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都】
蜂巢环形,紧簇皇宫,十八路禁军镇守。
【市井小街】
作为灵界最大的帝国,其市井街道也几乎是装饰的富丽堂皇,无可比拟。只是这一段金光灿灿的街道是不允许通行市井小民的,只有放行才可以进入,是为【王道】而在隔了一整条白墙黑瓦街之后,才是华都普通人进行交易的场所,此番天差地别就像是行走在街上的人的服饰一样,有着根本的不同,是为【民道】。
华都常住的,皆是王公大族,但是他们人数极少,更多的还是从远方到达华都的商人,修行者,猎人与农户等等人群。
分开的街道,也算是两个世界的纽带,脏乱差的普通街道上还行进着正法司的巡逻队,鱼龙混杂之间,王公贵族与市井小民的区别更直观的,还要属服饰。
金的银的玉的,有的没的,就是富有与贫困的差别。
修仙修行的人们倒是不在意金钱,但是乱花渐欲迷人眼,看别人吃山珍海味,闻着鲜香醉鼻,没有定力的皆要沦陷。
华都的公子小姐们几乎都是相识,他们没有不修行修炼的,整天虽然闭门不出,但是只要每逢节日便是要聚的,今个你家的六公子寿宴,明个别家的七小姐出阁,都是实打实的要出席的日子。
所以,王公贵族们乏了便送自己的儿子们出去历练。不巧,这今天也不是寻常的日子,王道内,有过一个儒雅之姿态,风姿之绰约的戴冠华衣者,羽扇轻摇,面色沉重。
此人号为萧青山,意在青山常行。
萧青山面色沉重,自然是有道理的,在这个普通的一天,普通的时间点传唤他这个小小的正法司司法官,那意思可就多了。
只是最近大事略多,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猜圣上的意思。
第一件大事,隆中城出了个徐家大富,让利给当地的商队,获得了巨大的名声与地位,这件事情之重排在了首位,因为这相当于包揽了整个帝国的中央商路的私下关系,对商路总管辖和税收造成了极大的影响。五大家族的王家总揽商路,与之发生较大的冲突,除了兵戎相见,手段尽使,更加败坏了帝国商队的名声。
不怕远患,就怕近忧,千里之堤溃于蚁***部的矛盾永远是最大的,五大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之所以这件事情最重要,是因为安生社稷最重要的就是物资供给,粮食供给,商队出小问题,意味着其他任何地方都要出大问题,容不得半点马虎。
不需要物资供给的人,几乎是不存在的,就算是那些修仙之人,对于奇珍异宝的抢夺,对于天地造化的食补抢夺的更加激烈。更不要说普通百姓了,断粮,就是等死。
第二件大事,南方白家探测到了精灵王国地底的巨大响动,这肯定不是一般的地震,也就意味着精灵王国必有大事发生,从战略上和重视程度上,南方的边防,几乎是重中之重。
帝国在号称塔摩卡的赞歌一战中持的是战斗立场,因为塔摩卡和平新约还是坦诚了,所以军队调度和人员损失,赔款割地方面都是元气大伤,不存在一下子又重新调度军队的能力,要是在塔摩卡一战中损失最少获利最大的精灵王国一有动作,这边的动作也会更加的危急,反应不及时,少则整个帝国伤筋动骨,重则动摇根基,江山社稷不稳。
