋贴在宋乐安的手臂上。
“贺淄聪在想办法帮你找了,他认识很多朋友,找个人而已,很容易的。”
“麻烦你们了,乐安。”
宋乐安将她拉起身,心里又疼又难受,“跟我还这样客气,走,回家。”
“我明天还要继续找。”
“好好好,但你要注意休息,明天请假吧好不好?”
任苒没说话,站了会才抱住宋乐安,“回家吧。”
宋乐安不放心她,将她送回清上园。任苒走进屋内,将灯打开,迎面而来的冷清令人不寒而栗,宋乐安目光在屋内扫了圈,“难道就你一个人住吗?”
“不好么,清净。”
“凌呈羡那个死渣男!”宋乐安破口大骂,“他……”
“你骂他,他也听不见的。”
凌呈羡今晚包了个人,这事应该很多人都知道吧?那个叫夏舒雯的姑娘从此以后飞上枝头变凤凰,这佳话应该可以在凤裕皇庭里传好一段时间了。
任苒笑着笑着,眼泪流了出来,“最讽刺的是,她还是被那么多巴掌扇进凌呈羡怀里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