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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1章 摊牌子了,朕就是大宋天子!
    长安城,巡抚衙门。

    今日的范府依旧歌舞升平,并没有因为“朱县令”去边境出差而冷清半分。

    范致虚坐在那张铺着白虎皮的太师椅上,手里把玩着一只刚得来的鼻烟壶,心情颇为舒畅。

    算算日子,马奎那边应该已经得手了,那个满身铜臭的朱县令,不管他究竟是谁,这会儿应该已经被埋在黄沙底下,变成了一具干尸了吧!

    至于那批军火,估计已经换成了西夏人的战马和银子,正源源不断地运进自己的私库。

    “报!”

    一名亲兵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脸上带着喜色:“节使!朱县令回来了!说是钦犯已经押到,正在府外求见!”

    “哦?”

    范致虚挑了挑眉:“回来了?这姓朱的命倒是大,还是说……马奎那小子办事不利,没在路上动手?”

    不过,既然人回来了,那就意味着戏还得接着唱。

    “让他进来。”范致虚挥了挥手:“本官倒要看看,他带回来个什么‘钦犯’。”

    片刻后。

    崇祯依旧穿着那身俗不可耐的县令官袍走了进来,只是今日他身后的随从似乎少了些,只跟着那个身材魁梧的“保镖”岳云,还有一辆被黑布蒙得严严实实的囚车。

    “下官朱由检,幸不辱命!”

    崇祯一进大堂,便高声嚷嚷道:“范相公!那李宗道贼子,下官给您押回来了!这一路上可是惊险万分啊,差点就见不着了!”

    范致虚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朱县令辛苦,马统制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马将军啊……”崇祯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惋惜:“他说边境风光好,想在那边多留几天,顺便……把自己埋那儿了。”

    “什么?”

    范致虚眉头一皱,还没来得及细品这句话的意思,就见崇祯猛地转身,一把扯下了囚车上的黑布。

    “范相公请看!这就是朝廷钦犯,李、宗、道!”

    哐当!

    囚车的铁栏被暴力踢开。

    一个身材如铁塔般的大汉走了出来,他没有戴枷锁,也没有穿囚服,而是穿着一身染血的战甲,手中提着一把尚未归鞘的横刀。

    那张脸虽然沧桑,但那一双虎目中透出的杀气,足以让在此的所有官员腿肚子转筋。

    全场死寂。

    范致虚手里的鼻烟壶“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懵了。

    明明让野利猛随便找个死囚顶包,怎么真的李宗道在此?

    范致虚那双浑浊的老眼里,瞬间闪过一丝从未有过的惊恐。

    他不傻,能在官场混成封疆大吏,哪怕是头猪也成了精,真的李宗道出现在这里,且没有丝毫囚徒的模样,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马奎死了!

    也意味着自己和西夏人的军火交易,乃至那些卖国求荣的勾当,全都暴晒在了烈日之下!

    “范相公,怎么不说话了?是不爱说话吗?”

    崇祯慢条斯理地解开身上那件臃肿的县令官袍,随手扔在地上。

    崇祯负手而立,气质大变,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冷峻如铁、威严如狱的脸庞。

    “范致虚,见了大宋天子,为何不跪?”

    轰!

    这句话像是一道九天惊雷,劈得在场所有官员天灵盖发麻。

    朱县令……是官家?!

    那些刚才还想着怎么巴结崇祯、怎么分一杯羹的官员们,此刻一个个面如土色,双腿打摆子,更有不堪者直接尿了裤子,瘫软在地。

    范致虚死死盯着崇祯。

    他认出来了。

    虽然没见过真人,但眼前这个气度森严的中年人,应该就是当今圣上!

    跪?

    跪下就是诛九族!跪下就是凌迟!

    范致虚的脸部肌肉剧烈抽搐,那是极度的恐惧转化为了极度的疯狂。

    在这关中大地做了二十年的土皇帝,他早已忘了什么叫君臣,只知道什么叫成王败寇!

    “哈哈哈哈!”

    范致虚突然爆发出夜枭般的狂笑,指着崇祯厉声嘶吼:“好大的胆子!哪里来的狂徒,竟敢冒充当今天子!”

    “当今圣上远在南京,日理万机,怎么可能来这种苦寒之地!”

    “这是假的!这是西夏人的奸细!是来乱我大宋军心的!”

    范致虚拔出挂在墙上的尚方宝剑,双目赤红,状如疯魔:“来人!刀斧手何在!给我把这群冒充御驾的逆贼乱刀分尸!剁成肉泥!!”

    既然事情败露,那就一不做二不休!

    只要在这里杀了皇帝,毁尸灭迹,然后再推给西夏人或者流寇,自己依然是陕西的王!甚至……他可以拥兵自立!

    “杀!!!”

    随着范致虚一声令下,埋伏在大堂屏风后的五十名刀斧手怒吼着冲出。

    这些人都是范家豢养的死士,只认银子不认皇权,个个手持利斧,杀气腾腾地扑向崇祯。

    “冥顽不灵!”

    崇祯站在原地,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岳云,干活了。”

    “得嘞!”

    一直站在崇祯身后的岳云,脸上露出了憨厚而残忍的笑容,从腰后摸出了两柄一直用布包裹着的短柄大锤。

    布条崩碎,露出了那对擂鼓瓮金锤的真容。

    紫金色的锤头,每一个都有西瓜大小,上面刻满了狰狞的兽纹。

    “此前在路上没杀过瘾,现在正好拿你们这群狗腿子祭锤!”

    岳云长啸一声,不退反进,如同一头撞入羊群的蛮荒巨兽,迎着那五十名刀斧手冲了上去。

    砰!

    第一声闷响传来。

    一名冲在最前面的刀斧手,连人带斧被岳云一锤砸中胸口。

    没有惨叫。

    因为他的胸腔在一瞬间塌陷,整个人像是一个被拍烂的番茄,向后倒飞出去,撞倒了身后的一片同伴。

    砰!砰!砰!

    紧接着,是大堂内奏响的死亡乐章。

    岳云手中的双锤舞得密不透风,每一锤落下,必有一蓬血雾炸开。

    不管是锋利的斧头,还是坚硬的头骨,在那对恐怖的铁锤面前,都脆得像纸糊的一样。

    “啊!!”

    “他是怪物!是怪物!”

    残肢断臂横飞,红白之物溅满了那块“天官赐福”的金匾。

    仅仅不到十息。

    五十名死士,再也没有一个能站着的。

    岳云站在尸山血海之中,脚下踩着一颗不知是谁的眼珠子,甩了甩锤子上的脑浆,转头看向已经吓傻了的范致虚,咧嘴一笑:

    “老狗,还有人吗?这点人可不够你岳爷爷塞牙缝的!”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