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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九章 当真是女子
    “伯父伯母接受了?”

    “不接受也没办法吧。这次事情结束后,我们终归还是要回‘师门’的。”

    殷皇后看了看夏清阳,又看了看贺明华。

    这是他们都明白的哑谜。

    贺明华垂眸不语,但也像是陷入了什么久远的回忆。

    夏清阳拍了拍殷皇后:“这个世界的时间流速慢,也许下次回来的时候,这边还没过去一个月呢。”

    殷皇后:“嗯,没事,能这样我已经十分知足了。毕竟,如果一直囚在那个暗无天日的皇宫里,恐怕才真的此生都难以尽孝。”

    夏清阳从殷皇后的眼里看出了真正的释怀和轻松。

    她知道,从此往后,那个名为任傅的绳索再也束缚不住殷皇后了。

    如果曾奇在此,大概一眼就能看出来,并非常高兴地恭喜殷皇后吧。

    -

    随后,夏清阳三人一同进到左丞夫妇休息的里屋中。

    既然身份已经暴露,那么为了体现尊重,夏清阳便在进门前取下了斗笠、面纱等伪装,又以本来的声线,向左丞夫妇问了好。

    “快请起,我们夫妇命都是姑娘救的,姑娘不必向我二人行此大礼。倒是我们,只能以这般憔悴的面貌与姑娘相见,实属有些失礼了。”左丞夫人之温婉贤淑,跟殷皇后相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见到左丞夫人,夏清阳就仿佛见到了曾经的殷皇后——

    只不过殷皇后在宫里憋屈了那么多年,初进游戏时,还有些软弱和优柔寡断。

    而左丞夫人,就更像是进阶之后的殷皇后,给人以非常传统的当家主母的感觉,温和而不失威严。

    夏清阳露出笑容,甜甜说了一声谢伯母。

    把左丞夫人逗得眉开眼笑。

    反观殷左丞,不知为何,从她进来到现在,脸部肌肉越发紧绷。

    “啊,姑娘不用怕,你伯父这是还没法接受现实。”左丞夫人飞了个小小的眼刀,提醒殷左丞,“女儿都告诉你了,人家清阳居士是女子,你偏还不信,现在见到了吧。”

    殷左丞抿住嘴唇,又仔细看了夏清阳半天,最终深深叹了口气:“有此良才与胆识,即便是女子,也足以成就一番大业。得你与长公主殿下,是大淳国之幸。”

    夏清阳回过味来——该不会殷左丞想见她,就是为了亲眼看看她到底是不是女子吧。

    “伯父,能得以萱姐,也是大淳国之幸、百姓之幸。”夏清阳很认真地说道。

    殷左丞哼了一声:“和你比,她还差远了。”

    “没有的事。”夏清阳拉起殷皇后,“以萱姐是我们当中,性情最好,最稳重的那个。不知道多少次,连我都撑不住的时候,是以萱姐默默支持着我们,才让我们走到了今天。”

    果然,即便再口嫌体正直的父母,听见子女被夸奖,都会发自内心地感到高兴。

    贺明华搬了椅子来,三人便在屋里坐下。

    这下要说到正题了。

    夏清阳尽可能简明扼要地,把一切的起因经过都讲给了左丞夫妇。包括宫里的变故、他们辅佐长公主的计划、以及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

    殷左丞时不时开口问几个问题,而且一问就能够问到点子上,足可见他对大淳国各方势力动向的了解。

    花了将近一个时辰,终于讲完。

    夏清阳也把揣了好几天的问题,向殷左丞问出:

    “您知道什么有关范僖的事情吗?为何会有人暗杀他?”

    殷左丞轻出一口气:“这范僖的事,我了解的也不比你们更多。”

    殷左丞说,大约十几年前,范僖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地方官,貌似是掌管户籍一类的官员。

    而在任傅继位后,范僖突然平步青云,没多久就被直接提拔到京城。

    虽然说,范僖的为人看不出有什么问题,但能力上,范僖相比于其他同品级的京官而言,还是差了许多。

    官员之间因此出现了一些不好听的传闻。说是范僖手里肯定握着任傅的什么把柄,这才使得任傅不停偏向他。

    “后来,任傅派范僖去调查救济粮被克扣一案,给了他很大的权力和不少人手。那大概是前年的事情。”殷左丞接着讲,“去年范僖回京,竟一无所获,什么都没查出来,还不如此前派去调查的官员。任傅非常失望,就将他调配至了洛书城。”

    原来如此。

    夏清阳若有所思:“会不会,任傅其实是故意以此案为借口,来发落范僖?”

    “不无可能。”殷左丞道,“我也叫人暗中调查了此案许久。虽证据还不完全,但诸多蛛丝马迹结合到一起,也足够某些从中贪墨的官员喝一壶的。在此基础上,我已经明里暗里向任傅陈词过多次,任傅不可能对此案的真相丝毫不清楚。”

    是的,任傅既然想收权,而且已经初见成效,就说明他也不是草包,肯定有他自己的手段获知许多事情。

    他不可能不知道,救济粮一案涉及了诸多官员,最关键的是,还涉及了安右丞这座大山。

    但现阶段,任傅还需要借助安右丞的力量,和安右丞联手扳倒太后。

    所以任傅不能妄动安右丞,只能装作一无所知。

    “也许任傅是想把这事压到最后,拿它来扳倒右丞一派,完成收权。”夏清阳边思考边说,“因此,他让范僖去调查此案,就是做好了什么都查不出的准备。而他想要的也是这个结果——他要以此为借口,把范僖弄到眼不见心不烦的地方。”

    殷皇后听完父亲和夏清阳的分析,也明白过来:“这么说,范僖手里,真的握着任傅的把柄?”

    “很有可能。”夏清阳点头。

    而且或许就在那钥匙的背后!

    “按着这个思路想,范僖回京后,突然将女儿嫁给右丞之子,也就有了别的解释。”殷左丞说着,目光投向夏清阳,似乎在有意引导她继续推论。

    夏清阳:“范僖应该是真的在调查过程中,查到了什么证据。只不过他被右丞拉拢……或者说,威胁,而不得不将女儿嫁入右丞家,并向任傅谎报调查结果。安右丞也答应他,谎报了调查结果以后,能在任傅面前替他求情免罪——不对。”

    不对,安右丞拉拢范僖,还替范僖求情,不是为了范僖查到的那点证据。

    夏清阳轻吸一口气:“我明白了,安右丞应该是猜到,一旦任傅扳倒太后,下一个就会对自己下手。因此他拉拢范僖,又保了范僖不被贬黜到更远的地方,是为了对抗任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