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都察院的御史高声痛斥皇太子在夜里的谋逆行径,反正不管怎么说,他就是要把朱慈烺往谋逆上面扯。
朱慈烺对此报以嗤笑,道:“本宫谋逆?你的脑子是不是出了毛病没钱治了?八大晋商勾结建奴,证据确凿。”
这名言官被当众羞辱更为的恼怒,在那子曰之乎者也的长篇大论,数落着朱慈烺擅杀朝廷命官的罪孽,气得御座上的崇祯脸色铁青。
朱慈烺只是冷冷一笑道:“父皇陛下令我不得动四品以上的官员,本宫已经很给你们面子了,别给脸不要脸!”
这名言官恼怒道:“殿下何意,这是要怀疑我等与那卖国晋商勾结不成?”
朱慈烺来到他的面前,瞥了他一眼,问:“你叫什么名字?”
这名言官哼了一声,甚至还嚣张的掂了掂脚,道:“臣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卫单,难不成殿下也想杀了我不成?”
朱慈烺没有理他,只是伸手在怀里摸了摸,又掏了掏,百官们纷纷好奇的看向这位皇太子,不知道他在找什么,崇祯也是好奇。
不多久,众人只见皇太子从怀里掏出一大叠文书,打开后足足有一米多长。
朱慈烺在文书上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这个卫单的名字。
朱慈烺瞥了这名御史一眼,开口念道:“卫单,天启四年进士,崇祯二年为户部主事,崇祯六年进为都察院右佥御史,三年以来,共上参劾奏章一百二十道,共计弹劾过大小官员四十三人。”
朱慈烺停了下来,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位姓卫的御史,暗道这货挺牛啊,这简直就是逮谁日谁!
卫单听到别人念着自己的战绩,自然的昂了昂首,显得颇为自豪,干了三年御史,要是不上个百八十道的参劾奏章,出门都不好意思跟同僚打招呼。
看这名御史嘚瑟的样子,朱慈烺心中暗笑,等会就让你哭,他继续念道:“崇祯七年,卫单托管家卫无双在外城购买一处府第,价值五千三百两白银;崇祯八年,卫单的父亲卫大路在东城新太仓开了三家粮铺,价值九千两白银;
崇祯九年,卫单的妻子于氏在西城鸣玉坊盘下一处高档玉石店,价值两万六千两白银,此外,卫单在老家山西运城有田地三千亩,府苑两座,商铺七间”
原本心中颇为得意的卫单,在听闻朱慈烺念出这些事情后,眼都直了,心中顿时凉了一截,越听越心惊。
御座上的崇祯猛拍扶手,震的自己右手发麻却也顾不上,他大怒道:“卫单!你这些银钱从何而来!”
自己的老底都被揭了出来,卫单自知再无侥幸,只能跪伏在地,浑身颤抖不语。
朱慈烺道:“父皇陛下,这卫单祖籍山西,在他中举人的时候就已经被八大晋商收买了,每年奸商们送他的银子可是丰富的很呢,所以他才一直替那几家汉奸说话。”
看着跪在地上不语的卫单,崇祯知道他已经认罪了,心头怒气更盛,怒道:“右佥御史卫单,贪腐严重,欺君罔上!着锦衣卫抄其家,将卫单按太祖高皇帝定下的标准剥皮实草,悬于西市!”
卫单闻言,脑子一下子懵掉了,真个人都瘫在了地上,屎尿更是搞的满袍子都是。
刑部左侍郎奏道:“陛下,剥皮之刑已被祖训禁止,万不可再实行了呀!”
“剥!还要先砍了头再剥皮!谁再求情同罪!”崇祯怒吼道,吓得百官们再也不敢劝阻了。
朱慈烺心中好笑,这皇帝老子的演技还真是不错,这真是一个被皇位耽误的演员。
剥皮实草,就是把人皮整个剥下,往皮里填草,做成人皮草袋,想想都瘆得慌,被卫单这事一整,整个都察院谁还敢插嘴,连背好了台词准备接应卫单的唐世济都怂了一下,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见无人说话,朱慈烺这才将文书慢慢叠起来,漫不经心道:“若不是父皇陛下仁慈,不愿将事情扩大,你们中还能有人活蹦乱跳的在本宫面前这般发问?”
说着,他还特意走到唐世济面前,意味深长的瞥了他一眼,这狗日的唐世济在午门外所说的话,都被看守午门的小太监暗中记录传给朱慈烺了。
不仅是唐世济,在场的许多大臣都有些坐立不安,目光灼灼又有些畏惧地看着朱慈烺手中的小册子。
温体仁扫了一圈众人,将一切看在了眼里,他缓缓道:“殿下如何知道这些事情?是陛下恢复了锦衣卫的侦查权限了吗?”
姜还是老的辣,温体仁这么一说,大臣们都不干了,几个意思啊?说好的撤销厂卫监视百官的权限的呢?怎么又来了?君臣间的信任呢?
大臣们开始有些议论了,看向朱慈烺和崇祯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很不满,很不爽!
崇祯也有些急了,他朝朱慈烺使了个眼神,同样是有些不解,想要他解释。
“你这老东西,还真会反转!”朱慈烺心中咒骂了一句温体仁,同时他也知道,这事要是不好好解释清楚,他往后不好混,满朝皆敌也不为过。
谁愿意天天活在别人的监视下呢,逢年过节收个礼,平日去逛个青楼把个妹都被人知道,放谁能高兴?
朱慈烺道:“本宫能率五千勇卫营力斩上万建奴,凭的不仅是训练有素、骁勇善战的勇卫营将士,更是手中那能力超群的龙骧夜不收,夜不收尤擅收集情报,温阁老不会不知道吧?”
朱慈烺也只能将情报事情安在龙骧夜不收身上,他继续道:“我勇卫营的龙骧夜不收,敢于深入建奴大军五里内抵进侦查,区区这些情报算得了什么!”
“这么说来,殿下是用军中的夜不收在监察大臣了?”温体仁依旧平静道。
朱慈烺皱眉道:“温阁老这是什么话,我龙骧夜不收主要负责侦查敌军军情,砍杀鞑子的脑袋领赏,为国敬忠,平日可没那么闲的功夫管你们家的那些破事!”
朱慈烺将文书小册重新打开,单手持着,道:“至于这个东西,是本宫让夜不收调查取证通敌晋商的时候,无意间在晋商家中发现的一些证据,上面所列之人皆是与此次通敌商人勾结之人,所受贿赂多少,在何地点皆有记录。”
朱慈烺道:“不过上面所列之人几乎全部已被锦衣卫抓捕,剩下之人,我想父皇陛下仁慈,不愿追究太多,望有些人好自为之,努力为朝廷办好差事,将功赎罪!”
说着他从身上取出一个火折子,将文书当场点着,烧了个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