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清猗溜达了一圈,回屋里歇着,薛凌也跟着嗑瓜子。小豹子摇头晃脑的窜到脚边,摸了两把,皮光水滑,甚是好玩。瞅着齐清猗花瓶里插着两只长长的孔雀尾羽,便抽了一只出来把阿黄逗的满地打滚儿,活脱脱的一只猫样。
魏忠一早已经来了三四遍,这会又过来对着薛凌道“御林卫把陈王府围住了,说是昨夜宫内走了刺客,这会正满城搜捕”。若是以前,他早就做主先放人进来了。然而此一时,彼一时。听着下头人报,立马来请示薛凌。
非是齐清猗,而是薛凌。
薛凌捏着那根孔雀羽,转身去扶齐清猗,笑吟吟道“既是这样,我陪姐姐去看看。”
御林卫,这霍云昇来的太快了些,不知道是魏塱派来的,还是他自个儿找上门来。
齐清猗装的颇为不便,跟着薛凌慢悠悠的走到王府门口,外头的人已经不耐烦了,道“请陈王妃行个方便。”
薛凌看了看,原来霍云昇没到,怪不得没直接闯进来。她松开齐清猗的手上前道“你们是什么人,安知这是陈王殿下的府邸?”
“小姐,昨夜京中走了刺客,在下皇命在身,烦请让让。”
“什么皇命,你们一无令牌,二无圣旨。就想擅闯王爷家宅,瞎了什么狗眼,看不见我姐姐身怀六甲,磕着碰着算谁的”?薛凌对着身后招了招手道“绿栀,去搬把椅子给我姐姐坐着,垫子要软一些”。
领头几个人相互看了看,面面相觑。这陈王府在京中啥样,大家都是清楚的。谁能料到还有人敢拦门了,自然霍云昇也没把御林卫的令牌给他们带着了。
“夫人,小的们也是为皇上办事,您看”。有人把目光投向了齐清猗。小丫头不知道分寸,这王妃总该有点眼色吧。明面上跟皇帝过不去,对陈王府有什么后果,不用多说的。
清猗扯了扯薛凌,想说搜就搜吧。那边绿栀已经搬来了躺椅,薛凌把齐清猗扶到椅子上半躺着,才回转身来道“我姐姐身子不好,胎相不稳。你这般凶神恶煞做什么。是刺客重要,还是我姐姐的身子重要?”
“这这”领头的迟疑了片刻,陈王不足惧,自己的差办不好翻身就难了。强硬道“请夫人在外歇息片刻,小的们轻手轻脚,断不会绕了王府安宁。”说着就要往门里走。
薛凌先行跳到门口,手中孔雀羽一扬,大有横刀立马的模样。道“竖子安敢?”
几个人停住脚步,他们赌的是陈王府无人,没想到有人死死拦在门口。一时间还真不敢上前。小姑娘身娇肉贵的,万一有个好歹,皇帝肯定要给陈王个面子,倒霉的还不是他们这些跑腿的?
场面有些僵持,有人去报与霍云昇。魏忠也上来苦心劝着,没奈何薛凌寸步不让,把一枚孔雀羽摇的像朵花儿。
直到破风声来,金色箭矢将薛凌那根孔雀羽带起钉在陈王府的门梁上。哒哒马蹄声由远而近,一群人自动分开两边让出一条道来。
皇城行马,身带利器。来者除了霍云昇不作第二人想。
薛凌抬着头看那枚箭矢,一模一样。这霍家的狗还真是八百年不改那点花花爱好。或者说,嚣张之极,当年追杀她时竟然丝毫不隐瞒身份,用的也是这种金色箭。
几匹高头大马已经行到了台阶下站定,中间留出一马宽的缝,应该是在等霍云昇。
薛凌觉得那枚金色的箭越看越刺眼,上前一步,对着一个人先击小腹,趁他拿手挡的当口,将佩刀抽出,对准旁边马腿狠砍一刀。
御马长嘶,跪倒在地,她刚好踩着马头。然后借力跃起,在空中腾飞至门梁,就着那把还带有马血的刀,将钉着的箭矢竖着一分为二,掉在地上“啪嗒”一声。飘然而下之时,原来马背上栽下去的那个人,还没爬起来。
薛凌缓缓转身,拿刀指着一干人,仍是那句“竖子安敢”?神态语气,却与那会大相径庭。
刀尖还在缓缓往下滴血,那匹被砍断腿的马不停的挣扎,哀叫声响彻这一条街。齐清猗吓的不住干呕。
霍云昇终于骑着马站到了所有人面前,冷冷的看着薛凌道“什么人敢拦着御林卫办事?”
“你是什么东西,没看见吓着我姐姐了吗”?这是薛凌回京以来第一次正面看着霍云昇。这个男人,与苏远蘅江玉枫之流截然不同,反倒和石亓那狗长的有点像。
“姐姐,原来是齐府的三小姐”。霍云昇嗤笑了一声,那就没什么好计较的了。从怀里掏出令牌亮了亮道“可以让开了吧,走了刺客,便是陈王也担待不起的。”
“你叫让开就让开,你说搜府就搜府,没看见我姐姐大着肚子,他怀的,是大梁长子嫡孙,难道你就担待的起”?薛凌将刀尖指向霍云昇。这个人,此刻如果单打独斗,自己并不惧他。要是没这么多狗在就好了,就能直接用这把刀砍了他。
霍云昇不知道说话的这位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还是要嫁入国公府乐糊涂了。长子嫡孙,这叫出来是好听,可惜金銮殿上坐的不是陈王啊,这就要了命了。莫不然,是嫌命长。
他翻身下马,将令牌举着道“齐三小姐手里有刀,够胆就把这牌子砍了”。然后对着后面一扬手“给我进去搜。”
他本来没打算亲自过来,就随便找人看看这陈王妃是不是真怀孕了。没想到魏塱把自己叫去,居然说陈王府豢养暗卫,一定要翻过来查一遍。这厢又有人来报,陈王府不许御林卫进入搜查。
这陈王,当真是悠闲日子过厌了,想给大家找点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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