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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八十六章 目中满是惊悸
    赵府·雨夜

    雨声噼啪不停,牌匾在雨水冲刷下,越发显得清晰。

    只是挂着的灯笼在夜风吹拂下摇摇晃晃,也仿佛在预示着某种不详的事即将发生。

    牛车停了下来,有人急匆匆从牛车下来,三步并成两步,直接就上了台阶,啪啪啪,毫不客气直接用手拍打大门。

    这样急吼吼的拍门,引来了里面的不喜。

    这已是夜深了,还跑过来,这是要干什么,何人这样不识相?

    门客在里面听着动静,脸色越发不好看了。

    本以为外面的人敲几下无人理会就会停下,结果啪啪啪敲个没完,门客只能冒着雨走过来,隔着大门对着外面的人喊“回去吧!赵相已是歇下了,不见客了!”

    其实不仅仅是此刻时辰太晚了不见客,便在白天,赵府也是大门紧闭,主人是轻易不见客了。

    自从上次的事件后,赵旭虽没有罢相,但也是深居简出,基本不与朝臣来往了。

    而知情人也都很识相的不来打扰赵旭,这也是一种默契。

    大门外的人听到门客的回应,直接喊“是我,快开门!”

    这声音有点耳熟,听着像是常来府上的钱圩钱大人?

    门客本来转身的动作就是一顿,疾着几步回来,隔着门缝嘘着看了一眼,这一眼,正好就看清正立在门口的男人,哎哟,不是钱圩钱大人又是谁?

    这一位可不是不被放进来的官员,是相府的常客,更是日后可能拜相的大人。

    “哎哟,原来是钱大人,小人耳聋,实在该死!”门客连忙将大门打开,不好意思躬身对门口立着的人说着,用手轻轻打着自己耳光。

    “赵相呢?我有急事要见,还请速速去通禀!”钱圩也不等大门大开,直接就这么钻了进去。

    后面两个人连忙撑着伞跟进来。

    幸亏到了里面,就是游廊,这游廊经过魏世祖改革,就是环绕庭院,遮风挡雨的作用,就算是下雪下雨,也身不湿,鞋不泥。

    钱圩脸色明显好多了,到了里面,他停步等候,总不能直接闯到内室去吧?

    门客没有立刻跟上去,而是走出大门半步,朝左右看了一眼,发现附近无人关注,才重新将打开的门缝闭合上,噔噔噔跟上。

    “老爷!老爷!钱大人来了!”从门客里得来的消息,让服侍赵旭的小厮也心里一惊,意识到是出什么事了,立刻跑去了卧房,对着卧房的门敲着。

    片刻,卧房里就传来了声响,有人闷声说“将人请去客厅!我稍后就到!”

    “是,老爷!”小厮立刻去准备。

    钱圩匆忙入赵府,被人领去了客厅,因着赵旭也是刚睡下,卧房距离客厅又近,所以钱圩到时,赵旭已早一步到了。

    披衣而起的赵旭,面上带着疲惫惊疑,看着钱圩大步进来,脸上神情焦急,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心剧烈跳动了这一下,让身体越发有点不太舒服了。

    哎,到了这个年纪,还遇到这种一惊一乍的事,身体实在是有点吃不消了。

    赵旭有点无奈,有些暗然,看向钱圩。

    这个钱圩啊,过去也不是这样一惊一乍的人,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旭用手指点了点钱圩,让钱圩先将头上脸上的雨水给擦一擦,这个往日里还算注意仪表的人,怎么今日这样邋遢?

    就算是遇到了再大的事,为官仪容仪表也要注意,这样喜怒形于色,怎么是好?

    这么一想,赵旭就忍不住叹了口气,无奈地说“什么事这样着急?你也快是要当首辅的人了,要有宰相仪态……”

    钱圩遇事就这样沉不住气,怎么放心将手里的一摊子事都交给他呢?

    说是这样说,其实赵旭也深知钱圩的休养和器量,立刻明白发生了大事,说这话也是借机调整下。

    钱圩哪还有时间去顾及自己仪容仪表?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现在一头一脸雨水,发髻有些散乱,又被雨水粘在了额颊上,实在是有点太狼狈了。

    他用手抹了两把,就急急说“赵相,出大事了!”

    “大事?什么大事?你先坐下,再与我说!”赵旭见钱圩还是这副模样,可自己已经调整过来了,挥挥手令其坐下说。

    首辅要管的事,哪件不是大事?

    连当初册立太孙的事忙碌起来,都不是这样急赤白脸,除了册立储君这样的大事,还能有什么事大过这事了?除非是皇帝病危?

    可问题是真遇到这种事,来的就不会只是一个钱圩,宫里必是要来人。

    所以不可能是这件事。

    除了储君跟皇上的死,也就没别的事能让一个首辅或准首辅这样惶恐不安了。

    难不成是太孙造反了?

    唔……也不是不可能?

    突然意识到还有这可能的赵旭,也有点紧张了起来,该不会真是这件事吧?

    他这下也不计较仪表了,立刻催促“可是太孙出事了?”

    钱圩勐睁大了眼睛,好家伙,不愧是首辅大人!居然已知道此事了?

    不,看首辅大人的神情,不像已知道了那事,只是猜到了自己此番的来意?

    “赵相,我听了个谣言。”

    “什么谣言使你六神无主,惊慌失措?”赵旭看着钱圩“难道真是太孙出事?”

    “不直接是太孙出事,但是有关。”

    “我是听了满心惶恐,慌乱,积郁得发胀,吐不出按不下,塞得难受,所以才来打搅你。”

    钱圩才说了一二句,脸色煞的雪白,竟红了眼。

    这深沉之人这样失态,怕大变在即,赵旭也油然生出惶恐,不由四顾。

    “竟然有谣言说,二十年前,太子之死,并非自尽,也不是谋反而死。”

    钱圩当下就将酒楼里发生的事说了,包括皇城司后来的动静。

    “……赵相,那人竟大胆如斯,竟然在酒楼里当众大嚷,说是当年太子不是谋反,而是给皇上……皇上取心炼丹而死,皇城司已是出动了缇骑,封锁了城门,这……”

    “这实是应该抄灭九族,但……”

    这样大的重臣,这样深的城府,可说到这里,似乎在冬天不胜其寒,声音都颤抖,目中满是惊季,甚至带一丝盼望,望着赵旭。

    “皇上,不会干这种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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