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暖青身上的男人摇晃两下,血一串串从额角淌落,半张脸很快被染红。
眼看着他就要往前栽,凌暖青吓得伸手推了下,男人朝着旁边倒去。
凌绍诚看也没看一眼这掉在自己脚边的人,包厢内顿时安静下来,凌暖青用手在脸上抹了把,“凌先生火气挺大啊。”
凌绍诚将手里的烟灰缸丢在男人身上,对方几乎被砸晕了,这会摇晃着脑袋,只觉得好晕好晕,要死过去一样。
钱潇潇和另一个女人吓懵了,方才凌绍诚动作匆忙,起身时还踩了她一脚,她到这会还疼的要命。
“明越,把这些人拉出去。”
“是。”
这是钱潇潇厚着脸皮想要傍的金主,她赖在地上不肯站起来,旁边的女人早就爬起身跑出去了。
“哎呦,凌先生,您看我吓得腿都软了。”
她就不信凌绍诚是眼瞎吗?纵观整个纸醉金迷,长相最好的女人就属她了,凌绍诚就算口味奇特,也不至于喜欢凌暖青这样的吧?
包厢内无人搭理她,明越走到那个昏昏沉沉的男人边上,拽住他的一只手腕,然后往外拖。
男人头皮爆裂开,一个随意的牵动都让他痛得半死不活,他闷哼两声,像条死狗似的被拖出去。
他的头撞在茶几腿上,又一下撞在沙发上,这会整张脸都被血糊起来,嘴里呼噜咕噜还想说话,“救命……”
包厢门是敞开着的,明越将他拖到门口,再一脚踹向他的腰让他翻滚着去到走廊上。
钱潇潇趁机往外溜,这男人怕是个魔鬼吧,她可不想让苏姐来替她收尸。
“等等,这么着急干什么?”
钱潇潇跑到门口,明越往那里一站,像堵墙般拦住了她的去路。
钱潇潇勾起职业的笑来,转身望向凌绍诚的方向,“凌先生有何吩咐?”
“过来。”
凌绍诚目光几乎没再落到凌暖青的身上,他弯腰拿了块湿巾擦手,也不嫌这块地儿沾了人的血,他径自往沙发内坐。
凌暖青的手臂差点被他压住,包厢内宽敞,也不止这一组沙发,可凌绍诚偏偏就要跟凌暖青来挤一挤。
钱潇潇大着胆子来到凌绍诚的跟前,“您要喝酒还是点歌?”
“就这么跟我说话的?”
钱潇潇赶紧往下蹲。
凌绍诚目露不屑,“跪着。”
钱潇潇膝盖一软,跪在了凌绍诚的身前。
“这女人,来你们这儿多久了?”
凌暖青抬眼,就看到凌绍诚宽阔的背部,他俊脸微微侧着面向钱潇潇,两条手臂撑在长腿上。
“我也不清楚……我来的时候,她就在这了。”
“她很丑,是不是?”
钱潇潇摸不清楚这凌暖青跟凌绍诚究竟是什么关系,“还……还好。”
“还好?这模样走出去,恐怕连小孩子都能被吓哭。”
钱潇潇闻言,赶紧顺着凌绍诚的话往下说。“是,丑的要死。”
“你见过比她更丑陋的人吗?”
凌绍诚语气淡漠,看在别人眼里,就觉得这男人是太无聊了,这才逮着一个丑女在这消遣。
“没见过。”
“我也没见过。”
凌暖青将两人的对话听在耳朵里,她内心是平静的,完全不会觉得伤心或是难受。钱潇潇紧压的眼帘轻抬,望向凌暖青的眼里藏着嘲讽。
她的下巴忽然被人攫住,凌绍诚的手隔了块毛巾掐着她的面颊,钱潇潇睫毛颤动两下,娇滴滴出声,“凌先生……”
凌绍诚从桌上拿了把水果叉过来,将它贴在钱潇潇的左脸上,“我想看看比她丑的人,能有多丑。”
“您……您什么意思啊?”
凌绍诚的宝贝,从来就没被人说过一个丑字,那是他的瑰宝,是他最引以为傲的东西,那会子藏在家里连带出去给人看一眼都要心里不舒服。可如今,却这样被人指着鼻子骂,不仅说她肮脏,还要说她丑到要死?
凌绍诚手里力道按下去,钱潇潇的脸上划拉出几道血痕,女人的脸露出狰狞,“凌先生饶命,您放过我吧,我求求您了!”
说到底,她也就只有这张脸是值钱的。
凌暖青将毛巾重新盖在自己面上,等他算完钱潇潇的账,自然会轮到她,她大可不必现在送上门去。
“啊——”
女人的一声尖叫,凄厉无比。
凌暖青紧紧闭起眼睛,可以预想到自己的下场有多惨,钱潇潇捂着脸仓皇而逃,凌绍诚仿若雕塑般坐在那不动。
砰。
仿佛是门被甩上的声音,凌暖青一惊,这也就意味着包厢里只有她和凌绍诚。
凌暖青蒙着的那条毛巾上腥味很重,她能感觉到凌绍诚的身子动了下,他的目光落在她面上,很快又移到凌暖青起伏的胸口处。
凌绍诚抬手握住那条毛巾,一点点往下拉,她光洁的前额露出来,很快就是纤细的眉和藏在青色印记下的眼。
凌绍诚低下身,呼吸抽打在凌暖青的脸上,她能清楚地看到男人喉间滚动着。
“这么多年,是不是赚了挺多钱的?”
凌暖青将手藏到腰后,“不多,毕竟这儿的人出手没有凌先生阔绰。”
凌暖青话音落定,就看到凌绍诚抬了手正在解身前的衬衣扣子,她喉咙里逐渐干涩,“你要干什么?
“我出手阔绰是不假,把我伺候好了,顶你在这工作几年。”
男人的速度很快,一颗颗扣子逐渐往下解,他撑在她的头顶上方,胸口的那道疤凌暖青看得清清楚楚。
她别开了视线,“这活我不接。”
“为什么?你们这儿的人,还有资格挑三拣四?”
凌绍诚大掌扣在凌暖青的颈后,将她的身子捞起来,他让她的脸蒙在他胸前,她的嘴唇正好印在那处伤疤上。凌暖青两手推抵着,不住地在他身上撕扯,又重重掐向他的腰,可都于事无补。
凌绍诚早已愈合的伤口仿佛又崩开了,鲜血淋漓,那颗许久不曾跳动的心脏被荆棘一道道缠住,它想要挣破出来,但带着刺的荆棘越缠越紧,在他的心上撕扯出一道道血口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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