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可所有的怒火在看到像皮球一样在地上蹦来跳去的儿子时,都消散了。
想振夫纲,没振成;想树立父亲的威严,貌似时机不对。
气鼓鼓的孩子,是自己儿子;无理取闹,也是自己儿子;说话扎心,还是自己儿子!
自己的儿子,不论什么样子,都是可爱的,他都喜欢!
紧绷的脸不再紧绷,“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得,什么夫纲父亲威严的,都不如儿子重要,还是先哄好这个小祖宗吧。
刚要伸手抱他,可他的眼睛睁得圆圆的,小手胡乱摆动,根本不准他靠近,那副样子,好像他是拐骗儿童的怪蜀黍。
霍云和有点不知所措了。
杨柳被他们吵得头大,洲洲很激动,小脑门都是汗,医生不准他大喜大悲,霍云和到底是怎么想的,她不清楚,现在也不是搞清楚的好时机,她要做的,也是必须做的,就是让儿子的情绪尽快缓解下来。
儿子的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上前抱住他,把他的小身子搂进怀里,一手放在他的后背上,一手放在他的后脑勺上轻轻抚摸,“儿子,听妈妈说,你听妈妈说啊,你不可以激动的,咱们有话慢慢说,好不好?”
洲洲很倔,平时大家都顺着他惯了,他也会看眼色,不会做惹人讨厌的事情。
这种哭闹在杨柳的记忆里只有一次,有一回她半夜心烦睡不着觉,起身去院子里散步,可能是被夜里的寒气打到了,第二天就发烧了,浑身滚烫,迷迷糊糊的,整个人都不清醒。
洲洲吓坏了,扑到她身上哭闹起来,怎么都哄不好,医生都看不下去了,告诉他妈妈没有危险,可他还是将信将疑,好半天也止不住哭闹。
她是事后听诚宇说才知道的,从那以后,她特别注意身体,有点头疼脑热赶紧去看医生,洲洲太敏感,她不可以让小小年纪的儿子担心受怕。
“洲洲,爸爸爱你,也没有欺负妈妈,是妈妈在想事情,没有听清你们在说什么。你现在和妈妈说说,你和爸爸怎么啦?闹什么矛盾了?说出来,妈妈给评评理。”
霍云和最近看了不少关于教育孩子方面的书籍,知道小男孩气性大容易得疝气,听他的喊叫一声比一声大,很是担心。
可别心理问题不存在,再弄个生理毛病出来,他得自责死!
转身去厨房到了一杯温开水给他,“儿子,嗓子干了吧?喝口水润润嗓子。”
洲洲大吵大闹一会儿,不只是嗓子不舒服,身子也感到疲累,倚在妈妈怀里休息,抬眼看看爸爸,没有拒绝他的好意,接过水咕咚咕咚喝下去,水杯递还给霍云和,还不忘说谢谢。
还不错,知道不让自己受委屈,这点比他妈妈强!
既然儿子的情绪已经平稳,那该讲的道理就要讲了,“儿子,有理不在声高,无理寸步难行,这句话的意思你懂不懂?”
“”洲洲摇摇小脑袋,趴在妈妈怀里不说话。
这么快就偃旗息鼓,到底还是小孩子啊,霍云和看着又变得乖巧的儿子,很是欣慰,适可而止这是优点,值得表扬。
“这句话的意思是只要你有道理,不需要借助嗓音的高低来取信于人,你若是没理,嗓门再大也不能服众。”
洲洲小身子一扭,整个人趴在妈妈的怀里不出来,小胖屁股对着爸爸,不言不语。
杨柳搂着拱在自己怀里不出来的儿子,心软了,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说了,儿子已经知道错了。
霍云和明白老婆的意思,不外乎孩子有病,不能加重他的心理负担。
可他那是装的,已经被揭穿了,就不会再任由他拿着尚方宝剑有恃无恐。
不理会杨柳的眼神,继续和儿子讲道理,“你呢,有话好好说,爸爸怎么欺负你们了?”
