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苒去医院之前,穿了件高领的毛衣,但凌呈羡这个变态八成是故意的,要不然她不会连下巴底下都印着吻痕。
张婧自从手镯的事后,没跟任苒说过几句话,她觉得这样最好,耳朵边一片清净。
午饭后,任苒刚想在桌上趴会,杜丽就在外面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请进。”
“我们群里都聊开了,怎么不见你吱声?”
任苒轻揉下眼睛,昨晚压根没睡好,人到这会还是晕乎乎的。“我没看手机。”
“晚上有聚餐,必须来啊。”
任苒就搞不明白,这宝佑妇婴院怎么跟外面的公立医院这么不一样呢?她之前上班都是忙的要死,有时候还要加班,哪有这么闲的功夫到处聚餐?
“我就不去了……”
“这可不行啊,不光不能缺席,还要带上男朋友。”杜丽算是把话送到了,可任苒并没放在心上。
下了班,她刚要收拾东西回家,就见几个同事进了办公室,杜丽走过去将任苒的包拿在手里,“给你男朋友打电话了吗?”
“他没空。”
“安医生,”张婧就靠在门口,没有往里走。“你把你男朋友藏得这么好干什么?我们又不会吃了他。”
“不是我要藏,是他要加班。”
杜丽拉着任苒往外走,“今天有家属的可都带着了,就你男朋友还不肯露面,你说你要是再不去,我们能饶了你?”
聚餐的地方就选在医院对面,还是家自助餐厅,杜丽统计了人数后买了团购券,到时候她们只要各自把那一份钱私底下转账给她就是。
有几人果然带着男朋友来的,因为预定了位置,所以桌子早就拼好了,任苒刚坐下来,张婧就大呼小叫的。“这里面好热啊,安医生怎么穿这么一件高领?”
任苒下意识用手按住了脖子。“我怕冷。”
“你把领子扒下去点,这么捂着多难受。”
任苒见大家的注意力都落到了自己身上,她更不能轻易松手了,“我不觉得热,我颈椎不好。”
张婧要接个电话,起身往餐厅外走,似是不想被别人听到,她拿着手机走到了另一边。
“喂。”
那头传来了男人的声音,“婧婧,不好意思,我临时被老板安排去出差……”
“不是说好了今天一起吃晚饭的吗?”
“这个项目很重要,等我回去……”
张婧不耐烦地打断男人的话。“算了,以后也别再找我了。”
要不是看着他经济实力还行,张婧才不会让他过来,他以为他是谁,充其量就是所有追求她的人中,最能带出去的那一个。
张婧抬头,看到抹身影从不远处经过,她踩着半高跟的鞋追上去,到了男人近侧才敢打招呼。“凌先生?”
凌呈羡停下脚步看她眼,却是没有开口。
张婧见他身边还跟着个年轻的女人,“你也是来这吃饭的吗?”
“对。”凌呈羡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兴致同她搭话。
张婧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我们也是过来吃饭的。”
“你们?”
“是,安医生也在。”
凌呈羡眼角挑起抹笑意,好像来了些兴致,张婧余光不着痕迹看眼他身边的女人,“凌先生要不要过去凑个热闹?”
“我这样冒冒失失过去,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别人可都是带着男朋友来的。”
凌呈羡抬手撑向旁边的栏杆,“那她呢?”
“没有,说是男朋友忙着加班。”
张婧回到自助餐厅时,任苒正埋首剥虾,她就听到耳边的说话声变得轻了,可好像都在议论着什么。张婧拉过一张椅子,一名同事打趣出声,“呦,张婧,这是你男朋友?”
任苒见一个身影在旁边坐下,她抬起的目光落到对方脸上,剥虾的动作明显顿住,凌呈羡大大方方将手臂往她的椅背上搭。
“你们不知道吧?这可是安医生的追求者。”杜丽刚要踢下张婧的腿,她却已经说出来了。
有同事脱口而出道,“安医生不是有男朋友了吗?”
“男朋友是男朋友,追求者是追求者。”张婧心里很不是滋味,任苒坐在那里没动,总觉得别人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这张婧是要给她塑造一个渣女的形象吗?
凌呈羡见她还在剥虾,他将她手里的虾拿过去。“少吃点。”
张婧正要将一个虾往嘴里塞,就听到凌呈羡凑近任苒耳边说道,“这种太便宜的自助餐还是别吃了,死虾活虾你都搞不明白。”
张婧张着嘴,那口虾没能塞进去,她悻悻地放下了手。
任苒在桌子底下踩着凌呈羡的脚,“凌先生应该很忙吧?”
“我不忙,想约安医生吃个饭,你却总说没时间。”
张婧看着手边的一盘虾,真是碍眼极了,九十九一位的自助餐还能追求什么高品质呢?可这些人当中偏偏混入了一个凌呈羡,他就是格格不入的,张婧喝了口西瓜汁。“安然,你不说你答应了跟他吃三十顿饭的吗?这才多久,你就反悔了?”
凌呈羡能进来,自然是付了钱的,可他坐在这一口吃的东西不拿。他过来可不是给任苒长脸的,就冲她毫不犹豫吃了那颗避孕药的劲头,他的火到现在还没消呢。
“什么三十顿饭?”凌呈羡推开手边的一个玻璃杯,轻问道。
“这不是你提出来的吗?”张婧闻言,也有些吃惊,“你替安然赔了那十二万的镯子,交换条件不就是这个吗?”
任苒要不是脸皮厚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早就推开椅子一走了之了。
凌呈羡在她身边低低地笑出声来,“你觉得,我还差人跟我吃饭吗?你刚才也看到了,我身边有同伴。”
“是,”张婧赶忙接口,“是个女人。”
凌呈羡话里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张婧立马来了兴致,她身子往桌跟前凑去,“安然,你们两个到底谁说的是真话呢?”
任苒眼帘往上轻抬,一大桌的人都不吃了,一个个都盯着她看。
她视线挪向旁边。“这不是你提出来的吗?”
凌呈羡好整以暇地接住她的目光,耸了耸肩膀。“我可没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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