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疯子？”
李小莹继续追问。
“是那个疯子，疯子把她拖走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疯子？疯子把张乐韶带走了？疯子又带去了哪里？人还活着吗？
“说，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女人见她根本反抗不了李小莹，而且邻居已经有人探头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
女人这才将门打开邀请李小莹进入：“你请进。”
李小莹踏入这间小房子。毫不客气的说，李小莹在南江市住的卧室都比她这个房间大。可真正的房价还不一定比人家的高。
家里的摆设很杂乱，可以看出主人几乎没什么耐心收拾东西。
狭窄的房间内，只留有一个人通过的通道，周围全是杂物。
李小莹细心的发现，房间里只有女人一个人生活的痕迹，并没有第二人。
或许李小莹是第一个多年进入她房间的“客人”。女人只能胡乱的将餐桌空出了两个位置来。
“那个疯子是我前夫，他是个精神病。八年前他从医院逃出来拿着刀想要杀我。所以我才在家里喊救命。
只是……”
女人说到这里，脸上也带着一丝愧疚，只是那丝愧疚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就是理直气壮的指责。
“我喊救命时，是希望隔壁邻居救我。他是一个成年男人，有能力控制住那个疯子。可是那天晚上我嗓子都喊哑了。
我努力的抵住阳台处的门，力气逐渐消失。都没有人来救我。”
女人回忆起她离死只有一步的那夜，如今也是心有余悸。可她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依然不后悔。
她想活，当晚必须那样做。
“然后呢？肯来拯救你的只有张乐韶一个人？”
女人呵呵的笑了一下：“谁让她不自量力过来的，她一个女人明知道危险还要冲过来。而且还是从对面楼冲过来。”
李小莹听到这里，心中就有一股怒气冒了出来。诚然张乐韶独自一人来阻止悲剧是欠考虑。
可这个她拯救了她的生命，难道都得不到对方的一声感谢吗？
“她其实还是有几分身手，那个疯子被她拽着出了我家。但我实在是太害怕了，疯子一出去就关上了门。他们在外面发生了打斗，那个女人输了，疯子就把那个女人不知道拖到了哪里去。”
拖拽走了？李小莹皱眉，如果能随便打人，她真的很想一巴掌拍在这个女人的脸上。
“当初你就这么把门关上了？你没有报警？”
女人摇头：“报警有什么用？他是疯子，法律惩罚不了他。当年我离婚之前遭受到那么多的殴打，警方以一句对方是精神病就轻飘飘的结案了。
我离婚后，他还不时上门骚扰。警察出警一次比一次拖延……”
女人说着说着就哭起来了。
李小莹心里有些暴躁，她不想听她之前所受的那些委屈了。直接切入主题：“那么张乐韶呢？八年前警察应该走访过邻居，你为什么不说这事？”
“警察并没有到我们这里走访。”
李小莹想了想也就明白了，这是两栋楼，传统思维限制了他们的思考维度。警察或许只走访了张乐韶住的那栋楼。
“可事发之后你就应该报警，你为什么不告诉警察？”
如果女人事发之时就报警，又或者第二天报警。那么张乐韶根本不用失踪八年这么久。
女人沉默没有说话。
李小莹直觉里面还有事，她没有如实交代。
“你还隐瞒了什么？”
女人摇摇头：“我……我没再隐瞒什么了。”
“别对我撒谎，你知道的我能找到你，就一定会找到你隐瞒的东西。到时候……”
李小莹表现得太强势了。她的目光仿佛一眼就看透了自己心底藏着的秘密。
女人这才断断续续的说了出来：“我……不是……不想报警的。只是，只是他们上门威胁我。说让我老实闭嘴，周围邻居也被威胁了。”
“威胁你的人是谁？”
李小莹想不出八年前有谁会有这么大的能力，居然让整栋楼的人都闭嘴。
当年警察走访的时候，但凡有一人提到张乐韶失踪的那晚这边有精神病砍人，就一定会引起警方的注意。
然而没有一个人提，那就证明所有人都被威胁了。
女人还想隐瞒，李小莹伸手将餐桌上放着的苹果拿到手中。
“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隐瞒不报已经犯法。可知错不改，那就罪上加罪。你想在牢里待很久吗？”
然后在女人惊骇的目光下，李小莹白嫩纤细的手，直接将一个苹果瞬间捏碎。
“我……我说。”
女人瞬间就老实了，把隐瞒了多年的事全都交代：“我前夫他大哥是港城道上混的大哥。十几年前他们被称为青龙帮。
后来为了洗白，娶了盛世投资的女儿。港城的百姓都知道惹不起他们，所以他们不准说就没人敢说。”
李小莹这下明白了，原来是地头蛇。只是盛世投资？不是那个要暗地里杀她的那个？
“你前夫大哥叫什么名字？你前夫又叫什么？”
“他大哥叫汤申林，我前夫是汤申淼。”
居然是汤申林，这也太巧合了。真不知道那汤申林是不是因为知道她要来港城查他所以才先下手为强要暗杀自己的。
“你还有什么隐瞒？
女人看到餐桌上那一堆苹果渣就有些惊慌，赶紧说：“有……有，那个我决定没说那晚的事，是汤申林给了我一笔钱。我拿钱买了这套房子……这么些年，周围邻居都陆陆续续搬走，只有我没办法搬走。”
李小莹心想，还好你没有搬走。否则她上哪里去找人？
站起身来，冷冷的对女人说了一句：“打扰了。”
李小莹转身出了房间，将那扇当初挡住张乐韶求生路的门啪的一下关上。
女人说话时肯定偏向她自己，即便是这样李小莹已经能想象出当年那个女孩，凭着一腔孤勇助人为乐。
可没想到被她相助的人却在最后默默的关上了她的求生路。甚至隐瞒了她的行踪长达8年。
李小莹离开了，女人躲在窗户后面，见到李小莹消失在街道尽头。这才惊觉起来，收拾东西想要逃跑。
她拎着行李箱打开房门那一刹那，门口站着的警察让她的希望破灭。
而此刻的李小莹已经站到了港城一个偏远的疯人院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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