胶囊公司医疗中心，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贝吉塔被安置在特制的隔离病房内，全身连接着几十根能量监测管。他体表的暗金色纹路像活物般不断蔓延、收缩，时而淡去露出原本的肤色，时而深得发黑。病房外的观察窗前，挤满了人。
“他怎么样了？”孙悟空趴在玻璃上，眉头拧成了疙瘩。
布尔玛盯着监控屏幕，手指快速敲击键盘:“情况……很不乐观。魔神规则的侵蚀速度比预想的快三倍。贝吉塔体内的破坏规则在抵抗，但每抵抗一次，魔神规则就学习一次，下一次侵蚀更猛烈。”
她调出能量波形图，屏幕上的曲线如同两条巨蟒在搏斗，一金一暗，金的节节败退。
“这样下去，”布尔玛声音发干，“最多十二小时，贝吉塔的自我意识就会被完全吞噬。到时候……他就会变成玛门的傀儡，不，比傀儡更糟——一个拥有贝吉塔全部战斗经验和破坏规则，却受魔神意志控制的怪物。”
比克抱着手臂，绿色脸上满是严肃:“必须立刻净化。但那美克星的精神净化术对魔神规则效果有限，之前试过了。”
“仙道净化呢？”孙悟饭看向刚从隔壁病房走出来的克林。
克林脸色苍白，胸口那个七色符文印记微微发光，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压抑的痛苦。他被孙悦扶着，摇了摇头:“我现在的状态……镇压玛门封印已经耗尽九成力量，强行施展净化术，封印会松动。”
病房内，贝吉塔突然剧烈抽搐起来，监测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他猛地睁开眼睛——原本暗红的瞳孔，此刻左眼变成了纯粹的暗金色。
“贝吉塔！”孙悟空拍打玻璃。
贝吉塔转头看向他们，右眼还保留着清醒，但左眼充满了贪婪与混乱。他咬牙，一字一顿:“关……掉……监视……我能……控制……”
“关掉。”克林说。
布尔玛按下开关，病房变成单向玻璃，外面能看到里面，里面看不到外面。
贝吉塔松了口气，整个人瘫在医疗床上，大口喘息。他抬起右手，看着手背上蔓延的暗金色纹路，眼中闪过狠色。
“听着。”他对着空气说话，知道外面的人能听见，“我大概还能保持清醒八小时。八小时内，如果找不到解决办法……孙悟空，我允许你杀了我。”
“别胡说！”孙悟空吼道。
“这不是胡说！”贝吉塔咳嗽起来，咳出的血里带着暗金色的光点，“我能感觉到……那东西在吞噬我的意志。它想用我的身体，我的力量，去破坏一切……包括地球，包括塔依丝和帕斯利……”
提到妻儿的名字，他右眼中的清醒又坚定了一分。
塔依丝站在观察窗前，双手捂嘴，眼泪止不住地流。帕斯利握紧拳头，少年脸上是与年龄不符的坚毅。
“一定还有办法。”克林推开搀扶，走到主控台前，“维斯先生，比鲁斯大人，你们有什么建议吗？”
维斯轻点权杖，天使之力扫过病房，片刻后摇头:“魔神规则已经与贝吉塔的规则深度纠缠。强行剥离，会连他的本源一起毁掉。”
比鲁斯烦躁地甩着尾巴:“所以说最讨厌这种规则侵蚀了！打又不能打，治又治不好！”
突然，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也许……可以试试‘规则对冲’。”
众人转头，看到布罗利站在门口。这个传说中的超级赛亚人通常沉默寡言，此刻却主动开口。
“布罗利？”孙悟空惊讶，“你有什么想法？”
“我曾经被父亲用控制器操纵过。”布罗利平静地说，但眼中闪过一丝痛苦，“那种感觉……像是自己的意识被关在小黑屋里，看着身体做不想做的事。后来悟空帮我毁了控制器，我才重获自由。”
他走到观察窗前，看着病房里的贝吉塔:“魔神规则也是一种‘控制’。不同的是，它更高级，是规则层面的控制。但如果能用更强的规则去冲击它，也许能制造出一个‘间隙’，让贝吉塔自己的意志趁机夺回控制权。”
克林眼睛一亮:“规则对冲……你是说，用贝吉塔自己的破坏规则，去冲击魔神规则？”
“不。”布罗利摇头，“他的破坏规则已经被侵蚀大半，冲击力不够。需要……外来的，同源但更强的破坏规则。”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比鲁斯。
比鲁斯一愣，随即瞪眼:“看我干嘛？难道要我进去揍他？他现在这状态，我一拳下去人就没了！”
