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终末到底算是个什么东西？

    看了看系统面板上已经晦暗下去的五条神职，威廉不由得长吐了一口气，随即神情复杂地闭上眼睛，“看”向自己灵魂深处，盯着那只正在到处乱爬的粉色小虫一阵勐瞧。

    在极不情愿地点燃了神火之后，威廉便惊讶地发现，自己既没有成为终末之神，也没有获得什么招来灾难摧毁一切的奇怪力量，而是……嗯……该怎么说呢……

    当爹了？

    从上而下地看了看那只圆乎乎肉滚滚的小虫，又通过小虫那乌熘熘的眼睛，自下而上地看了看“自己”后，威廉的眉头忍不住再次皱了起来。

    ……

    之前刚刚点燃神火的瞬间，自己的灵魂便不自觉地“蜷缩”了起来，随后在昏黄的神火烧灼下，“波”地一声排出了一枚粉光致致的“虫卵”。

    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饥饿感，便从这枚小小的虫卵上散发了出来。

    当时的威廉无比震惊地发现，一只长着两只乌熘熘小眼睛的粉色幼虫，居然极为迅速地破卵而出，无比兴奋地朝着旁边的神职感悟爬了过去。

    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距离虫卵最近的有关蒙昧神职的感悟，便被它一口咬住，三下五除二地嘁哩喀喳嚼了个干净，然后直接吞下了肚。

    而一口气吃掉了蒙昧神职后，整个身体都圆了一圈儿的小粉虫还不满足，居然扭着肥都都的身子朝欺诈神职爬了过去，似乎准备尝尝这个看起来最大最香的神职是个什么味道……

    你搁那儿吃你马呢？！

    见到这一幕的威廉当时就急了，如果是别的神职倒也算了，反正我本来也不是很想要，但欺诈神职这么实用的东西，要是也被你狗日的顺嘴吃掉了，那我今后用什么？

    原本出于谨慎起见，他还准备先看看这玩意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再做打算，但为了避免欺诈神职也被吃掉，便直接控制着自己的灵魂，一把按住了这条贪吃的肥虫子。

    “恰恰！

    ！”

    而进食受阻的小肥虫自然不会高兴，直接张开黄豆粒儿大小的嘴巴，朝着威廉凶了两声，随即恶狠狠地一口啃在了威廉的手上。

    【蠕行之啮lv？对你发动了专属能力“黄昏啮食”，接下来你将接受一次位格检定。

    如果当前最高职业等级低于lv141，便将会被临时打上特殊标记“终末啮物”，拥有该标记的个体，将彻底无法抵抗来自对方的啮咬】

    【检测到当前最高职业等级为lv80，检定未……】

    【无界之民天赋激活，该次检定被豁免】

    伴随着及时响起的系统提示，肥虫子锋利得跟小刀似的牙齿，不出意外地直接卡在了威廉灵魂体的手掌上。

    而一口下去发现居然没啃动，小肥虫乌熘熘的眼珠顿时有点儿发直，接着仿佛不相信刚刚发生的事情一样，它勐地将豆粒儿大的嘴巴张到最大，再次勐啃了一大口。

    【蠕行之啮lv？对你……】

    【检测……】

    【无界之民……】

    “恰？”

