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祸害遗千年,这话用在白微的身上一点都不过分。
被人摁着头磕了一千下,她愣是撑着一口气没死。
一千下完了之后,还趴在地上苟延残喘着。就连摁着她磕头的风雷军将士也忍不住说了一句“这狗东西的脑袋这么硬,不是人吧?”
站在另一边计数的将士冷冷的说了一句“她当然不是人,她就是个畜生。”
一边的秦艽听到两人的话,忍不住笑了笑,说“看看,能不能把她弄醒。”
两人应了,转头打了一盆凉水过来,还顺带往水里撒了一把盐。
两人直接一盆水浇下去,刚刚还奄奄一息的人瞬间挣扎抽搐起来,嘴里也发出了呜呜的呼声。
“醒了,”那将士沉声道“畜生就是畜生,真抗造。”
秦艽低头看着睁开眼睛的白微,淡淡的道“后悔了吗?”
白微眼睛动了动,张了张嘴,似乎想破口大骂,但是只发出了几声低低的呜咽。
她浑身上下无一处没有伤口,刚刚那一盆盐水,疼的她浑身都在颤抖,根本没有任何力气说话。
秦艽听不到她的回答,脸上的表情渐渐的沉了下来。
“你还真是不知悔改啊,”秦艽缓缓的道“既如此,那我也没必要和你浪费时间了,直接送你上路吧。”
白微神情一顿,然后咬牙切齿,用尽所有力气说了一句“我死后变成厉鬼,也绝不放过你。”
秦艽沉吟了一瞬,然后说“听说,人生前死的越惨,死后怨气就越重,变成的厉鬼就越厉害。你说你想变成厉鬼报仇,那我帮你一把如何?”
白微“……你、你想做什么?”
秦艽抿唇一笑,转头对身边的风雷军将士道“将她的脑袋剁下来挂在城门上,将她的手臂看下来扔进茅厕,再把她的腿砍下来扔进护城河,再把她的五脏六腑掏出来喂野狗。”
秦艽的话音落下,不只是白微,就连那两名风雷军都有些吓到了。
这么绝的手段,就算是他们在战场上也从未见过。
因为太过震惊,这两人一时没回过神来。
秦艽侧头,淡淡的道“怎么,我说的话你们没听见吗?还是说,你们不敢,怕了?”
那两位将士瞬间惊醒,连忙道“属下走神了,还请世子妃赎罪。世子妃的吩咐,属下们一定照办。”
话落,伸手去拉扯地上的白微。
白微已经被吓破了胆子,此刻早就忘记自己之前扔出那句变成厉鬼也不放过秦艽的狠话了。
她颤抖着吼道“秦艽,秦艽你要做什么?你这么狠辣,你就不怕折阳寿吗?”
白微“秦艽,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我可是出身药王谷,我是你的师妹,是你正正经经的师妹啊,你不能这么对我。”
秦艽没说话,连个眼神都没给白微一眼。
郑言从外面走进来,直接踹开那两个风雷军的将士,亲自动手去抓白微。
“废物,”郑言冷声道“连这么个玩意儿都控制不住,还让她在世子妃面前胡说八道。”
郑言伸手,一巴掌抽在白微的脸上,直接将白微抽的飞了出去,狠狠的砸在地上,噗的吐出一口鲜血来。
白微头晕目眩,整个人都在哆嗦。她的每一块骨头每一寸骨血都在叫嚣着疼。
郑言回头看了眼秦艽,说“世子妃的吩咐属下都听到了,属下一定按照世子妃说的,将这件事办的妥妥当当。”
说罢,大步走过去一把拎起了白微,转身就往外面走。
等郑言走了,秦艽才收回目光,闭了闭眼。
她这一个月,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该交代的也都交代了,就是在等一个白微。
如今,白微的事情也有了结果,她应该为自己做一点事情了。
“商路,”秦艽唤来商路,掏出早就写好的一封信递给商路,说“将这封信亲手交给秦山。”
商路不疑有他,接过那封信就要走。
“等等,”秦艽站起身来,走到商路的身边,牵着她的手,轻声说“你从小就跟着我,这么多年了,辛苦你了。”
商路不知为何,眼眶有些红。她摇了摇头,说“能跟在主子身边,是我的福气,许多人求也求不到的好事。”
秦艽笑了一下,伸手摸摸她的头,说“既如此,那商路在帮我做一件事如何?”
商路偏头,说“什么?”
“你回去,替我照顾秦山一阵。”秦艽淡淡的道“听说他最近身体抱恙,想来是因为我的事情忧思过度。我如今不能回去亲自侍奉,只能让你去替我尽一份孝心了。”
商路有些愣,说“可是你呢?”
“我这边有紫草和紫苑,没事的。”秦艽看着商路,说“能帮我吗?”
“主子都这么说了,我自然是要帮的。”商路抓着那封信,说“那主子你等着,等将军好了,我就回来继续伺候主子。”
秦艽笑了笑,没回这个话,只是催她赶紧走。
商路对秦艽笑了笑,拿着那封信离开了。
等商路走了之后,秦艽便偏头看向站在一边的紫草,说“之前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紫草脸色有些不太好看,闻言却还是点了点头,说“准备好了。”
秦艽点头,转身进屋,道“既如此,那就准备出发吧。”
紫草紧跟在她的身后,忍不住道“少谷主,你真的决定了吗?”
秦艽头也没回的走到段星的身边,淡淡的说“早就决定了。”
她今后要走的路,早就在段星离开她的那一刻就注定了。
没了段星,她便只有那一条路可以走,别无他路。
紫草听她这么说,压在嗓子眼里的话又被她尽数吞了下去。
她什么话也没说,上前帮着秦艽将段星从屋子里搬了出去,然后放上了一辆装满了冰块的马车内。
秦艽裹着厚厚的衣裳也跟着上了马车,她将段星抱在自己的怀里,抬头对紫草道“走吧。”
紫草点点头,放下了车帘。
不多时,两辆马车出了城门。
而城门之上还挂着一个人头,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好似正直直的看着那两辆马车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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