“不是攻击。”维斯若有所思，“比鲁斯大人的破坏神规则，确实与贝吉塔的破坏规则同源，但层级更高。如果能将一丝纯粹的破坏神规则注入贝吉塔体内，与魔神规则正面碰撞……确实可能制造出间隙。”
“但风险呢？”布尔玛立刻问，“贝吉塔的身体能承受两种顶级规则的碰撞吗？”
“不知道。”维斯坦白，“理论上，赛亚人的肉体强度加上贝吉塔的意志力，有五成概率能撑住。但另外五成……身体会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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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内，贝吉塔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出:“五成……够了。比鲁斯大人，来吧。”
“你确定？”比鲁斯盯着他，“真会死的。”
贝吉塔咧嘴，露出一个狰狞的笑:“死……也比变成怪物强。”
塔依丝冲上前想说什么，被帕斯利拉住。少年看着母亲，轻轻摇头:“爸爸决定了。”
“那就这么办。”克林拍板，“但需要准备——首先，需要稳定贝吉塔的身体状态，尽量提高承受力。其次，需要一个能完全隔离规则波动的环境，否则对冲的余波可能摧毁半个西都。第三，我和维斯先生要在旁辅助，随时准备救治。”
布尔玛快速计算:“身体稳定我可以做到，用最高浓度的营养液和再生舱。隔离环境……精神时光屋行不行？”
“不行。”维斯摇头，“精神时光屋的空间结构承受不住这种级别的规则对冲。需要一个更稳固的……”
他顿了顿，看向比鲁斯:“比鲁斯大人，您的破坏神星，可以吗？”
比鲁斯皱眉:“我的星球？倒是够结实……但你们确定要在那儿搞？万一炸了，我就没地方睡觉了。”
“我会布置防护阵法。”克林说，“加上维斯先生的屏障，双重保险。”
“行吧行吧。”比鲁斯摆手，“赶紧的，别浪费时间。”
准备工作迅速展开。
布尔玛给贝吉塔注射了特制的强化药剂，暂时将他的身体机能提升到极限。克林用最后的力量，在贝吉塔胸口布下一层仙道护心阵，保护核心器官。维斯则准备了天使治愈术，随时准备修复损伤。
两小时后，破坏神星。
这颗悬浮在宇宙中的紫色星球，此刻表面亮起了一个巨大的金色法阵。克林盘膝坐在阵眼，维持着阵法运转。维斯站在一旁，权杖悬空，天使之力蓄势待发。
中央空地上，贝吉塔盘膝而坐，赤裸的上身布满了暗金色纹路，已经蔓延到脖颈。他闭着眼，全力压制着体内的混乱。
比鲁斯站在他对面，表情严肃:“小子，最后问一次，后悔还来得及。”
贝吉塔睁眼，右眼清明，左眼暗金:“少废话……动手。”
“那就接好了！”
比鲁斯右手食指伸出，指尖凝聚出一缕纯粹的黑色能量——那是破坏神规则的本源之力，虽然只有发丝粗细，但蕴含的毁灭意志让周围的空间都开始龟裂。
他一指点在贝吉塔额头。
黑色能量注入的瞬间，贝吉塔身体剧震，整个人浮空而起！他体表的暗金色纹路如同受惊的蛇群般疯狂扭动，而体内，两股顶级规则的战争爆发了！
“呃啊啊啊——！！！”
贝吉塔发出痛苦的咆哮，皮肤表面开始龟裂，裂缝中透出暗金和黑色交织的光芒。他的气息变得混乱而狂暴，冲击波一圈圈扩散，撞在克林布置的阵法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稳住！”克林喝道，双手结印，阵法光芒大盛。
维斯权杖点地，蓝色光罩笼罩贝吉塔，减缓规则对冲的破坏速度。
但情况比预想的更糟。
暗金色的魔神规则在感受到破坏神规则的威胁后，不仅没有退缩，反而开始疯狂吞噬贝吉塔本身的破坏规则，试图壮大自身来对抗。
“它在吸收贝吉塔的力量进化！”维斯脸色一变。
贝吉塔的身体开始变形——左半边身体膨胀，皮肤彻底变成暗金色，长出细密的鳞片；右半边身体则在破坏神规则的冲击下不断崩裂、修复。
他的意识陷入两股力量的拉扯中。
左边，是无尽的贪婪:“屈服吧……成为我的一部分……你将拥有吞噬宇宙的力量……”
右边，是纯粹的毁灭:“破坏……一切……包括自己……”
而在两股力量之间，一丝微弱的自我意识在挣扎。他看到了塔依丝的笑容，看到了帕斯利第一次学会飞行的样子，看到了和卡卡罗特无数次战斗的画面……
