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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燃眉之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老刘头一面在围裙上手足无措地搽着手,一面小声地说道:“我见过说着外地口音的四位轿夫!”

    凌浩然皱了皱眉毛,从人群中来到老刘头面前,压低声音问道:“刘老伯,这可不是儿戏啊,你真的见过这几人?”

    老刘头闻言一怔,随即连忙摇了摇头,嘟囔道:“没有没有儿戏,我真的见过这几个人!”

    围观的众人一看,这马上到手的肥肉就这么白白的溜走?马上涌了过来,将老刘头团团围住,你一言我一语地问道:“这位老先生,你可不能睁眼说瞎话,没看见愣说自己看见了!”

    “就是就是,你可不能眼馋这些银票,在这里满口胡言乱语!”

    粗布汉子更是大手一挥,一副领头人的架势装模作样地说道:“银票事小,但是你可千万别耽误了这位公子的事情。”说着更是冲众人使了一个颜色。

    众人俱都默契的统一战线,开始指责起老刘头为老不尊,言语之难听好似泼妇骂街一般。

    老刘头虽然整天在街面上摸爬滚打,但是属实没见过一群男人好似妇人一般对自己指指点点,便缓缓将头低下,用近乎无声的语调说道:“虽然看上去各个都是爷们,但实际上却是一群怂货!”

    本就乱成一团,老刘头说话声音又低,所以这群奔着赏银留下来的侠义之士那是一个字都没有听到,但却让近在咫尺的凌浩然听的一清二楚。

    便怔怔地看了他片刻,突然明白过来,不由眉睫一跳,轻声问道:“刘老伯,你是什么时候遇到的呢?”

    不知是否已经接受了被人捷足先登的事实,还是另有其他想法,闻听凌浩然此言,俱都凝神静听,生怕错过一个字。

    “回公子的话,”老刘头瞥了一眼众人,便将视线落在凌浩然的身上,深施一礼后,恭敬地回道:“具体什么时辰小老儿也不说不准,大概是寅时前后的样子吧!”

    闻听此言,凌浩然神色一僵,按照昨天温子琦来找自己的时间点来推算的话,大约子时前这四人应该在益春堂的西厢院施术才对。

    老刘头说的是寅时,这么算来这几人从益春堂离开之后,不久便被老刘头遇到。想至此处,脸上不由一喜,连忙追问道:“刘老伯,你是在哪里遇到的呢?”

    老刘头脸上露出有些尴尬地神情,压低声音回道:“南山坊。”

    此话虽然声音不高,但是却让原本寂静的人群瞬间爆发出来哄然大笑,若说其他地方可能众人不觉得有什么,可是这个南山坊却有些不同。

    说是其不同,其实也不完全对,准确的来说是老刘头出现在南山坊就有点让人忍俊不禁,因为老刘头已经须发皆白,连走路都有些许蹒跚,而南山坊则是青州有名的青楼。

    “其实其实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不善言辞的老刘头连说了几个其实也没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这有什么好紧张的,”凌浩然一把抓起老刘头的手臂,着急的询问道:“你就实话实话,食色性也这有什么好害羞的。”

    未待老刘头说话,粗布汉子眉睫一挑,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公子,我看他明显就是还没有编好怎么撒谎,所以才这般支支吾吾。”

    俗话说的好,眼神乃心灵的窗户,老刘头是否说谎,凌浩然还是能分辨,其真挚的眼神便是最好的证据,所以粗布汉子说的话就犹如耳旁风一般,并没有给他多大的影响。

    “刘老伯?”凌浩然的瞳孔微微一缩,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老刘头的脸庞,默然良久,方才淡淡地说道:“您是有事才去南山坊的对不对!”

    “凌公子说的极是,”老刘头没有理会凌浩然审视的眼神,而是瞟了一眼围观的众人,冷笑一声道:“怎么看到我老爷子这么老还去那种地方,是不是心里特不是滋味,一股酸溜溜的感觉油然而生。”

    说着拍了拍胸脯,掷地有声地说道:“别看我老,雄风不减当年。”这一声虽然声音不大,但是挑衅味十足。

    说罢也不理会众人投来异样地目光,而是将视线移到凌浩然身上,浅笑一声道:“凌公子,您说的没错,我是有事去南山坊!”

