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来两根。”
薛洋压下眼里亮起的光亮,看到他举着糖葫芦过来,欠嗖嗖地学着他当时的语气,“只有小孩子才爱吃这些。”
“两根,大人。”常慈欢用签子的尾巴对准另一只签子递给薛洋。
薛洋眨了眨眼,在接过这个大号糖葫芦的时候还在怀疑他这是有什么阴谋。
在里面下药了?
“你不吃吗?”
“偷吃了一个,太酸了。”常慈欢十分顺滑地偷走他的糖袋子,在里面摸出一块糖。
薛洋无语地看着他这明目张胆的偷窃,视线落在那根明显少了一个红果的糖葫芦上,无奈叹息,一口咬了上去。
确实好酸。
常慈欢得意地看着他面容扭曲的模样,强压笑意说:“不要浪费哦,六文钱呢。”
薛洋握紧了糖葫芦的杆子,算是知道常慈欢为什么会给他买了。
他想酸死他。
薛洋怨愤难平地又咬下来一个。
还可以,这是甜的。
足够抚平他又想炸毛的心情。
常慈欢含着那颗糖块,心情不错地走在最前面,周边人流拥挤,时不时有人冒出来,或是挡在前面。
常慈欢东躲躲,西躲躲,没过多久垂在身侧的手就被一只温热的手如同报复般死死攥住。
他连看过去的兴趣都没有。
“轻点,我可没把你的手弄折过。”
薛洋咀嚼着嘴里的糖葫芦,侧过头在他耳边模糊说道,嗓音酝酿着危险:“你该庆幸刚才你没有跑掉。”
“我跑了吗?”常慈欢只觉得他莫名其妙。
薛洋带有攻击性的视线扫过他因不耐烦皱起的眉头,很快便发觉出这不是假话。
他默默松了些力道,继续吃着自己的糖葫芦。
酸归酸,吃起来挺上瘾的。
“疯狗。”常慈欢无语吐槽。
薛洋并不否认。
疯子丧失了人性,疯狗没有人性,有什么区别呢?
大概是有的,疯子逃不脱疯狗的撕咬。
薛洋看到那些个想买糖葫芦的孩子,得意地勾起嘴角。
他的。
都是他的。
薛洋已经忘了自己说过常慈欢多少次难养了。
住一次荒郊野外他能无休无止的絮叨两天,吃不好,不行,睡不好不行,薛洋觉得自己对他就像对祖宗了。
嫌弃没有换的衣服,他抢来给他,他嫌脏,偷件新的,他嫌有损他身份。
被逼的没办法,他只能不再拖延老老实实带常慈欢回去。
就连他自己在这几天都不得不赞同常慈欢的话——杀人不劫财,是嫌自己太有钱吗?
灭人全家无利可占,还要养一个大少爷,薛洋一生只有一次的自我检讨就是没有再恶一点。
对此常慈欢深表赞同。
常慈安才被砍八块的事,他可是很遗憾的。
来到常府大门前,常慈欢歪了歪头满脸写着难以理解。
他这么拽吗?
杀了人不关门?
常慈欢疑惑地朝着身边人看去。
薛洋同样一脸困惑。
他掐了下指间,眉头瞬间皱作一团,迅速拉着常慈欢躲到一边:“这里有人来过。”
“人?”常慈欢皱眉不解,他压低声音问,“你没杀干净?”
“怎么可能。”薛洋特地布下阵法连魂魄都困住了,要说留下活口,恐怕只有他身边这位。
他朝房檐看去,说:“你在这儿等着,我去里面看看。”
“有人你看什么看,避风头还不够,你要是被抓了,等我笑掉大牙吗?”
常慈欢力求稳妥,他活着这件事在别人面前并没有那么好解释。
尤其在他全须全尾回来之后。
“你不会是担心我吧?”薛洋狐疑地看了他两眼。
很快他又自己推翻了这个猜测。
“怎么可能,只怕你比谁都更希望我被抓住。”薛洋运起功,翻身上了房檐,桀骜不屑的话语由着灵力递送到他耳畔,
“放心,我可没准备放过你。”
常慈欢被这个莽夫无意的只想翻白眼。
重点是放不放过吗?
重点是常氏满打满算也能算个仙门小家,消失这么多人,万一来人查了,这不是瓮中捉鳖吗?
他当不当大王八不要紧,到那时,他这个大公子成了伙同外人弑父杀兄的大恶人。
薛洋那个死人说不定什么屎盆子往他身上丢呢。
光是想想,常慈欢就觉得心烦。
他偷偷观察了下四周,当机立断先开溜,没成想手踝处亮起一道黑绿色的光。
垂眸看去一条如毛线般的东西死死束缚在他手踝上,顺着另一端看去,不用猜也知道这是谁的手笔。
常慈欢咬了咬牙,被气的想给谁几巴掌。
这是开挂是吗?
这绝对是开挂。
“卑鄙无耻,下流!”常慈欢低声骂道。
他沿着墨绿色的线看去,叹息一声,投机般靠着墙移动。
毕竟是他家,哪里有年久失修的狗洞他还是知道的。
只不过不知道有没有被封上。
要是封上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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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他运气好,没被封住。
常慈欢没了不去看热闹的理由,他弯下腰嫌弃地沿着缝隙看去,比划两下,足够他过去。
“狗东西,我真是欠你的。”常慈欢郁闷地深吸一口气,钻了进去。
墨绿色的线随着靠近束缚感越少。
常慈欢提着衣衫鬼鬼祟祟穿过脚下的尸体朝薛洋的方向走去。
阴森可怖的尸体在他眼里就仿佛是天生长在这里的石头,枯草。
自小见过血的孩子要是怕血的话,恐怕也不会连砸别人数下,险些把人家的命留下来。
跟着墨线而去,常慈欢的脚步停在了写着‘宗祠’的屋子前面。
他沿着敞开的门,侧耳朝里面听去竟并没有什么打斗声。
薛洋这是赢了还是输了?
“薛洋,你认不认罪。”
“我认啊,我又没说我不认。”
薛洋吊儿郎当的声音伴随另道声音传了出来,常慈欢眉头一皱,用唾液打湿手指,在窗户处捻出一个小洞。
顺着小洞望去,除去薛洋以外里面结结实实站了五个人。
五打一,怪不得他会输。
视线迅速扫过,注意到薛洋被绑到柱子上的身影,他叹息一声只觉得头疼。
这个莽夫。
他都说了先避避风头。
被抓到了吧?
“这个薛洋年纪轻轻却劣迹斑斑,狡猾至极,近期连续几桩小仙家的灭门惨案,皆是由他一手犯下。”
又是刚才说话的那个人,他语气沉稳,叫人下意识信服。
比起薛洋那个煞星,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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