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医生仁心仁术,自然会帮忙的。”
既然已经到了这份上,任苒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她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请问赵太太在哪?”
“我带你上去吧。”那女人俨然像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即便是在家里还穿着一双高跟鞋。
任苒看了眼坐在身旁的霍御铭,“我去去就来。”
“好。”
任苒跟着女人往楼上走去,高跟鞋咯噔咯噔的声响踩在她的心头上,任苒心跳不由加速起来,女人一边走一边跟她套着近乎,“安医生,我那姐姐可不是好脾气的人,你要小心才是。”
“好,我会注意的。”
女人有些自讨没趣,但嘴上还在喋喋不休,“她会伤人的,说实话我都不放心你一个人进去,老赵都不管她了,只不过碍着夫妻情分……”
“谢谢关心,我也就是一个普通医生,没什么大本事,不过既然赵总开了口让我帮忙,我总要去看看是不是?”
女人听懂了任苒的意思,娇笑着出声,“是,看看是一回事,能不能看好又是另一回事了。”
自从任苒接触到了这些所谓的上流社会后,她看过的肮脏事也越来越多了,她那会从匣浜村回到任家,几乎是不怎么出门应酬的,除了工作就是工作。
她如今看见赵总家的这种情况,也不会觉得多么嫌恶或者接受不了了。女人走到一扇门前,掏出钥匙将门打开,“安医生,你一定要小心哦。”
“好。”
女人推开门,任苒站在门外,一股久不通风后形成的味道呛人口鼻,女人赶紧用手捏着鼻子,“姐姐,老赵给你找了个医生,你要好好配合着才是啊。”
屋里开着灯,任苒往里走两步,看到一只杯子丢过来,砸在她的脚边,“他不会有这样的好心,出去!”
“你好。”任苒往里走去,看到身形消瘦的赵太太坐在床沿处,蓬头垢面,身上的睡衣也应该好久没换了。
“你是谁?”赵太太扭头看向任苒。
“我是医生。”
赵太太嘴里溢出冷笑来,“他会这么好心?”
“被疾病缠身的滋味不好受,身体是你自己的,我要是你,我会配合治疗。赵太太以前肯定也是光鲜体面的人,何必自暴自弃,还要眼睁睁看着别人鸠占鹊巢呢?”
赵太太看了看自己,多狼狈啊,外面那个女人住在她家,被锦衣玉食地供着,而她却连个伺候的佣人都没了,就连换下来的衣服都要自己洗。
“你能看好我的病?”
“试试吧,不试怎么能知道呢?”
赵太太不想错失机会,她已经被这个病折磨得快要疯了,“我先去洗个澡,收拾下。”
“好。”
赵太太换好了衣裳,从洗手间内出来时,任苒才算是看清楚了她的长相,称得上是风韵犹存吧,只不过长期不出门,脸色白的吓人。
任苒让她躺到床上,她从手提包内拿出了一次性手套。
赵太太很紧张,抬头盯着天花板,“我也没想到我会得这种病的,我老公以前对我很好,真的特别好,我们很恩爱的。”
任苒想让她放松下来,便顺着她的话问道,“那为什么后面会出这种事呢?”
“有一天,我发现他出轨了,他虽然一再跟我解释,说他是喝多了酒,酒后乱性,就那么一次,但我实在接受不了。”赵太太抬手擦着眼睛,“我当时也是糊涂啊,我朋友跟我说为什么女人就要选择原谅呢?男人放纵,女人也可以,最好的报复是以牙还牙。我也只有那么一次,但我没想到会得病……”
赵太太的病其实不算严重,只是名门大户的人羞于启齿,毕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我明天会让人送药过来,有服用的中药,还有外用的洗剂跟药栓。这个病就是治疗时间久一些,但只要你肯配合的话,一定会好的。”
“是吗?”赵太太欣喜若狂,“你说真的?”
“是。”
任苒收拾好东西往外走,女人还等在外面,也已经将她们最后的几句对话都听进了耳朵里。“安医生,她的病能治好?”
任苒没有给肯定的答案,“我会尽力。”
她转身下了楼,女人伸手将门带上,掏出钥匙想要反锁,但她手指在门把上摩挲了两下后,却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任苒回到楼下,几个男人正在聊着生意场上的事,凌呈羡眼角轻抬,“挺快的啊。”
赵总收住话语,神情晦涩,想问却又不知该从何问起。
“安医生,赵太太怎么样了?”凌呈羡夺过话语权,他的出现原本就是不伦不类的,偏偏他还不自知,还总要问一些别人家的。
任苒只能含糊其辞,“没有大碍,我明天让人送药上门。”
赵总面色缓和了不少,“真是有劳安医生了。”
“不用客气。”
凌呈羡搭起长腿,手指在腿上轻敲了两下,“那赵太太因何得病呢?”
“四少未免管得也太宽了。”任苒看眼坐在对面的赵总,见他面色阴沉,这个话题显然戳在了他的心窝上。
“我觉得赵总有权知道这些。”
霍御铭轻拉过任苒的手,“四少今天过来,是成心让赵总不痛快的吧?清官还难断家务事,更别提我们这些完全不了解事实真相的外人……”
“好一个外人。”凌呈羡闻言,忽然笑出声来,任苒有些紧张地回握住霍御铭的手掌,她听凌呈羡的每句话都带着刺,她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想搅黄赵总跟霍御铭的合作?
可这不像是凌呈羡的作风,他要真想那么做,一通电话就行了,为什么还能亲自登门?
除非,他是带着什么阴谋来的。
任苒坐立不安起来,轻攥了下霍御铭的手臂,“要不,我们先走吧?”
“安医生怎么现在就要走?”凌呈羡朝赵家的餐厅内看了眼,“你都给赵太太治好病了,说什么也要吃过晚饭再走。”
“是是是,”赵总很是热情地招呼着。“可以开桌了,我们边吃边谈。”
任苒一抬眼,看到赵太太正从楼上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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