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瞬间化为尘埃的深海妖兽大军，林寿沉默了很久，才飞近白小川。
“那个……老白，” 林寿斟酌着开口，“其实……理事会在得到沧溟鲸族情报后，讨论过……觉得或许可以……商讨一下？”
白小川侧头看他：“商讨？”
林寿硬着头皮解释：“一是……对方毕竟盘踞深海无数年，是真正的海洋‘霸主’，对海洋环境、资源都很了解。”
“二是……海洋毕竟太大了....如果硬碰硬全面开战，即便我们能赢，代价巨大，而且后续开发海洋也少不了精通水性的‘帮手’……”
“所以，理事会的意向是，如果可能，尝试‘合作’或‘收编’，总比彻底剿灭、结下死仇要强……”
白小川沉默了两秒，然后缓缓道：“噢，你怎么不早说？”
林寿：“呃……”
他怎么早说？！刚才那情况，海啸都快糊脸上了，妖兽大军都冲过来了，他还能喊“刀下留妖，先谈谈”？
再说了，谁能想到您老人家这么猛，一剑斩海啸，第二剑就直接把对面主力连带老大全给扬了！
按正常逻辑，对面好歹也是海洋霸主，打不过总该有个求饶、谈判的过程吧？
您这倒好，直接跳过了所有中间环节，快进到大结局了！
这时，白小川指了指下方浅滩上那只依旧半死不活的巨鲸。
“没事，这不是还有一个嘛。”
说完，白小川身形下落，右手轻轻按在了巨鲸那庞大头颅的伤口附近。
刹那间，“生之法则”的力量涌入巨鲸体内。
它那几乎断绝的生机如同枯木逢春，疯狂滋长。
那道几乎将它劈成两半的恐怖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愈合。
不过几个呼吸，原本奄奄一息的巨鲸，生命气息不仅完全恢复，甚至比受伤前更加旺盛了几分！
房子般巨大的金色瞳孔猛地睁开，起初有些茫然，但当它的视线聚焦在面前那道青衫身影上时，瞳孔瞬间剧烈收缩。
无边的恐惧......乃至崩溃的情绪如同海啸般将它淹没！
它虽然重伤濒死，意识模糊，但同族之间特殊的灵魂感应，让它“感受”到了刚才外面发生的一切！
那斩断天灾的一剑，那让所有族人瞬间灰飞烟灭的恐怖灰暗剑光……如同烙印般刻在了它即将溃散的灵魂深处！
现在，这位恐怖的存在，竟然随手就将自己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这哪里是“人”？这简直是行走在人间的……神！
“别杀我！！”
“饶命！大人饶命啊！！”
“我什么都愿意做！求您别杀我！！”
恐惧、祈求的精神意念，传入白小川的脑海。
白小川轻轻一笑，收回手，问道：“有个合作，要参加吗？”
巨鲸：“……”
它的大脑宕机了那么零点一秒。
随即.......
“合作！必须合作！！”
“能……能和您合作，简直是我吞海……不，是我整个沧溟鲸族无上的荣耀！！”
“我们愿意合作！非常愿意！”
白小川满意地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一旁表情古怪的林寿：“嗯，它愿意合作。挺好说话的。”
林寿：“……”
能不好说话吗？
再不“愿意合作”，下一秒估计就变成海底尘埃了！
这哪是合作谈判，这分明是单方面的“通知”！
白小川又看向巨鲸：“会化形吗？”
巨鲸连忙回应：“会！会会会！”
随后，巨鲸开始泛起光芒，迅速收缩、变化。
光芒散去，原地出现了一个看起来十七八岁、身材颀长、肌肉线条流畅、面容带着几分桀骜的青年。
只是……这青年浑身赤裸，不着寸缕。
嗯....下面也没有那个...和试衣店的模特差不多。
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拉屎。
白小川：“……”
林寿扶额：“……”
白小川面无表情地从储物空间中取出一套普通的青色道袍，抛了过去：“穿上。”
吞海手忙脚乱地接过衣服，笨拙地套在身上，总算有了点人样。
白小川：“会说话吗？”
吞海尝试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一些无意义的音节，只能再次用精神意念传讯：“大人，不……不会说。”
白小川也不强求：“你叫什么名字？”
“吞海。” 精神意念回答。
“嗯，吞海，说说你们‘沧溟鲸族’的实力。有多少妖皇？最强的什么境界？” 白小川直接问道。
吞海闻言，表情瞬间僵住：“大……大人……其实，刚才最厉害的，我们族长奈瑟斯……已经被您杀了……族中大半的妖皇长老……也都……都在刚才……没了……”
白小川微微挑眉：“嗯？这么弱？”
吞海：“……”
它感觉自己的妖魂都在颤抖。
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是我们太弱，是您……太恐怖了？
白小川看着他恐惧的样子，忽然问：“那，你不恨我？”
吞海浑身一激灵，脸上惶恐之色溢于言表：“怎么会？！不恨！一点都不恨！！您……您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把我从死亡边缘拉回来！我感激还来不及！！”
白小川：“……”
救命恩人？把你砍个半死再救活，就是救命恩人了？
好好好.....以后别人说他是‘圣母’他也信了。
白小川懒得再掰扯这些，直接取出一张散发着淡淡金光的契约符箓。
“签订这份‘合作’契约吧。”
