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拉夫的态度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哈达尔决定了对新法兰西的帮助,然后再次接见了弗朗西斯和魁北克的信使牧师。
弗朗西斯身穿皮甲斗篷带着一个老年神父走进来,先是朝着哈达尔打了招呼,然后说道“感谢阁下的款待,赫鲁特城的美食让我很满意。”
哈达尔笑着请两人坐下,然后说道“尚普兰总督先生的好意我们都已经了解,现在想问一问弗朗西斯你和这位葛思珍神父,新法兰西的处境是不是真的很艰难了?”
葛思珍神父能够说英语、法语和丹麦语,所以哈达尔和他们交流都是说的英语,老神父完全听得懂,但是还是看向弗朗西斯,他只是个信使,地位和权利远不如弗朗西斯,所以是否要回答还是看弗朗西斯的态度。
弗朗西斯知道要和文兰合作一定要真实而诚意,所以并不打算掩饰。
两手一摊,说道“我在加斯佩,那里还好些,可是魁北克确实是快要崩溃了,上个月就已经饿死了五位患病的契约奴,尚普兰先生要求我一定促成文兰和新法兰西的结盟,然后请求哈达尔城主阁下能够伸出援助之手,为表示诚意,他愿意将北岸的红湾巴斯克捕鲸点和附属土地送给文兰。”
哈达尔哈哈一笑,他虽然知道尚普兰为了拉拢自己一定会给予文兰好处,可是他之前还没想到尚普兰会送给自己一块据点,这让哈达尔越发的察觉到了尚普兰的艰难处境,他心里不由的冷哼道尚普兰你没有看清楚自己的处境和北美的形势吧……
如果这句话让奥拉夫说那就是——去年你对我爱答不理,今年我就让你高攀不起!
哈达尔虽然在内心有些鄙夷尚普兰的目光短浅,但是表面上却不漏声色,反而哈哈一笑,说道“既然尚普兰总督满怀诚意,我十分感动,而且为了跟波旁老弟你的友谊,我决定于尚普兰总督结盟,然后为你们提供足够的补给!”
弗朗西斯顿时面上有光,作为贵族,他对面子和荣誉的重视不亚于中国人,心中对哈达尔的好感又加重了一丝,然后带着葛思珍神父一起抚胸施礼致谢。
“你们需要多少粮食?”哈达尔开口询问。
弗朗西斯还没说话,葛思珍神父眼皮一抬,说道“我们需要三千磅面粉和盐、黄油、肉等……”
哈达尔哈哈一笑,重要开口答应,奥拉夫突然悄悄踢了踢他的脚,然后扯了扯父亲的衣角。
哈达尔眉头一挑,然后轻咳一声,扭头看向奥拉夫,问道“奥拉夫,约特,你们知道咱们城里的存粮数量吗?够不够支援新法兰西的朋友?”
弗朗西斯和葛思珍神父距离远一些所以没能看到奥拉夫的小动作,约特、海涅等人却都看得清清楚。
约特并没有急智,想不明白奥拉夫的意思,但是知道他一定有想法,所以住口不回答,奥拉夫则侧身说道“父亲,咱们去年秋收后的存粮就不多,经过冬季的消耗所剩无几了,咱们这几千上万人每天也要吃饭啊!”
奥拉夫的话一说出来哈达尔等人就是一愣,他们都知道去年是一场丰收,即便是刚过了冬季,但是因为开春后就不停的狩猎、捕鱼,现在军事堡和哈达尔堡内的粮食和鱼干、肉干等还有不少,拨给尚普兰一些绝对不成问题。
但是奥拉夫的话让他们都陷入了沉思,觉得这孩子轻易不主动说话,既然这么说必然是有其他的用意。
奥拉夫一句话说完场面冷却下来,弗朗西斯和葛思珍都老脸一红,觉得是自己让哈达尔他们为难了。
“哈达尔城主阁下……如果让您为难了……我们还能少要一些……”葛思珍神父说话的声音越来弱小,身为受人尊敬的神父,几十年来都是人们争着给他送钱,现在求人给粮食还是首次,这让他的底气越来越不足。
奥拉夫朝约特一眨眼,约特也起身给哈达尔诉苦,诉说自己为了满足满城老少吃饱喝足付出了多少的辛勤劳动和心血,同时强调只要让弗朗西斯带走了粮食,赫鲁特城就要有人饿肚子。
哈达尔明知道奥拉夫和约特说谎话但也不能拆穿,反而领会了奥拉夫的意思。
于是皱着眉头看了看羞愧的弗朗西斯,在桌面上狠狠一拍,发出巨响,然后说道“都不要说了!你们忍心看着尚普兰等新法兰西的邻居被饿死吗?
况且波旁老弟亲自来了,我一定要帮助他们,就按照葛思珍神父说的数目,约特你马上去给我准备,大不了以后我们少吃一些,绝对不能让我们的法兰西兄弟饿肚子!”
哈达尔大手一挥,不眨眼的说出来大义凛然的慈悲话语,让弗朗西斯和葛思珍都心中感动。
“愿上帝为您赐福,哈达尔城主您真是一个大善人!”
“哈达尔老兄,您对我们的帮助我一定铭记于心!”
对于尚普兰和弗朗西斯等人来言,他们认为哈达尔去年率领大军不断征服土著人,奴隶人口的大量增加一定让他们的吃饭问题也难以解决,所以能否带回食物,带回多少食物他们都没有信心。
毕竟法国人想不到,赫鲁特城拥有足够多数量的猎人、渔夫和农业人员,更想不到能把全体人,包括土著人都调动起来大力发展农业、渔业、狩猎业。
新法兰西和新英格兰对待土著和发展殖民地的方式不同,这造就了两个殖民地实力的不均衡。
同样,新法兰西和新英格兰与文兰的发展模式、组成部分、领导核心甚至发展思维等都不同,因此两者也完全想不到文兰的基础,更对于哈达尔能领导冰岛人统一文兰感到了震惊。
……
在未来牛津大学和剑桥大学的文兰殖民文化的联合研究课题中就用几十万字的篇幅描写了同样是北美殖民地,为什么文兰能够很快站住脚,并且将新法兰西和新英格兰、新尼德兰等远远抛在了身后。
文中自然有北欧巨龙、雄狮驾驭者,空一格奥拉夫·哈达尔松殿下的极大的功劳贡献,但是抛开奥拉夫殿下,其实还有文兰环境位置、资源的得天独厚与贝奥图克人性情上不如大陆土著人彪悍凶悍的软环境等,综合来说算是一种巧合和必然。
按照几百年后的无产阶级导师卡尔·马克思的评价来说“哈达尔、乌拉夫、奥拉夫父子三人在文兰以及北美洲的殖民成功,其有着这样那样的原因,但是究其根本,与远东数万人迅速扩张人口土地的满洲相似,都是一种时代的产物。
他们带有那个时代独有的特殊性和粘合性,后人甚至当时期的其他统治者都无法模仿和学习。
如果哈达尔父子不是在美洲殖民和压榨土著人,如果他们不是世界上第一个带领在欧洲失去财富的无产阶级来到美洲凭借勤劳的双手开创家园的资产阶级、封建君主,我可能会对哈达尔、奥拉夫怀有敬意。
不过想到他们除了提拔了少数的土著人成为了名为维京人的公民,对大多土著人的奴役和欺压与其他殖民者几乎无异,我就对他们无法再尊重了……
不客气的说……哈达尔就是一个传统的封建领主和军事家……而奥拉夫似乎还怀有一些普世价值……但也仅限于他所统治的子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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