第三件大事,昔日白灵山少主宁清触犯大忌,公然宣布改变梧桐司的编制,以公国军队称呼号令梧桐司,意谋发动地方军事政变,已经被镇压,作为宁家仅存的唯一元老,并且是极强大的青年才俊,他的处理结果必须慎重。现行的法规无法进行透彻公平的处置,所以,如果是这件事情,让他过来必定是让他做那个得罪人的人。负一些名声。
这个也很重要,但是只是对自己重要,作为臣子,一枚棋子的觉悟还是有的。所以,也仅为第三件大事。
再是第四件大事,这件大事是紧接着第三件事的,先是宁家家主宁极抗旨拒命被贬向极北之地,再是宁家继任家主宁清意图谋反关押入天牢等待处置,宁家也好,梧桐司也好,都是群龙无首。那么选人接任,选谁接任,都是难题。
但是这件事情,最最重要的,还是圣上自己心里肯定有主意,自己顺着听就是了,根本就不是啥大事,自己不可能能够举荐到掌管白灵山和梧桐司的俊才豪杰。
最主要的还是圣上觉得那人行才行,自己走个过场举几个青年小辈的才俊也是轻松的很。
以至于这件“小事”为大事,是因为自己是正法司司法官,管啥的?管法的,不是人事任迁的,平时相识的小辈都是和自己一样管法的,认识的属实不多,都是听闻。
听闻一个人如何如何,这是最不靠谱的,就连亲眼所见也有识人不准的,那自己举荐的人,几乎是不可能中圣上的意思的,怎么举荐都是吃亏,不怕昏庸无能的后辈,就怕心机藏的深的后辈,出了事,要是对自己这个举荐人秋后算账……
其实,还有一件事情,不知道算不算的上大事……
那就是,在这个普通日子的前夜……一颗天外飞星在所有王公贵族的眼里,飞向了重重禁军把守的皇宫……这本来事情很大,但是当日夜里,便是吉星天降,星辰满目,紫色的星辰在整个皇宫的天幕中围绕,直至今早太阳出来,遮了它们的光辉,这才结束……
要说大事那也算,要说小事那也行,因为圣上不可能因为吉兆叫自己来,只叫自己来,来干嘛?喝酒?只请自己喝酒……
啥意思?
不过,正在他想不太明白的时候,想要掐指来算,便被一个人堵住了去路。
定睛一看,便是看到了一个比较熟悉的脸。
“青山,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明秋……你咋来了……圣上也叫了你?”
谭明秋与萧青山相遇,两人兴奋的嘴脸便是上扬起来,好友相遇,便是碰了手臂,相拥而起。
一个衣冠楚楚,一个则是稍有些盛气凌人。都是中年,却也落得个英姿飒爽。
“不止是你们,还叫了我和雅琪。”
“玉林师哥,雅琪师姐……”
只见两个仙风道骨的人士早早等待在了旁边,看着这两个拥抱的大男子,不由得笑了一声:“你们还是一如既往的感情好啊,一晃,也几十年过去了。”
那个玉林师哥一身白衣,长鬓微霜,右手一捋,那仙气就是顺下而来,看似弱不禁风,实则无人敢靠近,染其风尘。
而雅琪师姐则是鹤发童颜,一缕拂尘在壁,好不超凡脱俗。
“三十六年。”雅琪师姐点了点头,再去看他们的师弟们,眯着眼笑的更乐了:“青山,你入俗来,可曾婚娶?我听说那届入俗的弟子里,就你还孤身一人了。”
“雅琪师姐说笑了,我天生孤命,不消与人愁的。”
“明秋呢?”
“明秋小儿已经前往白灵山修行了。”
萧青山看了一眼谭明秋,谭明秋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只见玉林师哥叹了口气:“圣上寻我们白灵山来,为的事情已经一目了然了,只是你们前来,是与白灵山无关了,帝国可出大事?”
