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月和秦艽在冉书辛的掩护下在军营里留了下来。
冉书辛给他俩分配了一个差事,那就是在厨房里打杂。
这里转来转去也就那么几个人,冉书辛说他俩是新来的,原来那些人压根就没多想,只当两人是别的地方调过来的。
就这样,两人在军营里一待就是半个月。
这半个月,秦艽那双不沾阳春水的手整日泡在水里洗菜切菜,手都粗糙了一截,更因为一开始的不熟练手被切了很多口子。
秦艽是个怕疼的,有一次那刀子切了手见了血,转头眼泪便不受控制的往下滚,流的满脸都是。
其他人都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一个大男人一边切菜一边哭。
段月再愣了许久之后,便扔了手上的动作,过来抢了他的菜刀把他的活给都干了。
从那以后,段月将这活划拉到了自己的名下,再也没让秦艽碰过菜刀。
段月也更加确定了,这位秦公子定然是个娇生惯养的。
这一日,原本便忙碌的厨房得了指令,说上面有人来了,要求厨房做些好的送上去。
厨房忙碌,要照顾整个军营的食物,这上面来人定然是要开个小做点精细的食物,这边让忙碌的厨房更加忙碌起来。
这一忙起来,人手就不够了。
秦艽这半个月只是刚开始吃了点苦头,后来在段月发现他是个哭包之后便抢了许多活过去做,他便也清闲下来,还是那个没什么用只能添乱的人。
此刻那厨房管事的见他咬着手指头站在一边无事可做,便顺手将做好的一盘菜递给秦艽,说“去,将这菜端去将军营帐。可好生伺候着,莫惹了那些爷不高兴,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秦艽“啊?”
“啊什么啊,快去。”那管事的皱着眉头喝了一声。
秦艽被吼的一激灵,最后不得不端着那盘菜朝着中军帐走去。
她这些时日一直躲着,生怕出去被人认出来惹上麻烦,可如今却是麻烦主动找上门来,想躲都躲不开。
而她前脚刚走,段月后脚便回了厨房。
视线在厨房内转了一圈没见着秦艽的人,当时便有点不太好的预感。
他一把抓住那厨房管事的,冷声问道“秦艽呢,他去哪儿了?”
那管事的没好气的甩开他的手,道“没看见我忙着吗?滚一边去,别挡道。”
段月眼神一沉,伸手一把扣住那人的肩膀将人狠狠的压在灶头上,冷冷的说“秦艽可是冉书辛将军熟识的人,安排在你这里是看得起你。如今人丢了,你说冉将军会不会轻饶了你?”
那管事的被压在灶头上,原本一肚子的火,此刻听他这么说,犹豫了一下,才脸色难看的道“我见他无事可做,便让他去中军帐送菜去了。”
段月的眼里杀意一闪而过,咬牙道“你为什么让他去?”
“他无事可做,就他最闲,他不去谁去?再说了,他个子小又面容白皙俊俏,那些个爷不就喜欢这样的人伺候吗?他去伺候若是讨了哪位爷的欢心,说不定便能平步青云以后不用在这厨房混了。”
那管事的说的振振有词,好似让秦艽去中军帐送菜完全都是为了对方好一般。
段月却听得火冒三丈,抓着那管事的头狠狠的在灶头上磕了一下。
那人哀嚎一声,在脑门上摸了一把,瞬间摸了满手的鲜血。
段月伸手指了指他,咬牙切齿的道“若他有个三长两短,我定然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你最好祈求老天爷他没事。”
说完这句话后,段月转身便往中军帐的方向跑。
而此时的中军帐内,气氛正怪异无比。
大帐中总共六个人,大家都安静的分桌而坐,谁也不先开口,沉默在蔓延。
冉书辛坐在靠门的最后一桌。
他端着酒杯慢慢的晃悠着,脸上没什么表情,眼里却是冷的能结冰。
他的对面,坐着一个络腮胡子,此刻正一条腿踩在桌子上,一只手拿着酒壶牛饮。
等他喝完,将酒壶一扔,然后抬头看向坐在中间主位的人,沉声道“秦将军,您与咱们风雷军虽同为边关镇守,但是咱们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您今日若是来做客的,那咱们欢迎,但你若是来找茬的,那咱们也不是吃素的。”
上座之人,正是秦山。
秦山冷冷的看着那络腮胡子,沉声道“李琦,我今日来是来找人的,怎么就叫找茬了?”
李琦冷笑一声,说“你找人不在你的营地里找,却要来我风雷军的营地里找,你范围是不是太广了?”
秦山“我要找的人,是你们风雷军的主帅,我不来你们风雷军营地里找,我能去哪里找?”
李琦啪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吼道“谁不知道世子殿下失踪大半年了,你来这里找人?”
李琦“那世子殿下战场失踪,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被俘虏了,他……”
原本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冉书辛突然暴起,一脚踹翻了面前的酒桌,喝道“李琦,你再敢胡说八道一个字,我今日就打烂你的嘴,不信你就试试。”
那李琦被冉书辛的气势吓到,虽将嘴里的话咽了回去,却还是不甘心的嘲笑道“不过世子养的一条狗,如今主人都不在了,居然还敢乱吠。”
冉书辛冷眼看着他,道“那你大可以试试,看看我这条狗能不能连皮带肉的将你给剐了。”
李琦“……”
他从鼻子里嗤了一声,腾的一下坐了下去。
冉书辛见他不再找茬,这才转头看向上面的秦山。
他对着秦山抱了抱拳,道“秦将军,我也想问问,咱们两军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当初世子殿下失踪也不见秦将军过问半句,如今,怎的亲自来这里寻人了?”
秦山面不改色,淡淡的道“那小子失踪的时候是越王府的世子,跟我没什么关系。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是我将军府的乘龙快婿,是我秦山的女婿。为了我的宝贝女儿,我当然要找到那小子了。若那小子找不着,那我乖女儿岂不是要一辈子守寡?那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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