    至于老刘头是因何事深夜去南山坊,他自己没说,凌浩然自然也懒得去询问,而是抿着嘴角慢慢点了点头,阴冷的目光也随之变的柔和可许多,就连说话也轻了几分。

    “那刘老伯,你看到是他们四人是进去了,还是?”这话说一半,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因为他从老刘头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惊恐。

    便连忙将已到了唇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换做一脸不解地问道:“你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本来脸色有些异样,闻听凌浩然这么一问,神情上倒是没有什么多大的变化,只不过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说话多少有些结巴而已,“这个南山坊大家都懂得,寻花问柳之地,所以”

    说着语气一顿,抬眼看了一眼凌浩然,见其眸色幽幽,便继续说道:“所以一般很少有女眷进去,但是那天我看到他们四个,就是那几个轿夫竟然抬着一个女人进去。”

    此言一出,围观的众人倒是没觉得什么,磨镜一事虽然是少,但并不代表没有,所以压根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是却让凌浩然神情一僵。

    轿中的女人若不出意外,应该就是昨夜和裴渊庭各奔东西地苏子木,一想到从苏伯口中所听到的事情,恨不得立刻见到此人。

    心中虽然激动万分,但是脸上却是表现地毫无波澜,就连说话都变得必刚才要笃定了几分,“刘老伯,你可是亲眼看见他们四人将一位女子抬进南山坊?”

    对于突然变得笃定凌浩然,老刘头满头雾水,不知此人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刚刚还神情焦急,怎么前后不过刻把钟,怎么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疑惑归疑惑,但是听到凌浩然有此一问,仍旧不假思索地回道:“当初我是看着他们进去的,但是有没有出来我便不清楚了!”

    原本围观的众人,闻听到此,有几个默默的转身离去,唯独留下粗布汉子和另外三四位,依旧没有离去。

    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黄捕头,转眼看了一下留下来的几位,不解地问道:“眼下人都有消息了,你们几位怎么还不走呢?”

    青石大街,去留自便,黄捕头这话说的多少有些不中听,有赶人之嫌疑,可是粗布汉子好像压根没有放在心里一般,反而满脸堆笑地说道:“捕头大人,我觉得接下来才是我们的好消息!”

    黄捕头闻言一怔,不知此人所说之话究竟是和意思,便一动不动的看了他片刻,方才淡淡地说道:“你小子,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一面说着,一面将目光转到负手而立的凌浩然身上。

    正攒眉苦思的凌浩然,见黄捕头向自己投来目光,心中隐隐有些不快,眼下虽然知道了苏子木的下落,但是出去寻人的何欢却到此时都没有任何回音。

    正准备质问,却发现其身侧站着粗布汉子的几人,脑袋里瞬间灵光一闪。一个绝妙的计划瞬间直冲脑际。

    这位壮士说的没错,”凌浩然转身来到黄捕头身边,伸手一拍其肩膀,笑着说道:“黄捕头你这一点可比不上这位壮士了!”

    这一声称赞让粗布汉子瞬间志得意满,就连说话都变得有些咬文嚼字,“鄙人不才,人送外号小诸葛!”

    听闻此言,凌浩然瞬间一愣,原本只是随意的客套一番,没想到此人竟然顺杆儿爬了上来,便浅笑一声,客气地说了一句,“原来是小诸葛,久仰大名。”

    眼见连捕头都谦让三分的人,对自己这般客气,小诸葛假模假式地抱了抱拳说道:“公子过誉了,能为公子效劳,乃是我等的荣幸。”说着抬眼示意了一下身旁的几人。

    原本留下的几人中,就好似以小诸葛马首是瞻,此刻又看到如此示意,俱都心领神会的说道:“能为公子效劳,乃是我等荣幸。”

    凌浩然一瞧着阵张,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上扬,说不定这几人真能解决自己的燃眉之急,便随意的摆了摆手,客套地说道:“诸位严重了,能有幸得到诸位壮士相帮,才是我的荣幸。”说着将手中的银票取出几张塞到小诸葛手里。

    一面塞一面笑着说道:“我知道诸位壮士,乃是视金钱如粪土之人,可是绝不能让诸位就这么口干舌燥的行侠仗义,这里有一点点银两,诸位拿去买盏茶水喝。”

    小诸葛半推半就的将银票攥在手里,一脸肃穆地抱拳道:“公子的事情,就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你就放一百个心好了。”

    说罢也不待凌浩然吩咐便大手一挥,扬声道:“今日哥几个是可是带着任务去逛窑子,都一个个把眼睛搽亮点,看看那四个人还在不在南山坊,知道了吗?”

    “明白!”众人好似吃了定心丸一般,中气十足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