洲洲抬起头来,气哼哼地看着爸爸,既然爸爸软下态度,他也不能继续吵闹,他是讲道理的好孩子。
“妈妈的脸色不好看,你不欺负妈妈,妈妈怎么会这样?”
“还有呢?”
“你把妈妈的行李箱弄得乱七八糟,破坏妈妈的劳动成果。”
“还有呢?全都说出来。”
“你还把妈妈的行李箱拿走了,不让我们回h市,我都想舅舅了,舅舅也想洲洲了,还有外公外婆,还有李奶奶,还有强强哥哥、米米,他们都想洲洲了,洲洲必须回去!”
杨柳摸摸儿子的小脸蛋,霍云和不准他们回去,还把收拾好的行李箱给拿走,这是事实,只能他自己解释,她是爱莫能助。
有个伶牙俐齿思维敏捷的儿子,有时候真不是一件好事,霍云和出去谈合约,都没有这么头疼过。
如果是手下员工这么不服管理,早就给开了,可这是自己儿子,硬碰硬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他要好好想想了。
看看事不关己的老婆,再看看还在等他解释的儿子,抿了抿唇,起身去卫生间拧了一条热毛巾出来,从杨柳怀里抱过儿子,给他擦起小脸来。
小脸擦完了,翻过毛巾给他擦鼻子,看着红通通的小鼻头,以及圆溜溜的大眼睛,他努力维持的严肃模样破了功,想想儿子的“指责”,一点也没错哦。
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在他肉乎乎的脸上亲一口,自己儿子怎么看怎么喜欢,就是无理取闹,也是萌萌的!
洲洲并不拒绝他的示好,任由他给自己清理,还把头抬起来,让他擦汗津津的脖子。
在他亲过来的时候,头一偏没有躲过去,抬起手,嫌弃地抹一把,转过头不理他,小鼻子还发出轻微的“哼”声,表示他很不开心!
霍云和看看杨柳,杨柳的头也偏去一边,指望她帮忙,想都不要想,自己这人品,堪忧哦。
“儿子,你的问题爸爸一个一个给你解答,首先,你不经人允许,就进入别人的房间,是很不礼貌的行为。这个道理不用爸爸讲,相信你是懂的。你自己说说,错了吗?”
洲洲眨眨眼,回想一下自己刚才好像真的没有敲门,确实不礼貌,爸爸的批评是对的。
瘪瘪小嘴,低下小脑袋,没有反驳。
“其次,爸爸没有欺负妈妈,爸爸最爱的人是妈妈,然后才是你,这个先后顺序,你不要搞错了,知道吗?”
他,他刚才说什么?自己在他心里是第一位,是这样的吗?她,没有听错吧?
杨柳的手握成拳头,脸偏转过来,看着给儿子讲道理的男人,心砰砰砰地乱跳。
洲洲为自己在爸爸心里不是排第一位有点受伤,抬起头,眨着眼睛控诉,“……你最爱妈妈,还给妈妈气受,妈妈都不漂亮啦。”
“……爸爸最爱妈妈,怎么会给妈妈气受?你是小孩子,不懂不要乱说!好了,这个问题过去了,不要再提,下一个!”
洲洲虽然不满爸爸的回答,认为他有避重就轻的嫌疑,但是,妈妈刚才也说爸爸没有欺负她,那就没欺负吧。
霍云和看着明显不相信他的儿子,一股无力感陡然升起,在他的认知里,小孩子都是一样的,只要你对他好,他就会言听计从。
可他的儿子不是这样,有自己的思维,自己的原则,自己的底线,他的儿子不是墙头草,如果不能以理服人,他的威信就树立不了,将来管教起来会相当吃力。
怎样教育好孩子是他迄今为止遇到的最大问题,他这新手奶爸刚一上场,就要遭遇灭灯,情况不太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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