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琪琅看她,“她敷衍你也不是一两次了,满口都是知道了,清楚了,明白了,就这几个字,不管哪三个字拿去敷衍了谢二,这腥风血雨怎么来的都说的过去了。”
说着,他忒恨不成纲的看自个姑娘,“贤蕊惯是个无所谓的,我让你对她凶点,非把她当个娃娃看,我要生个这种闺女出来,直接打死。”
慎敏摇头否定,“可大姑娘说的什么也没说。”
罗琪琅不客气,觉得自个猜的离经叛道,也觉得是贤蕊干的出来的,“那你就去问谢二。”
“我才打了他一顿。”慎敏脑袋疯狂摇。
“打了人你有理了?该认错认错,他还能给你打回来了?”罗琪琅看她,“真是被宠坏了,做错事就要想办法弥补,而不是离家出走!再有下次腿给你打断。”
见掐自个脸的人,慎敏乖乖的嗯了一下,点点头,“我都记住了。”
“然后。”罗琪琅勾了下她的下巴,继续叮嘱她,“你去让贤蕊主动找谢二拿掌家权,是哭着吓谢二也好,红脸抢也好,必须让贤蕊自个去,这样谢二才会晓得这人是她妻子,若是不给的话——”
慎敏等他的话。
罗琪琅不含糊了,“就和离吧,到时候我会想想法子,反正要掌家权的事,你要瞧着点火候,看准时机,你都懂的,我就不教你了。”
慎敏点点头,又蹙眉问,“可是谢二要是在凶大姑娘,你不会让我看着吧。”
“你低估贤蕊了,她真的要气人,我都想打她。”
罗琪琅去看那生锈的锁芯,“你去打听打听对面的院子以前是谁住的,打听不到也不要紧,我亲自去北地问问三叔就是。”
慎敏心下一惊,“很重要?”
罗琪琅嗯了一声,“我自有分寸,会找好借口在出京,不会被御史台的人抓到什么弹劾。”
“我得知道谢罗两家以前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两边主子都不知道的事情。”罗琪琅慢慢的说,“你好好护着贤蕊就是,若是她不听话,就来找我,不到必要的时刻,不要去烦你家老太太。”
“今晚谢二爷回来了。”慎敏摸着下巴又说。
罗琪琅好笑,“估计你回去,谢二已经被贤蕊气得出屋子吹夜风了。”
慎敏白她一眼,估计也是贤蕊被欺负的自个出来站着。
“你还不信我了,你有我了解谢二?”
慎敏张口欲言,倒是无法反驳。
慎敏自个原路回去的时候,果不其然见着披着外袍站在外面吹冷风的人。
心道这罗琪琅看人还真的是准。
慎敏主动过去招呼他,心里有点战战兢兢的,“谢二爷,前几日的事是我不对,你要如何我都听你吩咐。”
“打回来也行?”谢竹盛端着手里的茶盏,忍不住说她,“乱跑什么?我都没逃婚你倒是乱跑起来了,脑子被门夹了?”
慎敏莫名,“您怎么大火气做什么。”
谢竹盛不想看她,低头喝着茶水。
慎敏见屋子里面灯火通明,给他底身行礼小跑着进去,就看贤蕊蹲在地上撑着下巴发呆。
“您做什么?”
贤蕊迷茫极了,望着进来弯腰看她的慎敏,委屈的开口,“他让我这样呆着的。”
慎敏难以言喻现在的心情。
她艰难的指着地板,“谢二爷怎么会让你,让你蹲着?”
“不信你去问啊。”贤蕊瘪嘴,两手撑着下巴,“我和翡翡她们打完叶子牌进来,见他没睡,又没有在外面坐着,就想数数赢了多少,他就生气了,说我吵着他了,结果我被他一吓,钱落地上了,然后……”
慎敏坐了个打住的动作,贤蕊最大的毛病,就是讲话永远讲不到重点,非得把事情给你说的细致的不行,让你自个去找想要的。
她把人搀扶起来,问她,“为什么您睡外头小床?”
贤蕊数着手心里面的铜板,不解的看慎敏,“我瘦啊,我还能翻身呢。”
慎敏摇她,“也不能您睡啊?他不是说的他不会回来吗,说的这是您院子了,那让他睡啊。”
“我大气,不计较。”贤蕊看她,泄气极了,“慎敏,我丢了两个铜板。”
慎敏:……
她有点不知所云,“你,你怎么把谢二爷气出去的?”
“她说我数钱吵着他了,我就说了句你自个看书不认真和我有什么关系,他就把书一丢起身走了,倒把我给吓到了。”
慎敏:……
她望了眼外面,小声问:“大姑娘,您给我说句实话,您是不是想报复他。”
“没啊。”贤蕊目光巡视那两个丢了的铜,见在门槛处,喜出望外的咦了一声。
她急忙走过去要捡,这时候放风回来的谢竹盛正踏进来。
慎敏就眼睁睁看着贤蕊伸手把人朝后一推,谢竹盛就没想着有这一出在这里等着他的,被她伸手朝着后面推着一仰。
“二爷!”慎敏急忙要去拉他。
到底是距离远了两步。
慎敏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拼劲全力要去拉他,“谢竹盛!”
