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祝容!”程潇潇一听祝容的话,登时气极,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啊——”程潇潇赶忙招呼李清让,拦在祝容身前“这孩子说话就是这样,冲头冲脑不顾忌的,平常楚云深也教训她哩,你就别放在心上!”
她一扭头,牵着祝容的手推到一边,小声劝解道“再怎么说,李清让也已经救你一命,再看不过眼,你也忍忍!”
祝容不动声色,继续说道“我是说如果没有其他办法。”
李清让“哦”了一声,问道“姑娘言下之意,是已经想到好法子了?”
“程姑娘,祝容问你,没有救出这姑娘,你便不走么?”祝容问道。
程潇潇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祝容问的是含栀。
这当然没什么好犹豫的,程潇潇扫一眼便点头,道“朋友有难,我怎么可以独善其身?不行,不走。”
“好。”祝容眨了眨眼。“程姑娘,一会儿那里花魁老板娘便要下来。”
“额……”程潇潇点头。
“她下来之后,自然要来我们这里,届时便是机会。”祝容看上去十分自信。
程潇潇犹豫道“你不会要跟人家拼命吧!不行不行,祝容,你瞧了,咱们加一起也不是人家对手,我这可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只是实力悬殊这不是送命么?要不我们想想别的法子?”
韩咩咩鄙夷瞪了程潇潇一眼你就是怂!
虽然她自己也赞同这提议。
祝容摇摇头“时间有限,上面情况还不明朗,她很重视你和这对兄妹,一定会下来找你们。”
“是啊,我猜她也不至于放过我们吧,再说了,就算她不来,我们也走不掉啊。”程潇潇有些低落地说道。
不如说,她要真不下来,那到时候着急的可就是自己了,活活憋死在里面可一点儿不好受。
“到时候便是机会,我们不与她正面交锋。”祝容道。
“那怎么办?”
“她打开机关门的刹那,我们便冲出去。”祝容的计划意外地简单直接,甚至有点儿粗暴。
“这?”程潇潇也傻眼了,她还以为只有自己会想出这样的“馊主意”,但是……这行得通么?
“行不行得通,总得要试试,不过祝容有八成把握。”祝容道。
“这么高?”程潇潇显然不大置信。
“我有办法。”祝容神秘地眨了眨眼,罕见露出自信的微笑,拍了拍程潇潇的肩膀。
总觉得哪里不对,但程潇潇说不出来,既然你有办法,那也只好硬着头皮试一试。
“真的靠谱吗?”程潇潇半信半疑。
但这次祝容没有回答,她抖了抖身上黑色的外衣,解下藏匿行踪的外搭,留下一身皎月色,从怀里摸出手套,两只葱嫩的手掌伸进手套里,又从怀里摸出一条丝带方巾,搭上嘴角,盖住下颚。
“程姑娘,他们两个对你来说很重要么?”祝容忽然没头没尾地问一句。
程潇潇想了想。
重要不重要,毕竟含栀是自己的好朋友,那她哥哥自然不是自己不相干的人,于是轻轻点了点头。
只是。
祝容为什么要一本正经问这事?她茫然看向祝容,这时候已经雷厉风行换好一身行头。
“你这是?”程潇潇下意识问。
“既然如此,程姑娘,你要保重好自己。”
“咦?”程潇潇一愣,见到祝容变魔术样的从怀里摸出一张又薄又阔的帘幕来,也不知道她的行囊当中怎么塞下这么多东西,从手臂间抖出,她原地起步,在墙壁上蹬蹬蹬几脚,轻身来到高处,摸出几枚细长的钢钉刺入岩壁当中,又反手扯住帘幕,把整个石室一分为二。
帘幕像纱,从外见到里面,清晰透彻。
另一头只有祝容和李含栀所在的石桌。
“你要做什么?”程潇潇愣了。
祝容不答,只是意味深长看了李清让一眼,朝程潇潇伸手。
“什么?”程潇潇更加费解。
“钥匙。”祝容道“给我。”
程潇潇“哦”一声,下意识在身上再次摸出那把钥匙,正准备递给祝容,忽然警觉,又收手回来。
“你要它干嘛?”程潇潇嘟了嘟嘴“不是说这东西害人,没用么?”
祝容想了想,道“这个我想过了,可以解决。”
你才说要死人的。
程潇潇见到祝容眼里有东西——那是一种英勇就义的决绝——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程潇潇咽了咽口水,小声询问“你要做什么?祝容,你不说明白,我是不会给你的。”
“钥匙,开锁。”
程潇潇知道,祝容下定决心的时候,说出来的话简短有力,就像是命令一样。
但……
“你不是说,一打开石锁,里面的毒气就会泄漏出来么?”程潇潇问。
祝容指了指把房间一分为二的幔帐,道“这层纱布是用来隔绝气息的,任何毒烟毒气,都穿不透,即便真的有陷阱,程姑娘都可放心。”
放心你个大头鬼!