白小川将契约内容和效力简单说明了一下。
吞海听完后，脸色再次僵住。
好好好……好一个“合作契约”！
想把他当成牛马就说呗！他又不是不同意！
白小川看着他变幻的脸色，平静地问：“同意吗？”
吞海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精神意念无比“真诚”：“同意！必须同意！能和大夏人族……不.....能成为大人的奴婢，是我的荣幸！”
白小川点点头，将契约符箓递了过去。
吞海咬牙，逼出一滴蕴含灵魂印记的本命精血，滴在符箓之上。
金光一闪，契约成立！
……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龙虎山，罗天演武半决赛现场。
一号演武场此刻已是一片狼藉，坚固的擂台地面布满了裂痕和坑洞，四周的防护阵法光芒明灭不定。
观众席上，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场中那两道高速交错、不断碰撞的身影！
秦与朔瞪大双眸，喃喃道：“太强了！这两个人……都好强！这才是真正的天骄对决！”
叶晨摇了摇头，沉声道：“不，还早。他们……都还没用出真正的实力。”
秦与朔震惊道：“什么？！怎么可能？刚刚那上百回合的交锋，雷霆与土系的碰撞，我以为已经是道罡境级别的战斗了！”
林砚书笑道：”这才哪到哪，不过这两个人估计也快使出真正的实力了。“
话音落下没多久。
只见一直被张子聪雷法压制、看似处于守势的云意，突然抓住一个稍纵即逝的间隙，一拳轰出！
拳头前方，一个拳头大小的漆黑空洞瞬间浮现！
云意的右拳竟然直接穿过了那个空洞！
而几乎在同一时刻，在张子聪身侧不到半米处，另一个一模一样的空洞出现，云意的拳头裹挟着凝练到极致的罡劲，从中悍然轰出！
“空间传送攻击？！”
“云意还藏着这一手！？”
观众席爆发出惊呼！
张子聪瞳孔骤缩，显然也没料到对方还有这种空间系手段。
不过他反应极快，周身金光瞬间凝实如实质金甲！
“砰！！”
沉闷的巨响中，张子聪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拳结结实实轰在肋下，护体金光剧烈荡漾，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飞出去数十米，在地上犁出一道深深的沟壑才勉强停下。
趁此机会，云意身形连闪，不断在自身与张子聪周围制造微小的空间空洞，拳头、掌印、腿影从各种不可思议的角度穿过空洞发起攻击！
一时间，张子聪竟被打得有些措手不及，金光咒的防御不断承受冲击，显得有些被动。
“子聪哥哥不会要输了吧……”
“我靠！我压了两块源石买张子聪赢啊！！” 有人哀嚎。
“淡定！” 旁边有人指着龙虎山弟子所在的观战区域，“你们看，那些龙虎山的前辈高人，一个个都气定神闲，半点不慌。张师兄肯定还有后手，还没输呢！”
众人闻言望去，果然......
以几位白发老道为首的天师府前辈们，个个面色平静，好像完全不觉得张子聪会输。
“啊——！”
张子聪发出一声低吼。
刹那间....
张子聪周身原本有些黯淡的金光再次暴涨，试图强行震开周围不断出现的空间空洞，拉开距离。
然而......云意的战斗节奏把握得极佳。
就在张子聪金光爆发的刹那，他预判性地在张子聪身侧斜后方再次开启一个微小黑洞，一记势大力沉的侧踢从洞中踹出，结结实实地印在了张子聪的腰腹之间！
“噗——！”
张子聪护体金光如同被戳破的气泡般应声破碎，闷哼一声，身体弓成虾米，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再次被踹得踉跄前扑，险些栽倒在地。
云意看着嘴角溢血的张子聪，沉声道：“张师兄，认输吧。你的金光咒防御已被我破开，再打下去，伤势会加重。”
张子聪低着头，缓缓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迹。
没有立刻回应，而是转过头，目光投向龙虎山弟子观战区最前方，那位面容俊朗、气质出尘的道长——他的师父，张清源。
张清源迎上徒弟的目光，脸色淡然，没有摇头，没有昂首。
或许是明白了师父的意思，张子聪重新转回头，面对云意。
缓缓挺直了脊梁，站定看向不远处的云意。
“认输？”
“云意师弟，你很强，是我见过最强的同辈。”
“如果这里不是擂台，没有诸多限制，或许……我们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
“但.......只要站在这个擂台上，只要还在进行这场‘罗天演武’……”
“我，张子聪，就绝不会输！”
话音落下的瞬间。
不再有耀眼的金光，不再有狂暴的雷霆。
而是一股“黑暗”，毫无征兆地从张子聪的身体内部弥漫开来！
秦与朔：“那……那是什么……！？”
李牧曦皱起眉：”好像是空间系....”
叶平眼中精光一闪，坐直了身体，饶有兴致地看向场中：“嗯？有意思……竟然是‘领域’？
“张清源....你还真是藏了个不得了的宝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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