“我……是贝吉塔……”他咬牙，用尽全部意志，“赛亚人的王子……不会被……任何东西控制！！！”
右眼中的清明突然爆发，他强行操控右半身的破坏神规则，不再与魔神规则正面冲撞，而是化作无数细丝，钻进暗金色纹路的缝隙中，从内部开始瓦解！
这是一个疯狂的决定——用自己的规则去“自杀式”攻击被侵蚀的部分。
效果立竿见影。
魔神规则发出无声的尖啸，开始收缩、溃散。但贝吉塔右半身的破坏规则也在快速消耗，这意味着就算成功驱除魔神规则，他的力量也会大幅衰退。
“他在消耗本源！”克林急道，“这样下去就算净化成功，他也可能跌落到连超级赛亚人都维持不了的程度！”
“现在不能干扰。”维斯严肃道，“规则对冲一旦开始，外力介入只会让情况更糟。”
空地上，贝吉塔的挣扎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暗金色纹路已经收缩到左臂和左胸，但反抗也最激烈。他的左臂膨胀到原本的两倍粗，手指化作利爪，试图抓向自己的右半身——那是魔神规则最后的反扑，要在他净化完成前，摧毁另一半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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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出……去！！！”
贝吉塔怒吼，右拳狠狠砸在自己左肩上！
咔嚓！
肩骨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但这一拳也打断了魔神规则对左臂的控制。暗金色如潮水般退去，最终全部缩回心脏位置，凝聚成一个核桃大小的暗金色核心。
“就是现在！”比鲁斯喝道，“逼出核心！”
贝吉塔咬牙，右手并指如刀，刺入自己左胸！
鲜血喷涌。但他的手指精准地抓住了那个暗金色核心，硬生生将其从心脏旁扯了出来！
核心离体的瞬间，贝吉塔整个人如同被抽空了力气，从空中坠落。维斯瞬间移动接住他，天使治愈术全力施为。
克林撤去阵法，快步上前。
比鲁斯则盯着那个被贝吉塔握在手中的暗金色核心。那东西还在跳动，像一颗邪恶的心脏。
“这就是魔神规则的凝聚体……”比鲁斯皱眉，“怎么处理？毁掉？”
“等等。”克林接过核心，用仙道封印术暂时封住，“这东西还留着玛门的一缕意识。也许……能从中得到关于其他魔神的信息。”
他看向维斯怀中的贝吉塔:“他怎么样？”
“性命无碍，但……”维斯叹息，“如你所料，本源消耗太大。他的破坏规则几乎耗尽，超级赛亚人形态暂时无法维持。需要很长时间的休养和重修。”
贝吉塔虚弱地睁开眼睛，右眼已经恢复正常，左眼的暗金色也彻底褪去。他看了一眼自己瘫软的左臂和剧痛的胸口，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还……活着……就行……”
“你这疯子。”比鲁斯哼了一声，“敢用自杀式的方法驱除规则侵蚀，也就你做得出来。”
“总比……变成怪物强……”贝吉塔说完，昏了过去。
维斯将他平放在地，持续治疗。
克林握紧手中的封印核心，望向宇宙深处。
玛门被封印了，贝吉塔净化了，但这场战斗的代价太大了。贝吉塔失去力量，自己短期内无法战斗，同盟各文明也损失惨重。
而七魔神的封印，还有六个。
“先把贝吉塔送回地球休养。”克林说，“我需要研究这个核心。玛门最后的那句话……‘钥匙’……我总觉得事情还没完。”
比鲁斯活动了下手腕:“随你便。我要回去补觉了，这次亏大了，消耗了我一丝本源规则，得睡个几百年补回来。”
“比鲁斯大人。”维斯微笑，“您才睡了不到一小时呢。”
“我不管！”
三人带着昏迷的贝吉塔，返回地球。
而在宇宙的某个角落，虚无裂隙深处，其他六个魔神的封印，同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仿佛在回应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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