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先生放心,我这就让人去彻查,火车站、汽车站,甚至是机场、码头……”
“还有私家车。”凌绍诚咬出这么几字来,“一样都不能放过。”
“是,找两个人而已,他们逃不掉的。”
凌绍诚当然知道他们逃不走,最终还是会落回到他手里,他只是怕了还不行吗?
谁知道凌暖青消失的这几个小时里,或者即将消失的几天里,会发生什么事呢?
一对年轻的男女同处一室,他都舍不得碰的人,万一……
凌绍诚不敢想下去,他怕自己会疯掉。
程亦辞连开了几个小时的车,腿在驾驶座内窝得麻木了,尽管拿到了驾照,但他平时很少开车,头一次行这么远的路。
他将车停在路边,旁边是一片荒芜的草地,不远处还有几户人家的灯光亮着。
凌暖青推开车门下去,腿在发软,程亦辞在原地活动下腿脚,“吃点东西吧。”
“好。”
程亦辞从后备箱内拿出个保温杯递给凌暖青,里头还有热水,事先买好的汉堡和鸡块都凉了,但这也不妨事。
两人靠着车门,凌暖青目露担忧,有些事不是不提起就能逃避得掉的,“你家里人怎么办?他们肯定找你找疯了。”
“我爸妈出差了,管不到我,我跟班主任请了几天假,就说去实习。”
这种谎言恐怕是一戳就破了,凌绍诚这会应该已经将学校翻了个底朝天吧?
凌暖青咬着已经软掉的汉堡,一口口艰难咀嚼着,再过两天吧,等逃到更远一点的地方后,她就想法子将他给甩掉。
这样程亦辞还能回到原来的生活中去,就算凌绍诚找到他又能怎样呢?谁都不知道她的下落,他应该也不会再为难他的。
凌暖青走出去几步,在田埂上坐了下来,程亦辞见她一语不发,以为她是害怕。
“我们就算定居在这,凌绍诚也找不到的,你看这儿交通又不发达,路上连个监控都没有。”
“不,他会找到的。”
程亦辞坐到她身边,肩膀几乎挨到了凌暖青。“你这么怕他?”
她咬住了一口汉堡,撕扯开,“是,我怕他,怕得要死。”
“以后都没事了,他不会再出现了。”程亦辞抬了下手臂,轻轻地搭在凌暖青肩膀上。
可她一点都乐观不起来,她只知道她要是落回凌绍诚的手里,八成半条命都能没了。
金尊府。
凌暖青的房间里看不出什么异样来,凌绍诚走进衣帽间,这才注意到那些首饰全被拿走了。
他将她捧在心尖上,一件件、一样样的宝贝往她跟前送,并不是让她来背叛他的。
凌绍诚急急忙忙走出房间,又下了楼,特助电话打到一半,听到动静声回头。
“怎么还没有消息?到底有没有在找?人呢!”
男人捏了把汗,即便凌绍诚关系网再广,可这会就跟在大海里捞针一眼,怎么可能说找就找到呢?
“凌先生……”
“去找,快!”凌绍诚急不可耐,难道要让他熬过这样一个晚上吗?“他要是敢碰她,就把他给我剁了!她要是敢让他碰……”
后半句狠话,他是说不出来了,凌绍诚脸色铁青,在原地不住地踱步。
他能把她怎么样呢?舍得怎么样呢?
凌暖青在车上睡了一夜,起来的时候嗓子里冒烟似的疼。车门和车窗都是紧闭的,她身上盖着毯子,但还是觉得有些冷。
程亦辞什么都考虑周全了,车上有牙刷、毛巾等物品,两人就着矿泉水简单洗漱后继续上路。
到了晚上,两人灰头土脸的,程亦辞怕凌暖青吃不消,“我们到前面去休息会。”
“好。”
前头有个村庄,靠着山脚下,程亦辞将车停在一户人家的院子跟前。
他拿了保温杯下车,想去要点水,凌暖青跳下车的时候腰已经酸得不行了。
程亦辞敲响了铁皮门,里头传来口音很重的说话声,“哪个噢?”
出来的人上了年纪,约有五六十岁的样子,程亦辞往旁边退了步,“大妈,我想要点热水可以吗?”
妇人朝他看了眼,视线很快落到凌暖青的身上,“你们是哪里人啊?”
“路过的,就想讨点热水。”
妇人转身去拿了热水壶出来,将程亦辞那个大大的保温壶都给灌满,“都这么晚了,还赶路呢?”
“是。”程亦辞不敢跟人多交谈。
“村口有个宾馆,你们可以去住一晚。”
程亦辞知道凌暖青这两天肯定是累得不行,再不好好歇息恐怕要被折腾出病来。“但我出来匆忙,都没有带身份证……”
“什么身份证啊,你交了押金就行,还能怕你跑了?”
程亦辞心下一喜,快步回到凌暖青的身边。“我们过去住一晚。”
“还是住车上吧,我怕万一……”
“我先去问问,如果需要身份证,我们就赶紧走。”
两人很快回到车内,妇人将门重重地关上,她快步回到屋中,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来。
她刚才没有看错,站在外面的女生就是凌暖青,就是寻人启事上的这张脸。
妇人赶忙拿起电话,拨通了上面的号码。
程亦辞开回村口的地方,果然看到有一家小宾馆,其实就是房东用自己的二层楼房改造的,统共也没几个房间。
程亦辞进去后很快又出来,一脸雀跃地冲着凌暖青招手。“不需要身份登记,快进去吧。”
凌暖青下车时披上外套,将帽子也戴好了,经过前台时房东将钥匙递给程亦辞,“热水我一会就送上去,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我。”
“好,谢谢。”
房东别开视线,眼见两人要上楼,她偷偷拉开抽屉,看了眼放在里面的寻人启事。
凌暖青跟着程亦辞走进房间,里面摆了两张床,水泥铺的地面,连瓷砖和地板都没有。两人不敢出去找吃的,程亦辞拿了两桶方便面出来。“再熬两天,我们就去吃顿好的。”
凌暖青什么都不挑剔,躺到木板床上的时候舒服得翻了几个身。
她一觉沉沉地睡过去,自己都不知道睡了多久,却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惊醒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