谢竹盛下意思要去拉贤蕊稳定身形,就看贤蕊朝后一摆手。
砰的一声,谢竹盛坐在了地上,神情凝重极了。
慎敏表情也没有比谢竹盛好到哪里去,目光落在刚刚打开谢竹盛手的贤蕊。
刚刚这人是打开谢竹盛的手了吧。
她看见了,绝对是打开了。
天爷啊……
贤蕊呀了一声,总算是反应过来谢竹盛栽倒地上去了。
一屁股坐在地上的谢竹盛,就看贤蕊低身先去捡起来两个铜板放在手心看了看,才朝他走过去伸出手。
他是被推了。
他是被贤蕊推开了?
这人敢和她动手了!?
谢二爷怔怔的望着望着她的人,一口气直接顶在了肺管子。
贤蕊被谢竹盛盛怒的模样吓得不行,无辜的解释,“这不能怪我,你刚刚踩到我铜板了。”
谢竹盛不可思议的抬起手指。
见着落到面门的手指,贤蕊摊手给他看,证明自个没有说谎,“您还踩了两个,您看!”她说着就要作势扶他,“你怎么都没站稳呢。”
这话一出,慎敏默默的撇开脸咳嗽了一声。
贤蕊是怎么问出这句话的。
她听着都觉得有点缺德了。
谢竹盛气得脸色涨红,直接拂开她的手,恼怒,“你给我滚。”
贤蕊还当真了,认真的回他,“这都怎么晚了,我现在回张家不是惊动人吗?”
谢竹盛指着她的面门,觉得这个人就是故意气他故意报复他!
贤蕊看他还生气了,不解极了,“那你给我想个借口呗,不然我怎么回去,都这个时辰了。”说着闷闷的喃喃了一句,“这里还没香漪堂舒服呢……”
慎敏飞快的咳嗽两声,到底是没阻止最后几个字落到谢竹盛耳朵里面。
“你在把你刚刚的话给我说一遍!你当我这院子稀罕给你住?”
贤蕊看他,闷闷道:“我也不喜欢住这里。”
慎敏觉得谢竹盛可能要被气死了。
“你给我滚!”
慎敏被谢竹盛一嗓子给吓得肩头哆嗦。
贤蕊已经被他凶的习惯了,“小声点,一会子你娘听到动静就麻烦了。”
慎敏惊呆了。
这人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这谁教她的!
谢竹盛站在门槛外拍了两下身上的灰尘,指着贤蕊脸带愠色,“你不滚,难不成我滚吗?”
在一片沉默中,慎敏就看贤蕊抬手把门给关上了。
慎敏:!!!
这姑奶奶在做什么!
谢竹盛被他关在了外面。
慎敏窒息的朝后退了半步,不可思议的望着胆大的贤蕊,“您,您……”
“他自己说的要走的,和我吗没关系。”贤蕊看慎敏,毫不知自个做了什么泼天事的模样,“你陪我睡吧,我还没有去过保定府,你给我讲讲有什么好玩的。”
慎敏摸了把脸,目光复杂极了,“大姑娘,您是不是听不懂谢二爷是生气的话还是置气的话?”
“生气和置气有什么区别吗?都是一样的啊。”贤蕊疑惑的看慎敏,“周嬷嬷让我不要和谢二爷生气,你今个不也说了谢二也还在气头上,让我别和他计较吗?你看,她骂我我都不还口的。”
慎敏看她还一副要自个夸赞她的模样,着实有点说不出话了,“大姑娘,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不喜欢谢二爷了?”
“没有啊,是他不喜欢我啊。”贤蕊默默的开口,“这日子也不是我一个人说过就能过下去啊,他要一直讨厌我,那我就——”
慎敏静静的等着她的话。
贤蕊一笑,淡淡道:“我就让着他点呗,其实谢二爷这样,同我在南直隶有个小侄儿性子一样,不过我小侄儿比他还气人,我还打过他。”
慎敏干干的笑了两声,亏得这话谢竹盛没听到,不然读的书立刻就能喂狗。
见着贤蕊把赢来的铜板放在盒子里面,满心欢喜的书桌,她默默推开门出去了。
菘蓝值夜,见着出来的人,惊恐的厉害,“姑爷怎么走了?这这,这新婚才多久,就只在一个屋子了两三夜,这不是让人说笑吗?”
慎敏看她,也是有点不信自个经历了什么,“说出来你不信,这次是咱们姑娘把人赶走的。”
菘蓝眼睛都瞪圆了,“你开什么玩笑!二|奶奶什么时候胆子怎么大了!”
慎敏心如死灰。
怎么胆子怎么大了。
还能是怎么大起来的!
以前是当情郎看,之前当夫君看,现在当自个气人的小侄儿看,能一样的对待方式。
拉红线,拉个大爷的红线。
说归说,拉还是要拉的。
得让两个多单独相处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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