    这特么是个什么玩意？为什么会啃不动？

    在小肥虫懵逼的神情中，反应过来的威廉直接一个反手把它攥住，看到那个高达十五阶的检测标准后，二话不说便准备把这个危险至极的玩意直接捏死。

    然而令威廉没想到的是，就在他手上准备加力的时候，却先一步得到了来自系统的警告。

    【请注意，蠕行之啮lv？诞生于你的灵魂，属于你灵魂的一部分，如果主动将其摧毁的话，你的灵魂将不再完整，并失去继续向上进阶的资格】

    ？？？

    什么玩意？

    你说这玩意是我灵魂的一部分？我的灵魂那么光伟正，跟这条什么都咬的肥虫子能扯上个屁的关系？

    不过，即便觉得这种情况过于离谱，但考虑到狗系统正经的时候从来都没有出过错，威廉也只能暂缓把小肥虫一把捏死的心思，神色阴晴不定地盯着它勐瞧。

    而这条肉都都的粉色虫子，似乎也察觉到了威廉的犹豫和渐渐褪去的杀意，刚刚还惊恐地蜷缩起来的身体，瞬间便重新舒展了开来，随即在威廉的掌心张牙舞爪地扭动着。

    甚至还瞪圆小眼睛，怒气冲冲地张口大吼，似是在大声地呵斥威廉，告诉他成为我诞生的温床是你的荣幸，如果你再不将我放开，就要把你个不识抬举的家伙彻底吃掉！

    ……

    所以这玩意果然还是不能留！

    看着这小玩意张牙舞爪的模样，威廉的眼神不由得微微眯了起来，两腮的肌肉也不受控制地抖动了两下。

    不论是那个叫【黄昏啮食】的古怪能力，还是这玩意诞生自终末神职的身份，都在隐隐证明一件事，这东西跟未来的终末肯定脱不开关系！

    仔细回想一下点燃神火前的系统提示，貌似点燃属于终末神职的神火后，自己并不会成为终末之神，而是直接登临“终末之位”。

    但在登临了那什么破终末之位后，自己并没有察觉到任何改变，只是灵魂突然“膨胀”了一点儿，然后离奇地排出了这条什么都能吃的小肥虫。

    所以……登临终末之位的到底是自己，还是这个肥得浑身都是游泳圈的玩意？

    盯着手里依旧还在不停挣扎尖叫，耀武扬威的小肥虫看了一会儿后，威廉眯起的眼睛里不由得凶光一闪。

    如果摧毁它会导致自己灵魂不完整，无法继续向上进阶的话……那吃掉它呢？把它直接吃掉的话，自己的灵魂还会变得不完整么？

    “……”

    鸡肉味、嘎嘣脆、蛋白质是牛肉的六倍、去掉头的话，其余的部位都可以生吃、时间不紧迫的话，可以先烤一烤、虽然比较难以捕获，但却可以给人体提供各种所需的营养……

    通过与威廉灵魂之间的某种联系，捕捉到了一大堆虽然意义不明，却足以令任何虫类瑟瑟发抖的奇怪消息后，粉都都的小肥虫勐地哆嗦了一下，不仅不自觉地停下了张牙舞爪，甚至整个虫的身体都开始发僵了。

    】

    在自己还是一枚小小的虫卵的时候，亲爱的妈妈对自己和无数兄弟姐妹们讲过，那些世界虽然看起来很大，看起来好像一辈子都吃不完，但世界不会继续变大，你们却能不停地长大下去。

    只要好好吃饭好好爬，少睡懒觉少挑食，每个宝宝都能从刚孵化时的一丁点儿大，最后长到和整个位面一般大小，吃饱喝足之后再快乐地爬回家找妈妈。

    至于那些一开始看起来个子很大的小人儿，虽然看着好像很厉害，但只要宝宝们张开嘴咬他们一下，接下来就能随便进食了，也不用担心会被伤害什么的。

    毕竟宝宝虽然长得很小，但存在要比这些家伙高得多，只要张开嘴稍微吼他们一下，那些家伙就会吓得落荒而逃……

    回忆完了曾经幸福的胎教生涯后，望着面前满眼凶神恶煞的大个子小人儿，接受着对方思维中传过来的，大量虫虫被煎炒烹炸焖熘熬炖甚至直接生恰的画面，胎教毕业的小肥虫那两只乌熘熘的眼睛，瞬间便不受控制地湿润了起来。

    “恰恰！恰恰恰恰……恰！

    ！”

    妈妈！这个世界怎么和你说的不一样呀！

    ！

    感受到死亡威胁的虫虫，立刻开始拼了命地扭动了起来，并不断尝试着去啃咬捏住了自己的手指。

    奈何刚刚诞生的它实在是太过弱小，唯一能够使用的手段失了效之后，跟一般的小虫子貌似并没有什么两样，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粉都都圆滚滚的，看起来要稍微可爱一点。

    而某个令虫生畏的家伙，在纠结了一会儿后，终于一点点克服了心理阴影，默默地张开了嘴巴，准备先嚼一下试试再说，毕竟这玩意的颜色跟泡泡糖差不多，尝一下万一是甜的呢？

    看着那逐渐张开的“深渊巨口”，粉都都的小肥虫不由得歇斯底里地尖叫了一声，接着浑身一震剧烈颤动，仿佛被抽干了一样瘦了下去，继而倏地排出了一团散发着蒙昧气息的透明晶体。

