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必把事情办妥。”
薄延领了命出去,在走廊上走着,想着代王的交代,暗想“这事好办,只是我才接到消息,说是洛姜母亲出事了,我已经约了她,可以先去找洛姜,跟她说这事,反正不耽搁多少。”
但走出去一段路,又停下。
“不妥,原本我没有差事,可以说说,然后陪她一起去看家人,现在有差事,不能陪同,这消息其实还不确定,等派小弟肯定了再说。”
事情是真也就罢了,万一中间有误会,他说了这事,结果洛姜母亲没死,岂不是自己诅咒她的母亲?
薄延可是知道,她对自己母亲的重视,这样的错误是无法弥补,也许朋友都没得作,这样想着,就转了回去。
“薄哥!”一个仆人搬着几匹绢,也不知道干什么,遇到了打了个招呼。
“左泰,你这是给谁作衣裳?”薄延走着,从容问着“难道是你媳妇闺女?”
“您可猜中了,夏天快来了,王妃赏了绢,说是给府内的女眷作衣裳,我媳妇闺女也有份——王妃这厚遇,我们真的是不敢当!”
“回去我得给我媳妇说,伺候得更用心些。”
“是这样,是这样!”薄延笑,府内待遇,既不会多给,更不会少给,相比别家王府,用的人没有那样多,薪金按照级别多了一到三成。
薄延是读点书的,总觉得这恰到好处。
“恩大反成仇,我还是听说过。”
“这就是读书人的本事?”
沿途不仅仅这人,路上陆续遇到人打着招呼,薄延也一一回应,虽说薄延在府内并没有进入管事级,可前三都是有客卿待遇,具体比照管事,相貌又长得不错,还会做人,自然与府内的人面子上都过得去。
但也就是这样了,要得到更多消息,以目前身份地位很难办到,更做不到潜入文寻鹏院子去杀人。
王府规矩森严,巡逻是分地段,自己根本凑不到内圈去,更不要说,自文寻鹏遇刺过一次,在文寻鹏周围就一直跟着人,普通人还罢了,隐隐在内圈巡查的洛姜却是很大的威胁,薄延不愿意再次和她火拼,又至今还没能找机会通气,不敢轻举妄动。
“而且,总感觉她的武功又精进不少,她哪里找来的传承?”
薄延很是纳闷,虽他不知道“控制性使用”,但是外面的门派这套都很熟,不控制武功传授,等着徒弟或帮众欺师灭祖?
薄延回到自己房子,这是专门给单身(外来)府兵用,一小间挨一小间,依次排去有二十多间。
有几间房在聚赌,呼吆喝六喊着,还有的人在房里独酌独饮,都是不值班的府卫,江湖气还没有磨去。
不过说实际,都是单人单间的屋子,床和家具都不寒酸,薄延坐在圆桌旁咕咚咕咚喝了半碗水,就起身到门口,叫住路过的两人。
“闻力、王琦,你们两个过来,我有事与你们说。”
闻力王琦都是跟着一同进入代王府,但因实力吊车尾,进府当然是最低等,他们觉得薄延这第一迟早能青云直上,于是听到招呼,就听话的走过来。
“怎么,薄兄,有事?”闻力问。
“的确是有事要你们协助……”薄延说着,就将代王刚交代自己的事讲了,提醒“这虽不是什么大事,但王爷亲自交代下来,只要办好了就能被王爷看到成绩,你们进府并不只是为了混吃混喝,而是想要有一番作为吧?”
二人都点了点头,江湖人,除非是薄延郑怀这样的探子,剩下的没根基没背景,哪个不想得代王看重飞黄腾达,到时吃香喝辣?
要能再混个一官半职,做个拿朝廷俸禄武官,那就更改换门庭了——王府拿帖给兵部,都给些颜面。
“那好,来,我们先从这地查起……”
且不说薄延怎么带着二人调查,府内一个院落,一个四十余岁管事,正心不在焉听着仆人汇报。
“就这些?”管事掀起眼皮,问。
仆人看去眉清目秀,精干伶俐,回话“是啊,江叔,就这些。”
“那就按照往日惯例,给各院送去吧。”管事说,又突然补充“洛小姐似乎还差了一些冰,上次她院中丫头来找过我,这事我需过去解释一下,正好将采买的鲜果一同送去,也省你多跑一趟了。”
这副姿态,果然赢得一番感谢。
“行了,去忙你的去吧。”
长辈一样挥手让其滚开,管事就自己提着一篮鲜果往洛姜住处去。
“洛小姐,在么?”到了院门口喊着,一个丫鬟就从屋里走出来,张望一下“江管事?”
见是府内的管事江义,丫鬟立刻跑过来。
“您怎么直接提着东西来了?快给我吧!”说着,她就从他手里接过果篮。
“洛小姐可在里面?”江义笑呵呵递给,同时问。
丫鬟看了一眼,都是时鲜的果子,暗暗咽了口水,说着“洛小姐正在里面看书……”
“上次你不是说,前段时日,你们领的冰少了?”江义话一转“我查了账目,是少分了一大块冰……”
“我就说嘛,我不会记错的。”丫鬟松一口气“那冰……”
“冰你随时可以过去领,这事我需向洛小姐亲自道歉……”江义端容说着。
江义虽不是什么大管家,但在管事里也算是有些脸面,靠的就是会做人,他会特地来道歉,倒符合以往的做派,丫鬟没起疑,立刻说“那您先进来,我去叫洛小姐。”
江义跟着走进院子,很快一个穿鹅黄色薄裙少女走出,眸光平静,问“江管事找我?”
正是洛姜,居移体养移气,受王府的丰厚待遇,本来还有一丝草莽野气,现在却感觉不到了,江义眸光微闪“洛小姐,是这样,府里刚采买一批鲜果,按惯例给您也送来一筐。”
“前几日的冰,您少领了一些,这是我的人做事疏忽,您看,是直接给您抬过来,还是等下次领时一起给您抬来?”
洛姜对这种事一向无所谓“都可。”
“既这样,那下次给您补上?”江义说。
“好。”
“对了,有人托我给您送了这个。”江义趁丫鬟把果子搬回房去,突然将一张纸条递给了洛姜。
洛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