“如果真要说的话,帝国现在的处境,确实左右为难。”明秋回答了玉林师哥,玉林师哥和雅琪师姐都有些惊疑:“此话怎讲。我们二人已经离了世俗太远,突闻密诏而来,又惊又疑。”
“我自知有事需要【守护者】到场,一定是大事,我与你师哥,愿闻其详,面见圣上好有对策。”雅琪师姐皱起绣眉,将拂尘一挥,一个小结界就将四人包围了起来。
此结界可以屏蔽内部的声音,纵使是华都的万千高手要听,也是听不得的。
这就像是某种守护者的习惯,只要是一提到重大的事情,几乎是不存在另外其他人听到的可能性。
可以说是一言不合便放这种静言结界。
谭明秋眼神示意脑袋好使的萧青山说,萧青山又从刚刚重逢的喜悦里拉下脸来,他看着静言结界,在自己的师哥师姐面前,几乎是语重心长的说道:“起初,圣上找我,我还推算了几种事情的缘由,只是一见到你们,我便也觉得,想通了。”
他不好在自己的前辈面前扇那羽毛扇,便反手,背着手拿在了后面,沉了口气说道:“事情的起因,或许还要从上一次圣上邀请我前来商讨塔摩卡问题的说起。”
“哦?塔摩卡?”谭明秋好像也很震惊,不知道这件事情有何关系,事从何起。
“是的,那日圣上正疑虑要不要将近攻塔摩卡的军权交由到李将军的手上,毕竟李将军在边境多年,论打仗,算起来也是久经沙场,塔摩卡的战略位置很重要,军事要地,得之失之,都是重要的分水岭。”
“我听闻了一些新约的事情。”玉林师哥和雅琪师姐互相对望了一眼。
“圣上本非犹豫不决之人,所以,没有问我的必要。”萧青山好像有些自责,有些不太情愿继续说下去。
“但是他还是询问了我的意见。那日小楼浊饮之后,我考虑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李将军虽然可胜,但是攻城容易,守城难,塔摩卡是兵家必争之地,谁在其处,必是怀璧有罪之人,毕竟上次也有教训,所以我提议了只争战略,不争地盘的构想,让李将军按兵不动镇守东南边界,以防公国与精灵王国的奇袭。”
“这又和我们今天相聚与此和干?”雅琪师姐好像知道,但是还是想要听一听青山自己的意思:“青山师弟的谋略是帝国一等一的好,上观星,下测命,只争战略,不争领地,有何不可?”
“我虽然这样说了,但是陛下派出的人选出了问题。”青山深沉,也是今天的常态。
“白灵之主?宁极?其妻十月怀胎,怎能分心带兵?”谭明秋也是疑惑重重。
“不,问题不是他,他做的很好,新约的签订也是他的功劳,不可磨灭,问题在于,聚集在塔摩卡的人群里,出现了影猎者搅局,将新约的成果,几乎是毁于一旦。很快他们又进行了一轮战斗的交锋。”
“什么意思?”
“交锋之后,宁极才发现李将军已经奉圣上的旨意动身奇袭公国边境了……想要真正获取和平的他夹在中间两头为难,所以动用了梧桐司的最高权力,半路拦截了李将军的队伍,并且发生了史无前例的内部军事争斗。”
“说那么多,新约还是签订了。要是我,一定会同意李将军的部署,新约不签才是对我们最有利的。如果奇袭成功,那今日绝非往时了。”谭明秋摸了一下下巴。
“帝国元气大伤。”玉林师哥点了点头:“我们不参与世俗,但是这样看来,我也明了了圣上为什么要我们前来了。”
“嗯。”萧青山点了点头:“圣上当前最害怕的,应该是你们那边遭遇问题,守护者出事,意味着着封魔井的位置被敌人探测,帝国休养生息之时,是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师哥师姐的到来,应该是让你们将封魔井进行短时间的转移,直到圣上认为一切安好。”
“青山高见,和我想到一块去了。”雅琪师姐将拂尘一扫,又甩到肩上,结界便瞬间无了:“你和明秋是世俗之人,说话可得小心谨慎,青山我倒不愁,只是怕明秋。”
“师姐放心。”谭明秋点头鞠躬。
“我们一起去面圣。”玉林师哥一手抬出,示意三人先行,三人点头慢慢的走了起来。
“两位少主做事确实欠缺点火候,即是世俗,就不该意气用事才好。”萧青山有些发愁:“现在白灵山这般模样,必定是要愁的。”
“他们两个还是小毛孩。不懂事的。我们还是要为他们求情。早些让他们解了苦。”谭明秋也叹了口气。
“苦了英兰母子了。”
“是啊……”
“英兰生子了?”
师哥师姐皆惊。
“是。男儿郎。取名羽枫了。”
“那个羽?那个枫?”
“飞鸟之羽”
“邑木之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