程潇潇料定祝容想做蠢事,问道“可是你不还在那头么?”
“必须要有人开锁,这幔帐能隔绝毒气。”祝容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这一点我知道,想必那里花魁的老板娘比我们更清楚。”
这不废话么?
程潇潇耸耸肩。
“既然是这样,不如反利用这一点。”祝容道“只要在门打开的一瞬间,解开石锁,释放出巨量的毒烟,即便是雪走的高手,也绝不敢轻视剧毒,届时趁乱逃出,便有八成把握。”
“等等!”李清让提出了反对意见“你这么说,我妹妹岂不是更危险么?”
“等会!”程潇潇拦住李清让,到你说话的时候了么!她抓住祝容的手腕“比起这个,你自己岂不是更危险?”
“我会封住这位姑娘的闭气穴,一时三刻不会出危险,离开此地之后,解开穴道便可。”祝容也早计划好了。
“你呢?”程潇潇直盯着祝容“你也能封住自己的穴道么?”
祝容想了想,摇摇头“恐怕不行,我是余下两成。”
“什么叫——”程潇潇瞪大了眼“余下两成?”
“里花魁老板娘并非等闲之辈,要从她手里占到便宜也并不简单,想要确保各位安全……恕祝容愚钝,只能想出这办法。”
“这……这是什么办法?”程潇潇愣住,往后退一步,腿一软,几乎要跌坐在地。
韩咩咩愣愣在她身后,斜着眼瞥了程潇潇,道“你可真笨,还不懂么?祝姑娘的意思是,自己引开敌人,让我们好离开此地。”
程潇潇揪了揪自己的脸。
“不行。”她喃喃道。“这样绝不行。”
祝容叹口气,道“事到如今,祝容也实在别无他法。时间紧迫,请程姑娘切莫再推辞了。”
“我不是说,要走一起走么?”程潇潇站起身,斩钉截铁道。
祝容一愣,道“程姑娘,你放心,李姑娘我会保护周全……”
“我说的不是她!”程潇潇厉声打断了祝容,道“我说的是你!你!”
“我?”祝容好似很难理解这个词。
“我要你也一起走。”程潇潇道。
“可……”祝容低下头“祝容只不过是个侍卫,是下人,程姑娘是主上关切的……”
“别说这种蠢话好么。”程潇潇穿过所谓的“幔帐”,抓住祝容的手腕“我说要一起走,就必须一起走,你觉得是任性也好,不讲理也好,反正我就这样了!”
似乎是被程潇潇的气魄所震慑,祝容木然呆立。
“你的计划可以实行,不过我有更好的办法。”程潇潇道,她抓着祝容,把她扯进幔帐另一边来,转身看向众人,噘着嘴道“总之,在场的所有人,我一定要大家一起离开。”
韩咩咩耸耸肩,无奈地摇摇头“所以说,这人没救啦,祝姑娘,你说几遍,她那木头脑袋都是不会开窍的。”
“诶?”祝容一愣。
韩咩咩笑了笑,道“你看我身边这位。”
她扯着连雪,把她拉出来。
可怜的连雪姑娘面色潮红,低着头被拉到众目睽睽当下,低声细气道“是……是。”
“是什么啦!”韩咩咩拍了拍连雪肩膀,后者整个人抖了一抖,抿着嘴道“是……程姑娘连我这样一条贱人也不放过——”
“你这话,又是贱人又是不放过,说得好像我把你怎么样了一样!”程潇潇苦笑。
“啊不是不是!”连雪连忙摇头,立刻更正道“我是说,程姑娘心善得很,像我这样下贱的奴婢也舍不得,如今像一个拖油瓶似的跟在大家身后,也是程姑娘不愿意放弃——”
“好啦好啦,还是我来说。”韩咩咩见连雪吞吞吐吐,要她说完恐怕得等好一会儿,便接过话茬来道“总之祝容姑娘,不管你是下人也好,是什么侍卫也罢,在这榆木眼里,都是一样的,她可分不清什么士大夫公卿,你就把她当文盲就好。”
“你才文盲!”程潇潇扁扁嘴,你全家都文盲!
“道理么,就是这么个道理,你想做什么,不重要,趁早收起你那英勇就义的想法,在这位程大小姐眼里呢,别说八成,就算只有二成生机,要她放你去送死?那也是万不可能的。”
韩咩咩一番话说得祝容脸红心跳。
“……程姑娘……”祝容还想说些什么,程潇潇按住她。
“嘘。你听外面是不是有什么动静?”程潇潇低声道。
几人连忙收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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