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顾向南照例打卡上班。

    想着昨天晚上宁小风发来的道谢短信，心情倒是不错。

    琢磨着，有时间是可以去拜访一下宁小风的师傅了。

    来到了副总经理办公室，跟门口的小秘书打了个招呼之后，走了进去。

    按理来说，这个时间李希月应该还没有来公司。

    但顾向南进去之后，不仅仅李希月在，李向华也在。

    “早上好。”

    李希月对顾向南打了个招呼。

    “早。”

    顾向南看了一眼李向华：“董事长早。”

    李向华哈哈大笑，赶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顾先生你好，之前在视频里看到，就知道你是人中龙凤，所以冒昧把你安排到了小女的身边，其实也是为了让你们交个朋友。”

    这李向华确实是一个喜欢单刀直入的。

    几乎没有什么开场白，上来就直接是正事。

    顾向南眨了眨眼睛：“我来李氏集团入职，职务分配，当然应该听董事长的。”

    “顾先生能这么想是顾先生宽宏大量，我自己却不能不给顾先生认个错。”

    李向华说着，对顾向南鞠了一躬：“这件事情，引起了顾先生的误会，我给顾先生道歉了。”

    姿态放的这么低的吗？

    顾向南看了李希月一眼，发现李希月也很惊讶。

    他笑了笑：“董事长别这样，您是公司高层，又是长辈，这大礼我可担不起。”

    “担得起的。”

    李向华被顾向南搀扶起来，看着顾向南说道：“顾先生，不知道能不能原谅我？”

    “董事长这话见外了，本来也就没有什么错处，根本不需要原谅的。”

    李向华听到这里，心中默然。

    然后咧嘴一笑，借坡下驴：“那就好，不过顾先生大才，当一个助理有些委屈您了，不知道您对其他的职位有什么想法吗？不管什么都行，只要您开口，我马上给你换。”

    “……”

    顾向南嘴角抽搐，忽然明白了这些商人的可怕。

    嘴皮子一碰，都不是这么容易处理的。

    他沉吟了一下，笑着说道：“董事长说笑了，我一个应届毕业生，能够在总经理身边当个助理，在很多人看来已经是一步登天了。而且，就我的资历，你真的给我一个总经理的位置，我也不敢坐啊。这样就挺好的了……”

    “那就按照顾先生的想法来。”

    他说道这里，看了李希月一眼：“不过你心里得有数啊，不能真的把顾先生当成你的下属。”

    “……知道了。”

    李希月翻了个白眼，感觉自己这亲爹这出戏演的有点过了。

    “那就好。”

    李向华点了点头，对顾向南说道：“今天我过来，主要就是给顾先生道歉的，既然顾先生原谅我了，那我就先走了。你们都是年轻人，好好相处，别因为我一个老头子，心存芥蒂。顾先生在这公司里，也可以顺遂心意，绝对没有人敢用职位，权势一类的来压迫，就请顾先生放心好了。”

    说完之后，转身走了。

    办公室的门关上之后，李希月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顾向南：“咳咳……你别介意啊。”

    “介意什么？”

    顾向南叹了口气：“你爸爸今天是真的给我上了一课。”

    “什么课？”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啊。”

    顾向南啧啧赞叹：“他今天竟然真的是只为了道歉来的，看似一无所获，却又偏偏收获满满。”

    “他收获什么了？”

    李希月撇了撇嘴。

    顾向南瞅了她一眼：“我还在这里，就已经是他最大的收获了。”

    李希月仔细想了想，隐隐明白了这里面的门道。

    仔细想来，今天李向华见顾向南能说什么呢？

    说重金招揽？

    说权势招揽？

    说顾向南缺什么，他就给什么？

    然后让顾向南为他们舍生忘死？

    显然都不行。

    都是落了下乘的说法。

    反而会让顾向南下定决心，拍屁股走人。

    所以，今天与其谈条件，提要求，还不如什么都不提，就说态度。

    李向华摆明了，我做错事了，挨打我认，但是希望可以留下顾向南。

    这其中必然有功利心，却又偏偏给淡化了。

    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是他们为顾向南大开后门，和董事长的女儿平起平坐，在公司里可以为所欲为，不为其他，只为了让顾向南留下来。

    看似失去了很多，但拿了这么大的好处，最后李希月在他的面前出事，他会不管吗？

    或者说，原本管和不管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五十，那现在这天秤的砝码明显也会有所不同。

    “这就是为人处世的道理，虽然仍旧还是有点不舒服，但是仔细想想，好像又没啥，厉害啊。”

    顾向南心中感叹，然后默默地记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