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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顾燕帧:越在意越伤害
    他不想回头,更不愿意回头。

    “对。”程慈很坦然地承认自己的薄情寡义,“我就是孤家寡人。”

    “从我离开那天开始,从姓顾的放话谁也不能给我口饭吃的时候,我就是孤家寡人。”

    “你是孤家寡人,我是什么?”顾燕帧只想问这个问题。

    他是什么。

    “我娘养你,你答应我娘要照顾好我的,你说话不算数也就算了,你现在一句孤家寡人撤销所有东西。”

    “你是不是忘恩负义,我问你,你是不是!”

    “我是。”程慈很平淡地点头,“我就是忘恩负义,随便你怎么说怎么骂,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了。”

    他的话说的很决断,换做别人怕是已经明白再无回转余地。

    可他面前的是个酒鬼。

    是非不分,胡搅蛮缠的酒鬼。

    顾燕帧不管他怎么承认,他就问一句:“那我呢?”

    “你不想再提了,那我呢?”

    “我也不用再提了,我跟你的以前一起死了吧!”

    “顾燕帧我没心思跟你胡闹。”

    “我这是胡闹?”

    “你跟我说不想再提以前,那我就在你的以前啊,我也不用再提了吗?”

    程慈的无言以对在顾燕帧眼里就是实打实的默认,他狠踹一下路边的垃圾桶骂了句碍耳的脏话。

    “顾程慈!”顾燕帧扭过头指着他,眼尾委屈地发红,“我是不是以为我很闲,我非要赖着你是吗?”

    “我稀罕你这个哥吗,没有你老子轻松的很。”

    程慈点头默认。

    他也认为没了他顾燕帧会好很多。

    跟一个不清白的待在一起,再好的感情都会被磨灭。

    程慈从不后悔离开,这是酒鬼都能看明白的事。

    “顾程慈你是不是压根不想看到我啊?”

    “没有,还有我现在叫程慈。”

    程慈耐心纠正,迎来的是顾燕帧更大的暴怒:“你就叫顾程慈,顾程慈,顾程慈!”

    “我告诉你,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别想甩掉这个名字!”

    程慈彻底无奈了:“随便你。”

    他对很多事表现的态度都是不在意,不放在心上,就好像他是最宽宏大量的人,就好像一切都是他耍混发疯。

    顾燕帧不懂了,他难以理解地问:“怎么随便我了?什么随便我了?”

    “顾程慈明明是你头也不回的丢下我们,怎么就成随便我了!”

    “顾燕帧我不想再跟你聊这些。”程慈对这件事有着超乎意料的敏感。

    当年的离开他问心无愧,只是他仍然不肯直视顾燕帧的眼睛。

    顾燕帧笑了两声,自嘲的笑被再次死灰复燃的不甘撕裂:“可我只能跟你聊这些了。”

    “除了这些我们有什么好聊的吗?”

    “程大教官,尊贵的程长官,你衣锦还乡了,看到你这个跟烂泥一样的弟弟是不是特开心啊。”

    “顾家赶你走,你就丢下我,我是顾家人所以你恨我,怎么样,现在开心吗?”

    “我没有恨你。”

    “那你为什么要装不认识我!”

    程慈捂了捂脑袋,头一次对一件事一个人这么束手无策。

    对上顾燕帧愤怒到发红的眸子,他逃避地移开视线,分不清是怕看到什么:“你喝醉了,我明天再跟你好好谈谈行吗?”

    “不行!没有明天了!明天我也不跟你谈了,我不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的走的客店。”

    “就现在!你告诉我为什么装不认识我!”

    “我没有装。”程慈无力的像是被欺辱的八旬老人,连辩解的能力都没有。

    他心虚又没那么心虚,只能勉强解释说,“我只是拿出一个教官正常的态度。”

    “正常吗?你连姓都改了,十五年我连认都不敢认,这正常吗,你光明磊落点啊,你告诉我——”

    “顾燕帧我不想要你了,我十五年前就不要你了,我跟你说啊,我会缠着你吗?”

    顾燕帧声音哽咽,平日风流的桃花眼蓄满泪水,再也没有平日嚣张跋扈的模样。

    他摆了摆手,吸着鼻子说,“我们不做亲人没什么,真的。”

    “反正我们也没什么血缘关系,这么多年我也是这么过来的。”

    “你就跟我说,顾燕帧我讨厌你,我恨你,你给我滚远点不行吗?”

    “....我没恨你。” 程慈已经不知道解释多少遍了。

    顾燕帧只觉得他在遮掩:“那你凭什么不见我!”

    “程慈,我恨你恨得正大光明,你呢?你说你不恨我,可你就是不原谅,不过去。”

    压在心底的情绪用尽全身力气也难以自抑,顾燕帧几近控诉地问,

    “你为什么不回顾家,为什么看都不看一眼,为什么连沈君山都知道你回来了?”

    “你不是不恨吗?你不是不在意吗?你不是已经没关系了吗?那你逃什么呢!”

    他笑着摇了摇头,紧咬住的唇瓣渗出血丝,他却浑然不觉。

    站在他面前的程慈看似无动于衷,只有紧攥在一起的手暴露了他的心事。

    顾家的以前一直是他过不去的坎。

    恨也好,怨也罢,他说服自己埋在心里,不去碰,不去看。

    在外还好,当距离在一个城市时,他就受不了了。

    十多岁的孩子正是渴望爱的年纪,他能不恨顾家的人,但他..能恨谁呢。

    至少不是顾燕帧。

    程慈移开视线,强压住眼里的酸说:“对,你说的都对。”

    “我就是在逃你们,我不该逃吗?”

    “从小到大我受过多少非议,我在外面饿的快死的时候,有谁告诉我,我有家?”

    “我好不容易熬过来了,我不想见你们有错吗,我想离你们远点有错吗?”

    隐忍的尸体发出掩埋在灵魂里的委屈,曾经一滴泪不掉转身离开的孩子,在十五年后得到了宣泄。

    可一切还有用吗?

    程慈垂着头长吸口气,把脸上的泪痕擦得干干净净,仿佛刚刚的情绪外露只是顾燕帧的幻境。

    暖黄的路灯下,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长久的待在梦里,让顾燕帧忘不掉,割舍不掉。

    他又何尝不知道程慈想放下那段不堪的过往。

    可是他们之间真的只有过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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