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的准?”云冷声开口:“不过是些过去的事,家里头人人都知晓,你想要这样的算命先生,我可以给你找十个八个。”
“你不能因为道长算得准,你三夫之命你就污蔑他!”把云姝指着她怒道:“你敢惹白云观的道长,心他师父找你算账。”
“白云观的?”云唇角带着一丝冷笑,看着刘半仙:“既然你是白云观的,认不认得观主陈思明道长。”
“自然认得,那是我们白云观的当家人。”刘半仙立刻神气起来,下巴高高的抬起。
“这名字是我乱编的。”云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刘半仙愣了一下才明白上当,顿时有些颓然。
这一下,看闹的众人才明白过来,原来这根本就不是白云观的道士,怕不是个江湖骗子吧?
在场的都是明白人,顿时便懂了,想来这把家四姑娘同九姑娘不合,请了个假道士来做筏子,不过她们看个闹,倒也有趣。
“刚才你的那番话,到底是算出来的还是旁人教你的。”云缓步踱到刘半仙面前:“你是自己实话,还是我来问你。”
“什么?”刘半仙已然冷静下来,耿着脖子道:“贫道不过是同四姑娘投缘,才答应来贵府给老夫人一看,给你算的那个权当是奉送了,你大可不信。
就算我不是白云观的,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他就不信一个姑娘当着这么多饶面,能把他怎么样。
把云姝可是答应了给他一大笔银子,若是往常,他得在大街上厮混大半年才能挣到这么多银子。
这一次,他也是豁出去了。
“看样子,你不想。”云利落的转,一把提起地上的酒坛子,重重的往桌上一掼。
“哗啦!”
连燕茹等一桌子人吓得心惊跳的,酒坛子应声而破。
众人皆是一惊,不曾想见她一个姑娘,竟然如此凶悍。
云手中捏着酒坛边缘的碎片,那断口锋利无比,她抬手便架在了刘半仙的脖子:“你倒是不实话?”
“我什么……啊……”话未完,刘半仙便惨叫了一声:“你真割!”
众人一阵惊呼,曹芳华几人更是吓得捂住了眼睛,真的见血了!
“一句废话,我便割你一下!”云抿唇,声音冷冽。
刘半仙切切实实的打了个哆嗦,他下意识的看向把云姝,脖子疼的要死,这九姑娘不是在开玩笑。
“啊!”
忽然,刘半仙又是一声惨叫,若不是被厮押着,他恐怕早就跳起来了:“我还没话……你怎么又割!”
“拖延时间也算。”云举起手中的碎片,放在眼前看了看:“你全有那么多的地方,够你用许多次了。”
众人都被震慑了,这还是一个十来岁的姑娘吗?
她们当中有不少过了知命之年的妇人,虽然手上多少也有几条人命吧,但从未有人亲自动过手。
云这样滴滴的一个姑娘,看着还很柔弱,不曾想子却这样刚强,尤其是这满的杀意,着实吓人。
刘半仙看到了酒坛碎片断口上面的血迹,那是他的血,这姑娘还要割他,一想到上到处都是这碎片割出来的口子,他不由浑发颤,腿一软便跪了下去。
“我,我……”他痛哭流涕:“那些话,全都是四姑娘教我的,四姑娘,只要我照着她的话了,她就给我五十两银子。
我了,我的都是实话,姑饶命!”
他磕起头来,口不择言,连“姑”都叫了出来。
在场却没人笑得出来,他衣袍上斑斑点点的都是血迹,看着有些可怖。
“你胡,我没迎…”把云姝想要分辨。
“啪!”连燕茹走上前去给了她一巴掌:“胡闹,还想狡辩,还不快给你九妹妹赔罪!”
她这会儿不收拾把云姝,明传出去的话便怕是要更难听了。
“娘!”把云姝捂着脸,跺了跺脚就要往外跑。
要她给把云赔罪,不可能!
连燕茹一把拽住了她,低喝:“把云姝,给你九妹妹赔罪!”
把云姝被镇住了,她知道母亲这样连名带姓的喊她便是真生气了,她不敢再违拗,只得低下头哭着道:“九妹妹,对不住……我给你赔礼了。”
“姊妹俩闹着玩,开个玩笑罢了,大家不必放在心上,继续用饭。”连燕茹笑着打圆场。
众人见好戏收场了,便纷纷拿起来筷子,一个个头靠在一起声议论着,都在着方才的事。
云将手中的酒坛碎片丢在地上,轻笑了一声:“大夫人的可真是轻巧,若是我也请个人来当着众饶面这样同把云姝开玩笑,不知道大夫人还能不能这样大度。”
“儿。”连燕茹面上有些挂不住:“是你四姐姐不好,我代她给你赔罪,她不懂事,你不要同她一般见识。”
当着这些饶面,她一个做母亲的给庶女赔罪,这是给了大的面子了,云若是再闹,那就是不识好歹。
她盘算的是不错,可她却漏算了一条,云如今最不在意的,就是名声,这事儿又岂会善罢甘休?
“那倒不必了。”云笑了笑,唇角梨涡浅浅,她目光幽幽的转向纪听澜的母亲:“我与秦南风虽然自幼相识,但并未定亲,他是为国捐躯,若是强行算在我头上,恐怕不大的过去。
我倒是觉得,若是这男儿前十几年都好端赌,可定了亲之后便无赌生出什么不治之症来,那可就得好生找个先生看一看了,不准,便是被磕呢。”
她语气不轻不重,罢了便干脆利落的走了。
余下厅中众人面面相觑,这番话,的不正是把云姝吗?
把云姝同纪听澜定了亲,纪听澜得了怪病,他母亲到处求药,求仙问佛,这满帝京都知道。
但纪听澜尚且活着,倒也没人往“克夫”那上头想,云这番话算是将这事儿给挑明了。
连燕茹掩饰着难看的脸色,心里头气恼至极,这个四丫头,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局做到最后,竟然将屎盆子扣在了自己的头上,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