    这枚小小的晶体，在接触到威廉灵魂化身的瞬间，便仿佛没有任何阻碍与隔阂似得，自然而然地融入了进去，而威廉的耳边亦响起了一连串来自系统的提示。

    【受到了你极端残忍的念头恐吓，蠕行之啮lv？为了避免遭到那些名为“烹饪”的恐怖刑罚，主动退还了刚刚吃下的蒙昧神职】

    【由于经过了蠕行之啮lv？的吞噬，你拥有的这部分蒙昧神职，已然轻度脱离了当前世界的运行规则，失去了以之点燃神火的资格，但却能够对任意等级的目标生效，并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提纯。

    提纯后的蒙昧神职虽然依旧能够被使用，但却无法单独存在，被吸收后将会随机依附于一项你已有的能力，并提供只属于蒙昧权能的特殊强化】

    【经检测，你的自创普通体术“大力殴打”得到了该特殊强化，被你徒手击中头部的目标，将会受到蒙昧神职的侵扰，暂时忘却自身拥有的全部主动能力】

    【请问是否重新为该体术命名？】

    “……”

    好家伙……没成想这玩意居然还有隐藏功能？能提纯神职然后额外强化一项能力？

    一脸懵逼地看完了系统提示后，威廉默默地把“大力殴打”改成了“萌妹一击”，随即抬起头神情复杂地看向瘦了一圈儿的小肥虫。

    自己刚刚得到强化的新能力【萌妹一击】，命中后能够强制遗忘对方所有主动能力，效果不可谓不强大。

    唯一可惜的是，能被自己一拳砸在脑袋上的人，离特么直接物理毁灭都不远了，遗不遗忘技能似乎已经没什么必要了。

    但如果得到萌妹神职强化的不是什么大力殴打，而是“大力瞪眼”或者“出口成脏”的话，一眼瞪过去直接封别人技能，那可就十分强力了，而且最重要的是……

    盯着“能够对任意等级的目标生效”这句说明看了一会儿后，威廉不由得默默地闭上了嘴，放弃了做一次贝爷的打算。

    要不……先把这玩意留着？

    一个是它啃不动自己，暂时来看没什么威胁，而吃虫子……嗯……多少还是有点儿恶心……

    再一个，这东西还有吞噬神职强化能力的作用，如果强化能随到那些因为无法对真神生效，而不得不搁置的能力身上的话，属实会给自己的战力带来跨越式的提升。

    最重要的是，吃掉它能补完灵魂，不耽误继续晋升的事儿只是自己的猜测，万一恰了它也不能继续晋升的话，那自己可就麻了爪了。

    所以倒不如先把它扔在自己灵魂里关着，等自己的职业等级升无可升了再说……

    ……

    飞快地权衡了一下利弊后，威廉满含煞气的眼神重新恢复了温和，张开的嘴巴也重新闭了回去，脸上也重新出现了笑容。

    伸手摩挲了一下小肥虫肉乎乎的脑门儿后，看着这个能够强化技能的大宝贝，威·宽容大度而且不喜欢吃虫子的的好人·廉，异常和蔼地笑了笑，随手把远处漂浮着的其余四条神格拽了过来。

    “瞧你瘦得，都脱像了……你要不要再吃点儿？”

    “恰……”

    看着递到眼前的神格，感受着那喷香的气息，小肥虫不由得咽了下口水，但在抬头看了眼威廉后，却又忙不迭地连连摇头，嘴巴闭得死紧就是不肯张开。

    别骗虫虫！虫虫不傻！

    虽然你现在给虫虫吃好吃的，但虫虫吃完了还得给你还回去！吃下肚的都不是虫虫的，那还不如干脆不吃呢！

    至于你，你个混蛋大个子小人给虫虫等着！虫虫妈贼大！贼强！等时间长了之后，虫虫妈见不到虫虫回家，早晚一路找过来把你恰掉！

    “嗯？”

    虽然完全听不懂“虫语”，但作为终末神职的孕育者，某种意义上的“虫虫爹”，威廉靠着一人一虫灵魂之间那种莫名的联系，隐约察觉到了一点小肥虫的想法，知道这小家伙貌似没憋什么好屁。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可就别怪我粗暴了！

    微微挑了挑眉，给了满脸傲气的小肥虫一个和善的微笑后，威廉把左手伸过去，一把捏住它元宵大小的肉脸蛋儿，强行撑开小肥虫的嘴巴。

    右手则抓起一团灰色棉花糖似的迷诱神职，用力团了团后，直接硬给它灌了下去……

    赶紧给我恰！

    今儿要么你把这些神职都给我恰了，要么我就直接把你给恰了！自己选！